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_一個關於絲路的故事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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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關於絲路的故事!

次日,石膽帶七情跟孩子們往小木屋西麵僻靜的山林裡玩耍。參天冷楓氣派的闊葉轉黃轉紅,色層紛繷,落了一地,鋪滿林間大道。七晴及孩子們騎馬,石膽則下地牽馬。他倆未多作交談,可是心意相通,趁休養生息的空檔放慢腳步,共享人間美景。此處地形和緩,楓林外圍即是草坡,讓人有山勢不高的錯覺。天地悠悠,秋黃的草葉禿短,他倆卻情深意長。石膽走著走著,忍不住把嬌柔美好、一路與他相依相隨的七晴攔腰抱下馬,長發披肩的七晴則雙手順勢搭住石膽肩膀,彼此對望,百看不厭。石膽環抱著七晴,胸中湧現無儘的柔情蜜意,不舍得放她下地,就這麼舉在懷裡,彷佛時間都為他們停駐,周遭景物也隱沒於無形。

過了好半晌兒,他倆牽馬並肩又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個規模不大的湖,石膽走近湖邊兒樹下,發現草叢間有艘圓木拚成的寬大木筏。趁倆孩子乖乖午睡的當兒,他心血來潮將七晴抱上木筏站穩,用力一推,木筏就給蹬離水岸開始漂浮。七晴開心地叫嚷,邀石膽及時跳上去跟她排排站,然後兩人即分彆朝兩塊長方形木板構成的踏板踩下去,滿心期待木筏前進。踏板下的細木棍各穿過一個洞口,連接木筏底端兩具螺旋槳,上頭一踏,下頭就水車樣兒地「啪搭啪搭」轉動起來打水,於是木筏竟緩緩離岸了。

機關試踏成功,兩人都驚喜萬分,連忙卷起褲腿兒、拉高裙襬,一人一腳,合力踏水為樂。剛開始摸不著竅門,你踩快了我踩慢了,亂成一團,越亂情緒越激昂,連帶笑彎了腰,毫無建樹。湖深水重,阻力不小,有好一陣子木筏寸步難移。可他們沒泄氣,雙雙執意堅持下去,興致來了還變換施力策略,一人踩重些、一人踩輕些,測測效果如何。踩著踩著踩出節奏,居然帶動木筏大幅躍進並煞有介事繞了個彎兒,讓他們享受到湖麵和風掠過臉龐的滋味兒。借住書生家,坐待明月老人他乾兒子回音,石膽無時無刻不擔心大夥兒安危,隻有暫且融入這良辰美景,時間才容易度過。

兩人同樂,並肩站著遊湖,玩得開心了,七晴情不自禁頭一偏,倚上石膽胸前,雀躍之情溢於言表,教石膽窩心之餘心中忽然翻攪了起來,不覺又看那月亮的缺口去了。國難當頭,從小備受嬌寵的七晴為了找他,這一路吃了多少苦頭?政敵威逼下,自個兒性命難保,石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並無條件跟七晴交往。跟著他,七晴反而失去了安定的生活,未來更難再這樣無憂無慮度日。石膽心疼七晴的委屈,疼著疼著再度萌生分手之意,要讓七晴早早對他死心,得以另覓幸福。一想到這決定將迫使他與最心愛的人兒分離,石膽心如刀割、揪痛不已。七晴見他無端憂愁起來,禁不住伸出左手輕撫石膽額頭,又順勢捧住他右頰輕柔摩娑,好生關心。明眸皓齒的七晴未曾濃妝卻十分美豔,禁不起許多情愁,把癡心全寫臉上,楚楚動人的模樣兒惹得石膽萬般憐愛,遂伸手攬住她腰,深情擁吻。

石膽為免連累七晴,分手心意已決,隻是還沒開口。望著七晴純真姣好的麵龐,無限痛楚襲上心頭。而泛泛舟、騎騎馬,在日常生活點點滴滴當中逗她開心,已是石膽正式開口之前所能好好愛她的僅有方式了。

