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死,我要他們死。”
符星劍臉色一變,頓覺背後一涼,不可遏製的暈眩爬上心頭。
不對。
不對!
這根本不是病,而是某種異常現象!
他拔出腰間的手槍。
跳動的心臟被女孩兒握在手中,而她卻不自知,淚水灌溉著顫抖的鮮紅心臟,仿佛甘露。
是祭品。
是供奉之物。
遙遠的深海之處,黃沙攪動,宮殿升起,伴隨著夢囈與海底舞動的沙礫,不知名的存在投來他的目光。
血漬滴落在地,卻化為晶瑩剔透的雪沙,不可見之物在窺探私語,歡呼雀躍地等待著主人發號施令,刹那間,地麵被雪沙覆蓋,淹沒了倒在地上的女孩,也掩蓋了符星劍的半身。
砰砰砰砰砰!
符星劍一陣連射,把手槍彈匣內子彈射儘,卻晚了一步。
除了地麵上焦黑的彈痕彆無它物,雪沙在一息之內無影無蹤,不見蹤跡。
帶著手捧心臟的祖悠洋。
符星劍臉色鐵青,站在原地,他的槍口處還冒著硝煙。
絕望感頓然而生。
什麼都沒有做到。
隻能眼睜睜看著。
而這時,外麵響起士兵恐懼的呐喊聲。
“沙塵暴!符委員,沙塵暴!”
距離到達沙柱還有一個小時路程時,沙塵暴來了。
本就昏紅的天空又罩上了層黑黃色,能見度下降到三米外不能視物,太陽的光澤隻剩下一片朦朧。海麵上泛起巨浪,拍在船身上,駭人的浪濤一個接著一個,夾雜著黃沙,拍在甲板上。
混沌無光,仿佛世界末日,而幾艘孤零零的船隻,就在這噬人汪洋中無力地漂泊著,仿佛下一刻就會被風浪打翻,永遠留在深海。
科考艦指揮室內。
此刻船上所有人都在,房間內擠滿了人。
船隻一直在顛簸,已經有不少人因為暈船而不能站立,隻能臉色蒼白地扶著牆壁或者焊接在地上的器物來勉強保持自己不倒下去。
掃視過去,大部分偷渡者能保持精神清醒已經很不容易,研究人員則已經躺倒在地,由沒有暈船的士兵們照料,兩名修士和兩名異類倒是神情自若,似乎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符星劍也有些不適,他站在正中間,眩暈感一陣陣襲來,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小子臉色這麼白,該不會馬上就暈倒了哩?”蝕海還是一如既往,諷刺從不離嘴,“就這點兒風浪就不行了,還想著繼續指揮?”
符星劍沒理會他,清了清嗓子,把先前在房間內自己遇到的情況向眾人說明,然後要求眾人提高警惕,最好幾個人一起同時行動,並且及時報告意外事件。
“我不確定那是什麼情況,也不確定它會不會再來一次,更不確定它的威脅性,”符星劍再次強調,“希望大家能夠重視。”
“說的好啊符大人!相信大家一定能在符大人的英明指揮下……”黑瘊子臉色泛綠,但依然影響不了他拍馬屁的功夫。
而除了他,便無他人再說話。
室內氣氛沉悶,仿佛個等待死亡的棺材籠。
外麵的沙塵暴依然沒有絲毫要停下的痕跡,沙塵隨著浪濤湧上甲板,再退去,再湧上,不知疲倦,永不停歇。
符星劍內心無比憂愁,表情卻沒有顯露,透過窗戶觀察著甲板上的情況。
然後,臉色越來越沉重僵硬。
他猛地回頭。
“杜海興,科考艦的吃水深度為多少?”
等到杜海興報出時,他快步走到窗邊,盯著外麵的情景,表情凝重。
符星劍終於知道昨晚的那三艘船是如何消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