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春夏秋冬!
齊素結婚了。
和一個認識不到三個月的男人結婚了。
這個男人很體貼,對她很好,對他們的孩子也很好,她淩晨三點醒來想吃老城街那家的豌豆炸醬麵,他悶不吭聲起床跨越大半個城市,把她想吃的東西送到她麵前。
齊素很喜歡陶武,從一點點喜歡,到好像更喜歡,到喜歡得放不下了,最後愛得深刻。
從小缺愛的人,如果一輩子都沒有人愛她,對她好,她依舊可以頑強地活成,活得光芒四射,灑脫不羈。
可突然有個人冒出來對她好,一旦嘗過疼愛,誰又願意再回到孤獨冰冷的曾經。
齊素回不去了,所以她深愛著陶武。
五月的一天,陶武拿出一本房產證遞給齊素。
“這是……”齊素伸手接過。
陶武悶聲點頭“嗯。”
齊素滿臉驚喜地看著他。
陶武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肚子“有家了。”
陶武以前都是住在公司的宿舍,齊素則是租房,他們結婚後陶武就搬來了齊素的出租屋。他們結婚領證沒辦酒,陶武連個十幾塊錢的假戒指也沒買一個給齊素,齊素以為自己這輩子完蛋了,要跟這個不會討好女人的蠢男人過一輩子,她都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現在,陶武沒有給她戒指,卻直接給了她一個家。
齊素抱著房產證倒在床上,摸了摸肚子,笑眯眯地看著他“你哪來的錢?”
陶武摸著她微凸的肚子,見她開心,內心有一點說不上來的滿足“這些年存了點錢。”
齊素白嫩的腳丫踩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有沒有出去借錢?買房子也不跟我說,我也可以出錢呀,以後這個家就是我們一家三口的,我也要付出。”
雖然陶武說要養她,但齊素是個非常獨立的女人,她可以享受陶武的疼寵,卻不會一昧讓他付出。
陶武把她的腳拿下來規規矩矩放在床上,掀起被子蓋住她肚子“哪有讓女人出錢的道理。”
齊素掀開肚子上的被子“你這個大男子主義性格要不得,女人怎麼了,現在女人能頂半邊天呢……就怕冷著你家小悶崽,我腿也冷,你怎麼不給我蓋蓋腿。”
“小悶崽不好聽。”陶武摸著她的肚子,手上的動作放得很輕,就像生怕重了一點會把孩子摁疼一樣。
“那叫什麼?”齊素有一搭沒一搭劃拉著他的背,她喜歡他充滿力量感的身體,她會覺得自己有所依靠,“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女孩兒。”陶武不假思索地說。
想了想,他低聲說“叫淘淘。”
“陶陶?”齊素以為是他姓氏的陶,嫌棄不已,“哎呀,不要叫陶陶,難聽。”
“不難聽。”男人垂著眼,齊素看不清他的麵色,“就叫淘淘,淘氣的淘淘。”
“淘氣的淘啊。”齊素想了想,逗他,“不怕生個小皮猴子出來鬨你?”
“不怕。”陶武說,“我喜歡活潑的孩子。”
“那行吧,就叫淘淘。”齊素沒當回事兒,暫且默認了這個小名兒。
時間一晃到了七月,他們正式搬進了新房。
雲輝小區是前幾年開盤的新小區,交通很方便,小區內部設施和綠化做得也很不錯,劃分為東西兩區,一邊是電梯樓,一邊是步行房。
他們家就是西邊的步行房。
齊素很體貼,沒有表示出對步行房的不滿,畢竟她老公賺錢這麼辛苦,能不賒賬全款買下一套房已經很不容易了。當然,如果他提前跟她說他要買房,她的存款也足夠他們買下東區的電梯樓。
到了樓下,一個中年婦女站在樓梯口,看著齊素,驚訝地問“你們是我們隔壁新搬來的吧?”
齊素從來沒有和鄰居打招呼的經驗,聞言點了點頭。
“懷著呢?”另一個婦女從樓上下來,伸手就想摸她的肚子,齊素後退一步躲開,防備地看著她。
王翠花有些尷尬地縮回手,悻悻道“大家以後都是鄰居,這麼見外乾什麼。”
齊素對人防備心很重,護著她家小悶崽離這個莫名其妙的鄰居遠了些。
王翠花自來熟得很,毫無眼色地湊上去,指著東邊對樓道“喏,我這不是看你懷著嗎,今年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光景,咱們小區這幾個月都生好幾個小孩兒了,對麵東4棟的小夫妻前兩月就生了一個閨女,哦喲,那小模樣,漂亮得不得了。”
齊素心想,再漂亮也沒有我家小悶崽漂亮。
她不是很感興趣,奈何新鄰居太熱情,喋喋不休個沒完沒了“長得就跟她那小名兒似的,桃桃,桃花一樣又白又嬌嫩,你說好不好聽?”
齊素覺得這可有點巧了,她家小悶崽也叫淘淘呢。
陶武提著兩個行李箱過來,齊素對她點了點頭,跟著陶武上樓。
七樓對於一個孕婦而言有些困難,齊素扯著陶武的衣擺,陶武也特意放慢了腳步。
齊素溫聲道“剛剛那個人是我們的鄰居。”
“嗯。”陶武聲音悶悶的。
“她跟我說了一件有趣的事兒。”
“什麼?”
齊素覺得這事兒是真的巧,很有緣分,於是便說給他聽“她說我們對樓的小夫妻前兩個月生了個女兒,長得特彆漂亮,小名跟我們淘淘一樣,也叫桃桃,桃花的桃,你說巧不巧。”
齊素走累了,拉著他要歇歇,陶武就停了下來,卻一直沒有說話。
“問你呢,巧不巧。”齊素聲音嬌嬌的。
這個男人什麼都好,就是太悶了,跟個悶葫蘆似的。
陶武放下行李箱,回頭看她“累了嗎?”
齊素以為他在關心她,笑得漂亮極了“累了。”
陶武大跨越幾步把行李箱放樓道口,然後下來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伸到她膝彎下,就這麼把她抱了起來。齊素嚇得連忙勾住他脖子,驚魂未定地伸手捶他,笑得甜蜜“你嚇死我了。”
陶武毫不費力地抱著她一口氣上了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