離開湖邊兒之後,大夥兒往小木屋騎回去,半路上七晴要求下馬,沒來由地欣羨起美景來。她站在斷崖邊兒上,眺望對山斜坡上的青草地,回顧過去也展望未來。想想這數天之中跟石膽朝夕相處、緊密互動,心裡好充實也無限感恩,想著想著不禁抒發道,「有你在,心裡滿滿的,我們好要好喔!」未料才說著呢,石膽就看上這時機,趁大夥兒返回小木屋之前向七晴提出分手。他低聲回道,「晴,流亡生活不是鬨著玩兒的,我顧得了妳一時,顧不了妳一輩子。妳該回牧場上學著自個兒過,自個兒找事情排遣生活,不能再跟前跟後成天和我摽在一起。懂麼?」

七晴乍聽這話覺著不對勁兒,又想不透石膽究竟什麼意思。石膽突然疏遠了,七晴受不了他這樣生份,直覺倚在他胸前央求道,「跟前跟後不好麼?我從不礙你的事兒呀!有我跟班,你永遠也不嫌多,對麼?快抱抱我,你快點兒抱抱我嘛!」

石膽明明愛情未變卻武斷斬情絲,想得容易,執行起來卻突兀得很。話一出口,連自個兒都嫌矯情,好想把話收回,可終究忍住了,無所行動,僅直挺挺站著,被動接受七晴真摯熱情的擁抱。

七晴看石膽這麼冷漠,情急了勸他道,「你永遠永遠都趕我不走的,知道麼寶貝?你是我的夢,也是全天下最懂得我的人,我們這麼要好,沒人能拆散我們,除了你自個兒。」

石膽聽了雖動容,仍堅持立場答道,「就是不能再要好下去了。晴,妳要獨立起來,好好嫁人,好好生活,心思不要總繞著我轉。」

七晴覺他不合情理,不免回說,「從小到大誰我都看不上,也誰我都不理,偏偏來了一個你,整個兒占據了我的生活、占據了我的心。膽,我們不是好好的麼,你怎麼能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

石膽說,「可跟著我太危險,我沒法兒許給妳一個未來啊!」

七晴答,「不許諾也用不著絕交啊,膽!你難道另外有了心上人麼,要不然怎麼忍心這樣刺激我?你我要長長久久,更要朝朝暮暮,我們怎麼能分開呢?」

石膽說,「追求妳是我的錯,我早該懸崖勒馬的。我不能害妳!」

七晴雙手撫著石膽胸口,急切答道,「你戛然而止,拒絕再愛,這才是害我啊!膽……,膽……,膽你看著我,你犯了失心瘋麼?你作什麼怪,為什麼突然變心了?究竟怎麼回事兒要這樣折磨我呢?」

石膽無言。

七晴又說,「現在甩脫我容易,可你終會懷念起眼前有我的日子,對麼?我還想等你七老八十的時候幫你養老的,怎能說分就分呢?」

石膽更加動容,卻仍無言。

七晴追問,「無論如何不能再來往了麼?你不受苦麼?」

石膽的心理防線就快給衝破,忙說,「不要問了,晴,不要再問了!」

七晴不禁吶喊道,「膽我的寶貝,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鐵石心腸?你難道從沒愛過我麼?你說得出口麼?你敢說你不愛了麼?」

石膽給激得情緒波動,脫口而出一句「我愛啊!」教七晴驚喜得說不出話,石膽自個兒也一愣。眼看就要拗不過七晴的苦苦相求,石膽趕緊故作冷淡,胡亂補了一句,修正他的講法道,「可這僅隻是屬於兄長的關愛。」又說,「好吧,我僅以大哥哥的身分抱抱妳。好啦,也抱夠了,多談無益,來,快回小木屋休息去吧!」

