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落朝天歌!
時光飛快,轉眼間半個月一晃而過。
在弟子學堂的日子裡,葉鳶尋了解到了更多關於魔族的知識。
雖然魔界在上古魔神隕落後日漸沉寂,但最後一位遠古真神,也就是鳳凰神,在彌留之際預言了未來魔族會卷土重來。
是以,鳳凰神拚儘自己的全力幫助仙界牢牢封印了上古魔神,將魔族驅逐到了六界黑暗之地。
並且在出口處加下層層禁製。
而這唯一的一道的出入口便是神魔井。
神魔井也曆來是世間的禁地,一共有三處,仙界便掌管著最重要的一處。
聽到這一段時,葉鳶尋不禁想到數月前自己遇到的那口井,暗忖莫非那就是神魔井?都怪自己冒冒失失闖進那附近,所以才被看守的上仙出手襲擊……若不是仙尊路過,自己可能就沒命了。
言念間,心裡微沉。
仙界自創立之日起,時至今日共誕生十一位仙尊。現任仙尊長淵上仙正是第十一任仙界統領,也是上一任仙尊的獨子。
眾位仙王中,真正破碎虛空,渡劫成神的,隻有前三任仙尊,接下來的七位,都奉獻了自己的仙力用以維持神魔井的封印。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想要解決強大的魔族,就必須要了解他們的起源和過往。
所以她最喜歡的就是神魔曆史課。
有了以上的認知,結合自己身世,葉鳶尋更加覺得魔族遲早一天會徹底打破封印卷土重來,萬萬不容小覷。
這一日,在課堂上,麵對教授神魔曆史課的老仙師,她第一次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仙師,弟子有一疑惑,還請仙師解答。”
老仙師捋著自己花白的長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然後凝神道“有什麼問題,你不妨大膽說出來。”
葉鳶尋的大名他們早有所耳聞,自然不敢慢怠仙尊的親傳弟子。
“既然魔族如此強大,那何以我們仙界仍舊如此悠閒度日?難道不應該時刻戒備,保持警惕嗎?”
誰知,那仙師聽了竟然哈哈大笑道“你還是太過年輕啊,這魔族都已經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就連我這個老頭子都沒親眼見過真正的魔族,加之神魔井的封印如舊,我仙界人才輩出,小小魔族又何須畏懼?”
他沒見過,不代表葉鳶尋沒見過。
她朗聲反駁“怎麼沒出現?那隻是仙師呆在一方天地做井底之蛙久了,所以才見識淺薄,我就見過,真正的魔族!”
“人間界已經有魔族出現的跡象!仙師,我們萬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其實她早就已經察覺到了仙界的不對勁,各仙山上至仙主長老,下至弟子執事,一派無憂無慮景象,悠然追逐長生,毫無提防之心。
隻有領教過魔族的厲害,才會知道現在仙界眾人在那群可怕的魔族麵前,實力有多不值一提。
可這話卻觸到了老仙師的痛腳,心中頓時感到不快。
原本一大把年紀境界駐足不前,隻能憑著資曆在學堂混個仙師做做,這種事情就已經足夠不堪了,沒想到眾目睽睽下被一個年輕弟子反駁。
老仙師瞪眼望著對方,須發皆張。
“哼,你說你見過?那你說說,魔族是什麼樣的!”
老仙師賭了氣,覺得憑著葉鳶尋根本不可能見過真正的魔族。
而葉鳶尋卻平靜地回答“他們大多長得奇形怪狀,或兩個頭,或眼睛長在脖子上,周身都散發著濃鬱的魔氣,殺人不眨眼,嗜血如命,卻又異常強悍……”
說到這,忽然想到在天梯幻境裡,父母被魔族殺害的那一幕,頓時再度栩栩如生的重現在葉鳶尋眼前,即便是幻象,還是忍不住心如刀割。
那是她的夢魘,也是她的業障。
老仙師聞言冷笑一聲道“哼,所有史書上都有記載,魔族長相和普通人類無異,唯有眼珠猩紅,周身黑氣籠罩,哪裡就是你說的這個樣?!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要故意搗亂!”
他不但不相信葉鳶尋的話,反而還給她扣了一頂胡編亂造的大帽子。
見他如此執迷不悟,葉鳶尋仍舊希望能夠說服他。
“老仙師,並非弟子不尊敬您,可是我親眼所見的一切證據都顯示,魔族即將重回六界,以仙界目前的實力……說不好聽點,根本不足以抗衡,我們應該趕緊想辦法應對,所有人都要加緊修煉才是啊!”
她滿腔熱血,想的都是如何才能夠動員整個仙界,讓他們振奮起來,一起來對抗魔族。
畢竟她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能夠有仙界作為後盾,那麼勝算也多了幾分。
老仙師卻被氣的漲紅了臉,指著她罵道“你給我住嘴!給我滾出去!”
“仙尊首徒,居然是如此的目無尊長,毫無教養!真氣煞我也。”
而周圍的同門師兄弟們,除了焦急的花琳琅和淡然的墨骨之外,也都用一種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她。最前排的子衿更是露出笑容,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葉鳶尋沒料到,自己一片好心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
花琳琅還想要說什麼,被她的眼神製止了。
她冷著聲音道“若是仙師不信,那就等著魔族卷土重來,在六界生靈塗炭吧,希望到時候,仙師還能夠像今日這般信誓旦旦,淡然處之!”
說完,她也不去看老仙師的臉色,徑直甩袖子出門了。
可剛出了門,她的眼淚就奪眶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人相信我……”
葉鳶尋獨自一人往那片梅林奔去。
等到花琳琅告假出來找人的時候,哪裡還有葉鳶尋的影子呢?
梅林中,好似無時無刻都有落英繽紛,美的讓人心碎。
葉鳶尋坐在一塊落滿了花瓣的石塊上,屈膝抱著自己的雙腿,把頭埋在膝蓋中小聲啜泣。
不知道過了過久,她忽然察覺到肩膀上落下一個影子。
她倏然抬起頭來,就看見眉眼溫和,白衣翩翩的風千陵正站在她身邊。
“師……師尊?”
葉鳶尋眼神中閃過一瞬間的驚喜,卻又在瞬間暗淡下去。
她連一個仙師都說服不了,更彆說麵前這個男人了。
他是仙界之尊,不可能不知道魔族的情況,可他卻無動於衷,也是同那位老仙師一樣的想法嗎?
風千陵就算再全知全能,也沒辦法窺知葉鳶尋的內心世界。
在看到她哭紅的雙眼時,心中像被針紮了一下。
“怎麼了?我聽說你在內門弟子學堂和仙師吵了一架,把老仙師的胡子都氣飛了?”
想象著老仙師的長長胡須倒豎著的模樣,葉鳶尋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誰告訴您的?”她悶悶不樂地開口。
這不是吵架,是單方麵的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