聽到錢茹嘴裡說出這兩個字,秦霜幾近崩潰。
“出嫁從夫,你為何不能理解我?他們是養育我的親人,我怎麼能拋棄他們?”
“可我已經答應給一筆銀子讓他們頤養天年,這還不夠嗎?難道你還要養著你堂兄弟?”
錢茹很是悲憤,自從秦家大伯一家子來了府城,她簡直受夠了。
平日裡張嘴就要吃喝,還都要上好的。一大家子的開支,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就連租的宅子都是她出錢,夫君一個讀書人哪裡來的銀錢,都是她從嫁妝裡貼補。
原本她都忍了,但這些人越來越過分,甚至鬨到了爹娘這,還鬨到了江宥幀這,這些都不是她能容忍的。
“我已經容忍他們很久了,無止境地索要,便是金山銀山也經不起他們這麼揮霍。
我平日裡精打細算,他們卻每日山珍海味,沒銀子就鬨騰,不給就說要報官,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錢茹忍不住吼了出來,她回來不告訴爹娘,是怕爹娘擔心和愧疚。
尤其是她爹,每次都被娘埋怨為何當初不撮合她和江宥幀,她心裡其實也是埋怨的,但也知道爹總有他的道理。
可如今這樣的日子,她一日也過不下去了。
“這是你身為秦家婦該儘的義務,我們就是你的公婆,你孝敬我們是理所應當。
怎麼?你一個新媳婦,敢過門就要讓秦霜拋棄爹娘?我跟你說,想和離,沒門。秦霜不同意,我們也不同意,你就和離不了。”
秦家大伯母不愧戰鬥力爆表,原本大家還在圍繞著和不和離這件事上糾結,她立刻表示不同意,這就是絕殺。
秦霜一聽,是啊!大運朝和離必須是雙方自願,現在他不願意,錢茹就離不了。
“你們一定要做到如此地步?”錢崇恩氣得身子都在顫抖,他竟是不知,千挑萬選,竟然挑了這麼個東西。
這一刻他終究是後悔了,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厚著臉皮和江宥幀提這門親事,如今閨女遭遇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他氣得身子一歪。
江宥幀眼疾手快,連忙上前扶住了錢崇恩。
“老師,您先彆激動。”
“老爺,你彆激動,你身子還沒完全好,彆又被氣壞了。”孔氏雖然也氣憤,但還是顧念老爺身體的。
事已至此,不好收場,今日便索性解決了吧!
江宥幀歎了口氣,看這夫妻二人也不是全然沒感情,但她還是尊重錢茹的意願。
於是便道:“本朝律法,若是夫君不事生產,需靠妻子嫁妝度日,妻子不願,足一年之久,隻要妻子申請和離,官府必判。”
“什麼意思?胡說,這種事官府也會判?再說了,這不還得一年嗎?這才兩個多月呢!”秦家大伯母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就抓到了漏洞。
其實不事生產這件事確實不好界定,倘若秦霜賺上三瓜倆棗拿回家,那都不算是不事生產。
也就是說,鬨到官府的話,和離是很難判的。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就是這麼來的。
日常生活在一起,這賺來的錢怎麼花,花在誰的身上,如何斷定?尤其是這古代沒有任何票據,就更不好證明了。
不過那都是尋常百姓,若真想和離,有權有勢的人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