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路過人間!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叫做冷秋,就是那個什麼侍衛。
李溪安清楚記得,當時他使用美式居合,清光了彈巢。那麼近的距離,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活命。可這家夥,竟然又活生生出現在他的麵前。
隱約記得,羊仙蘇醒的刹那,冷秋的身體上好像有一絲光亮,當時還動了兩下。不過李溪安並沒有想太多,正忙著保護宋先生逃離。難道說,這個家夥還懂的死而複生的法術嗎?
十八歲的身體會慌亂,但四十歲的靈魂,卻製止了這種慌亂。
李溪安並沒有倉皇離開,轉過身後,他故作輕鬆的向四周張望,一副觀賞景色的模樣。
甚至,他重又扭過身,再次打量了那教堂幾眼,這才悠哉的離開,就好像是一個無意間走過的路人。
“冷先生,我已經和租界這邊說好了,隻要你發現了目標,可以隨時行動。畢竟,那些大人物也不想租界裡有那麼危險的存在。但是,你行動的時候,我必須要參與其中,這是底線。”
傳教士說著一口流利的白話,麵帶和善笑容。
冷秋的目光收回,點頭道“可以,到時候我會提前通知積遜先生。”
“很好,那麼期待我們愉快的合作。”
傳教士和冷秋又寒暄了兩句,告辭返回教堂。
冷秋則快步走到路邊,朝著李溪安離去的方向看去。
“看到剛才那個人了嗎?”
“哪個人?”
“就是剛才在馬路對麵,拿著一把黑傘的年輕人。”
“哦,我看到了。”
“查一查,看他是什麼來曆。”
“喳!”
隨從立刻沿著李溪安離去的方向追過去,而冷秋則站在路邊,露出思索的表情。
他看到了李溪安。
雖然不認識,卻有一種很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最重要的是,李溪安的氣質,明顯不同於常人。他不像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在路過教堂,見到洋人時會有一種莫名的敬畏和恐懼;也不會像那些大人物,會產生莫名的不屑之意。
李溪安的目光很平靜,對傳教士也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不卑不亢,眼中甚至還有一種自信。
那是這個時代的九州人少有的態度,更讓他顯得與眾不同。
冷秋覺得有趣,所以才會派人跟蹤下去。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如同懷表一樣的羅盤,看了一眼上麵紋絲不動的指針,眉頭微微一蹙,沿著馬路向前走去。
冷秋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想著剛才和積遜·布魯克的談話。積遜的意思很清楚,租界方麵對於術士其實也很忌憚,如果大真朝廷願意出麵捕殺,他們還是非常願意配合。
但,為什麼要一起行動?
那座露德聖母會,有一種非常古怪的氣韻。
積遜·布魯克說那是神性,但冷秋並不認同。
神性是什麼樣子,他大概知曉。臥龍觀裡的臥龍仙就有神性,但是和露德聖母會裡的氣韻完全不同。
那是一種,一種會在潛移默化之中,讓人癡迷的氣韻。你說祂邪惡?倒也未必;但你說祂是神性,冷秋絕對不會同意。
是異鬼嗎?
冷秋殺過異鬼,不是這個樣子。
而那些被異鬼影響的信徒,會格外癲狂,甚至會非常恐怖。
積遜·布魯克的氣息很平和,像個體麵人。除了貪財,冷秋找不出任何異鬼信徒的痕跡。可越是如此,冷秋就越警醒。他不相信什麼傳教士,就如同他不會相信那些什麼異鬼一樣。
在他看來,異鬼也好,夷人也罷,都是邪惡的產物。
隻不過他是朝廷的人,要維護朝廷的體麵,所以才不得已和積遜·布魯克委曲求全。
嗯,等找到了那個術士以後,要好好留意一下這個露德聖母會才是……
“大人,跟丟了!”
隨從氣喘籲籲跑過來,在冷秋耳邊低聲道。
冷秋微微一笑,並沒有責怪隨從。
“沒關係,隻要他還在租界,早晚還可以遇到。”
他對李溪安並未產生殺意,隻是存粹的好奇。
隨從跟丟了?
那說明,他的直覺沒有錯誤。
要知道他的隨從可是總督府的好手,如果李溪安是一個普通人的話,根本不可能跟丟。既然跟丟了,那就說明李溪安不是普通人。
不過,李溪安不像是術士,因為他身上並沒有那種術士特有的極端氣息。因為術士的修行,缺少正宗的法門,幾乎都是自行摸索而成。所以在修行的時候,難免會出現極端的情況。不像修士,氣血旺盛,氣機平和。嗯,這麼一說起來,如果那個人不是普通人的話,會不會是修士呢?這二百年來,修士幾乎絕跡。他們混跡民間,倒也不是不可能。
“對了,這邊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是哪裡?”
“消息靈通的場所,無非酒肆茶館。不過這邊的話,要說最靈通的地方,那應該就是牙人行。”
“最大的牙人行在何處?”
“這邊最大的牙人行,那就要說是大角碼頭的牙人行了。”
“那,咱們過去看看。”
“喳!”
“阿旺,咱們現在是微服查訪,朝廷的那一套禮數不必遵循,當以普通百姓的方式交流。”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