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不希望您恨文哥。”他很認真地看著我說。
還真是忠心耿耿啊,我要是有這麼一個手下……哈哈,我忍住笑,對他道“你是怕,現在我有實力了,會報複他?”
小秦不說話,即是默認了,我站起來走到他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秦,你放心吧,我從來沒有恨過文哥,就算以前有什麼,也都是過去的事了。”
“這就是文哥交代我對您說的話——就算以前有什麼,也都是過去的事了。”
“什麼意思?”
“文哥說,他就當從來沒認識過您,您也千萬不要在段先生麵前提起他和以前的事。”
這次我真的沒忍住笑,我那點破事,段翊楓知道的比我自己都清楚,還用怕他知道嗎?
小秦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道“段先生是知道,可知道是一碼事,再提到就又是另一碼事了。自從您嫁給段先生,文哥就沒在段先生麵前出現過,就算是有工作上的事,也都是通過彆人傳達的。今天,由於文哥負責的那一片發生了大事,怕彆人講不清楚,就想自己親自彙報,沒想到,文哥都已經到這裡了,段先生卻避而不見。”
難怪杜彥文要緊張了,辦大事者,曆來都是鳥儘弓藏,段翊楓的態度在他眼裡可是大大的不妙啊。現在的他對於段翊楓,價值也不過爾爾,在扳倒了高氏之後,段氏本就沒有什麼厲害的對手了,他所做的不過是奪取繼承權。
憑杜彥文今日的江湖地位,一般人確實不能拿他怎麼樣,但如果對方是段翊楓,那就另當彆論了。以段翊楓的手段,想要讓他消失,雖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可也不是不可能的。
段翊楓為什麼不肯見杜彥文?其實我並不太明白。杜彥文肯定是認為由於我的關係,誰能容忍一個和自己妻子發生過關係的男人?可是我知道肯定不是因為這個。彆人會這麼以為,是認為段翊楓愛我,在乎我,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會在乎我,因為愛我而容不下自己的得力助手?怎麼可能。就算是因為我,也隻是自私心作祟——自己的東西竟然被彆人染過指。是的,就是東西,我在段翊楓的眼裡,不過就是一件利用的工具。
“我知道了。”
“文哥其實已經很少管江湖上的事了,隻是仗著往日的威名震一下場麵罷了。幫段先生處理完最近的事,他就打算退隱了,一生刀口舔血,現在年紀大了,所求的不過是個平安。凝小姐,請你理解。”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有人叫我“凝小姐”了,小秦的出現讓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等他走後,我去找段翊楓,他在開會,我就站在他辦公室門外等。
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我腿都站麻了,才見到他從電梯裡出來。
他看了我一眼,打開門徑直走進去,坐在那張寬大的黑色皮椅上看著我。
“你是不是打算除了杜彥文?”這是我第一次在他麵前提到杜彥文,我也並不全是為了幫杜彥文,而且我清楚地知道,我這麼一說可能不但幫不了他,還會更激起段翊楓的怒氣。可我就是想問一問他,不然胸口總有股氣堵得難受。
“跟你有什麼關係嗎?”聽到我的問話,他的臉色很不好。
“怎麼沒關係?他可是我第一個男人。”說出這句話,連我自己都驚到了,我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那可是我心底的最痛處啊。
“彆忘了你現在是段夫人!武凝!”段翊楓本就幽深的眸子越發黑得深不見底,站起來走到我麵前,捏住我的下巴,看著我冷冷地說。
“哈哈,段夫人?你何曾把我當成夫人?”我大笑起來,“你要是因為在乎我而介意杜彥文的存在,那我可以理解,但你分明就是介意自己的麵子而已!你狹隘,自私,不能容忍自己的東西被彆人動過,所以你就要除掉他。”
“武凝,要是真的像你認為的那樣,那我一開始就不會娶你!我早說過,既然跟你結婚,那我就清楚地知道你的一切。”
是呀,他說得有道理,以前都沒在意的,怎麼會現在翻舊賬。我有點糊塗了,轉念一想,不對!
“以前是因為你要用杜彥文,所以不得不忍受,現在你用不著他了。至於我嘛,你也隻是因為要用我,所以才容忍我罷了。”我也不知自己怎麼了,越說越起勁,越說越委屈,竟然控製不住地哭起來,“段翊楓,你不就是介意我是殘花敗柳麼,告訴你,我就是!我就是這麼一個女人,你不用去害彆人,你弄死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當時,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些話竟是那麼酸,那麼像情人間的委屈發泄。如果隻是表麵夫妻,同盟戰友,又何須這麼在意對方的想法?他自私也好,狹隘也罷,跟我有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除去杜彥文,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對於我的誤解,他又何須解釋?
然而,我總是看不清。我怎麼會看得清呢,這個紛亂的世界,我看錯了太多東西,早就連自己也不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