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關於絲路的故事!
夕照下,湖麵陰暗,一名頭戴褐色牛皮軟帽的土房工人駕著一輛前二後一的三輪板車,由一匹老馬拉著,緩緩沿湖岸駛來。板車上載了蓋土房用的麥稈八大捆,上四捆下四捆分迭兩層。石膽癱臥沙上,土房工人路過見狀,彆無選擇,決定救他起來。可所謂救,也僅聽天由命儘儘人事而已,沒真在乎他死活。個頭兒不大的土房工人彎低了腰,無甚把握地扛起石膽,將他拋上車,扔在麥稈堆兒頂上擺平,意識全無的石膽就這麼仰臥板車上,任憑陌生人擺布。土房工人見石膽生命征象微弱,挺害怕的,擔心他死在路上無法處理,很想找人接管,讓自個兒脫身為上,於是循岔路走下小草坡,來到曬鹽為業的「熏管村」求助。
熏管村整個兒是座大曬鹽場,環繞曬鹽場搭建了一間間薄木板小屋。村民從土磚矮牆圍起的鹽水池裡汲取湖水製鹽,隨時有人在場上翻曬粗鹽,另些人則對著一個個土窯子以管吹氣來鼓風,煽活了爐火,把粗鹽烘焙成鹽磚以方便運送。土窯子煙熏味兒重,以致全村都彌漫著炭燒的香氣。
土房工人進村時大夥兒正忙,抬頭望了望來客不以為意,手底下的工也未曾停歇。待他板車靠近並說明來意之後,村婦忙趕孩子們回小屋躲好,其餘村民也起了戒心,不願惹事兒。大夥兒七嘴八舌,意見分歧,直到村長被請出來作主,吩咐眾人將石膽小心搬下車,在曝曬的粗鹽堆兒上躺平了,紛爭才平息。
石膽麵色發青,身上皮膚死灰,病入膏肓且帶多處擦傷。村長端詳一番,揚了揚手示意,村民就依照傳統,一鏟一鏟把那滾燙的粗鹽往石膽全身平平鋪上去,把他整個兒裹在鹽堆兒下。另有村婦拿麻布蘸了清水,不斷輕輕點在石膽乾裂的嘴唇上幫他解渴。石膽既然臟腑俱疲、精氣儘失,隻能藉粗鹽熱敷疏通氣血、活絡經脈,逼他回過神來,其餘都是後話。土房工人見村民願意接手,二話不說即駕車走人,意思是後續的事兒就丟給熏管村村民煩惱去吧。
或許石膽真是命不該絕,經過一天一夜鹽療和村婦的悉心調養,他居然醒了,張開眼,含含糊糊第一句話就找七晴。眾人不解所指何人,隻知他神智清楚,可以進食了,遂拿馬奶來喂,熱心扶助這名麵容俊俏、靈氣過人的陌生客緩緩走向康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