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則清長歎一聲,緊緊握住妻子的手,不斷地重複著:“不怪你,不怪你。不是你的錯,錯的是那個人,是那個時代。”
站在一旁的夏木繁卻聽得心頭一緊。
正安鎮,軍工廠,酗酒打人的丈夫,被母親拋棄的孩子。
這一切,與柯麓的經曆何其相似!
想到楓林路上那家新開的咖啡屋,距離省人民醫院隻有五、六分鐘車程。
是巧合,還是刻意接近?
直覺告訴夏木繁,這裡頭有文章!
嶽淵問:“武醫生,你的意思是,那個人與你有仇?”
武婧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恐懼:“他生性暴虐,占有欲非常強烈,我偷偷跑掉之後他曾經試圖去我爸媽,幸好那個時候我們家裡人有警覺躲開了。後來,我結婚、生下女兒、考上大學,再沒有見過他,但我一直在害怕,怕他找到我。”
“巧珍出事的時候,我其實想到過他的,可是存著僥幸心理以為是意外,就瞞下來了。是我錯了!我害死了我的女兒!”
武婧說到後來,自責與愧疚將她整個人擊垮,麵色變得像醫院的牆壁一樣,慘白慘白。
嶽淵的眉毛擰成一條線:“他叫什麼名字?”
記憶太過痛苦,武婧的聲線在發抖:“他,他叫柯誌剛。”
姓柯!
夏木繁
追問:“您兒子叫什麼名字?()?()”
武婧這才留意到這個女警,嘴唇囁嚅著:“柯麓。嶽麓山的麓。()?()”
夏木繁問:“您後?&?&??()?()”
武婧猛地搖頭:“沒有沒有,我沒有見過他。()?()”
夏木繁看她眼神遊離,知道她有所隱瞞,便溫聲道:“武醫生,我們警察是來幫你的,請你不要再有任何隱瞞。”
魏則清看了武婧一眼,眼神痛苦:“你……還要瞞我嗎?”
武婧死死地抓住魏則清的胳膊,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一段浮木:“不不不,我不會瞞著你,我絕對不會再有任何事情瞞著你。”
武婧轉過臉,哀求地看著夏木繁:“93年的時候吧,是有個年青小夥子他叫柯麓,我當時嚇壞了,生怕柯誌剛就在他身後,連聲否認,堅決不肯與他相認,讓醫院保安把他趕走了。”
三年前,柯麓來找過武婧,武婧並沒有與他相認。
兩年前,魏巧珍被害。
現在,柯麓在距離母親隻有幾公裡的楓林路開了家咖啡屋。
他到底是忠是奸?
魏則清看妻子嚇得麵色蒼白,心中不忍,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怕,不怕,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麵對。”
武婧的淚水無聲流下:“我,我一直不敢告訴你。對不起,則清,對不起……”
嶽淵看到眼前這一幕,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武婧受了那麼多苦,不願意與兒子相認能夠理解。可是現在,因為要追尋凶手,不得不揭開她的傷疤,他不得不硬起心腸交代:“柯麓兩年前來到薈市工作,現在楓林路開了一家咖啡屋,自己創業當了老板。”
武婧愣愣地看著嶽淵:“那,那個人呢?”
嶽淵搖頭:“不知道。”
也許,柯麓也和武婧一樣,渴望逃離柯誌剛的身邊吧?隻是不知道,那個傷害了武婧的柯誌剛,現在到底怎樣了。
魏則清忽然站了起來:“我去見見這孩子。”
武婧拉著他的胳膊:“不不不,你彆去,他是那個人的兒子,我怕!”
魏則清態度卻很堅定:“不管怎樣,他是你的孩子。他來到這個城市,也想見你,於情於理,我們都該見見他,聽聽他有什麼想法。”
武婧卻一直搖頭:“不不不,我害怕。”
魏則清抿了抿唇:“你怕什麼呢?他和巧珍一樣,也是你懷胎十月生下。有什麼仇、什麼怨,大家麵對麵說清楚,不好嗎?”
武婧卻依然故我:“我不見他,他的眼睛和那個人一模一樣,冷冰冰的,我一看到就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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