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刃是開的雙麵,太過便會傷到我,我為了權,為了位子,可以說不擇手段,他卻隻當是君臣猜忌,朝堂不和,從沒懷疑過是我的問題,也許就是這樣,才會有我當初像傻逼一樣,聽到新帝欲殺你那已經辭官歸鄉的二師父後,放下了權利、地位、財富,所有的一切,隻為救他,一個已經病重到已經下不來床的人,更是落得重傷逃亡,在入聖者境前,都隻能隱於山中的下場。
哈……對了,我記著你以前說過一句話,叫什麼來著?什麼遺千年……哦對,禍害遺千年,我到是真的又撐了千年,我撐不住了,要去尋他了,我知道,你成長太快,來不及煉心,又經曆太多了,見過太多生死離彆,心理快承受不住了,但且緩行,畢竟天無絕人之路,這句話,也是你自己說……”
話尚未完,手中棋子突然落地,眼皮一垂,頭一沉,便是魂歸冥土,永辭人間。
“三師父……”
刹那,隻感眼前一黑,再睜眼時,望著那熟悉的天花板,杜玄白一臉的生無可戀的樣子,躺在床上歎到,“我究竟是做了什麼壞事,才會一直反複夢到死人,不過這次竟是中途醒來了。”
杜玄白長舒一口氣,將手從被子裡伸了出來,下一秒就縮了回來,太冷了,便是直接說到,“小樓,幾點了?”
“現在時間是,一點三十二分。”
“嗯。”
杜玄白翻了個身,便是合上眼睛,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夢境再顯,又是一個個鮮活人物,在夢中逐漸逝去,直到那無邊黑暗之中,一個全身皆裹在鬥篷中的人,將一團光球,放在了一棵巨大樹下,又是忽然轉身,望向身後,隻見一青衫書生立於他身後,緩緩說到,“他已經做完了他這一生該做的所有事,本就是一心求死,你又何必呢?更何況這山中,還有一個恨他入骨者,你瞞得過小阿九,但你瞞得過他麼?”
“時間會熔煉一切記憶,最後再彙成自己,我能感覺得到,他仍有一絲不甘,到是你,來這裡乾什麼?”
“做個交易,我保那人發現不了這團靈魂碎片,你將腰間扇子給我,那是吾好友之遺物。”
“策君生死之時,將此扇托付給了北冥真君,真君坐化前將此扇托付給了山長,山長身死前,又交給了我,不知你是哪位的好友?”
“本君乃北冥真君樂說,你若執意裝傻充愣,休怪我劍下無情!”
那人聽此,沉默數十秒,忽然開口大笑起來,“你竟是與你口中那人一樣,皆是走不出來的可憐人,給你何妨,但且記得你的承諾。”
那人取下腰間扇子,丟了過去,便是轉身離去。書生接住扇子,展開一刹那,隻感清風徐來,空中飛落,點點梅瓣,此間此景,人間隱蹤。
第二日清晨,葉彥望向那頂著一雙黑眼圈的杜玄白,問到,“又是做夢了?”
“嗯。”杜玄白點了下頭,又思索片刻,望向窗外的黑夜與暴雪問到“先生,現在的世界就是這樣的麼?”
“不是。”
“那我可以,去看看那世界麼?”
“當然可以。”
“您……”
“不讓你出門是這屋外太冷了,你那時受不了,但你若是想去看看世界,我又為什麼不同意呢?明天正巧戌囿會來拜訪,你到時候與他同去罷了。”彥葉品了口茶,頓了數秒,“不過兩方界域在規則上終是有所不同,你習慣了那邊後,沒什麼事就不要回來了。”
“先生!我……”
“安心,不是趕你走,隻是少些回來,身體會吃不消的,關於這些,你那朱先生就深有體會,想想從他來這裡的第二天起,又嘔又吐又煩燥,失眠虛弱腳步浮,可以說是一戳就倒,你過去後,也是一樣,這就要靠自己克服了,但要是一直有這樣的排斥現象,數月也未曾見好,便是再請戌囿或者朱先生,送你回來吧。”
“學生明白。”
“嗯,那便去做今日的課業吧。”
“是,學生告退。”
彥葉望著那漸漸退出客廳的沐玄白,歎了一口氣,小聲說“一直窩在這,又是夢不斷,怕是會將他憋瘋,但出去,算了,看造化吧……”
彥葉說完之後,放下了手中茶,打了個哈吹,便是蜷縮在沙發上,陷入了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