石膽專愛七晴一人,也全盤接受了七晴獨一無二的愛,這幾日忙裡偷閒,難得親密共處、靜享兩個人的小小世界,才剛嘗到一點兒幸福滋味兒,石膽怎麼忽然見外起來,說變就變,不惜擺脫七晴,自此就要互不相乾、各奔西東?七晴禁不起這晴天霹靂,傷痛、不解、也委屈至極,怔怔地再問了句,「我怎麼你了?石膽,我是你的晴啊,你為什麼跟我過不去呢?昨兒還好好的,今兒說分就分,這玩笑可不能亂開,我會當真的呀!」可恨石膽一反常態不言不語,拒絕再談。七晴又哭訴道,「我難道一廂情願了麼?可能麼?我相信你我之間極端真實美好的感覺,我不可能錯得這麼離譜啊!你不該是這樣冷漠的人,你一時的肅穆騙不了我,但願你不要被自個兒無情的論調給騙了呀!」

石膽仍舊狠下心不回話。七晴隻當他真變心了,遂滿臉是淚,飛也似地奔跑開去,怎也叫不住。石膽顧及倆孩子,一時走不開,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當下後悔莫及,怪自個兒既欠考慮更沒良心,隻好快快上馬將孩子們送返小屋,再飛馬趕回斷崖附近的林裡搜尋七晴去向。

七晴對這份愛情的癡心與執著,石膽向來銘感於內。就是這份癡心點亮了他漂泊無著的黯淡人生,也就是這份執著堅定了他麵對挑戰、改變現狀的心誌。這對亂世鴛鴦一路走來抵抗了顛沛的命運,也超越了生死的威脅,雖因大環境動蕩及身分懸殊而各自有所顧忌,可真情與摯愛始終如一。此刻他倆卻由石膽平白無故親手拆散、輕言棄權,此一打擊非同小可,令七晴無法接受,激烈的情緒反應和哀慟程度遠在石膽意料之外。石膽慌了,馬蹄淩亂、前後折返,多番出入斷崖側邊兒的樹林,卻怎都找不著七晴蹤跡,不禁嘀咕道,「這麼短時間內,該走不遠啊!人躲哪兒去了呢?」

石膽滿以為七晴頂多找了個無人角落蜷縮飲泣,正納悶就瞥見七晴身影。原來她不在樹林裡,也不在樹林外,正正就在方才提出分手時所站的斷崖下方一塊突出的黑岩上俯跪不起,看樣子是要尋短。石膽真慌了,不覺正色斂容。黑岩位置不上不下,爬下去太耗時;而它麵積過於窄淺,也再容不下一個石膽,要是貿然跳下去,恐會危及七晴安全。石膽肩頸胸背都揪緊了卻忍住沒叫喚七晴,以免刺激她情緒,造成反效果。他隻能十萬火急騎馬入林,沿下坡路迂回繞到另一塊突出的黑岩上,要設法攔住七晴,保住她珍貴性命。

失戀的情傷當中,七晴哭斷了腸,舍不得石膽、舍不得母嬤和爹爹,可又萬念俱灰隻想一死。天底下無情又沒種的男人俯拾皆是,知音卻難尋。能和石膽生在同一時空下,相知相惜,多麼難能可貴,世上嘗過這般真愛滋味兒的能有幾人?石膽不懂得把握便罷,竟還狠心割舍,並親自剝奪他倆這份幸福。了矣,了矣!失去石膽的人生頓顯空茫無著,七晴霎時覺得無處容身、沒路可走,胸臆間沉重的緊迫感一陣陣襲上來,高度壓抑的結果,肺裡頭再也吸不到氣,好窒息、好抓狂。她挺直上身,大口大口地喘,滿心煩悶得無語問天,連禱告的意願都匱乏了,隻喃喃自語道,「跳下去吧,了結這悲哀!石膽沒我能過,我又何苦緊纏著人家呢?就有點兒出息放他自由。人生一場不過如此,跳下去一了百了,百年後大夥兒天上再相見,那時他才會懂得稀罕這份情。」

走不出情感困境的七晴心意已決,站在黑岩邊緣居高臨下,張開雙臂一躍,整個人即蹬離了陸地,投水自儘。斷崖下的低穀巨石錯落、波濤翻攪,上遊來的溪水劇烈衝刷,激起滾滾白浪,這一下去,就通通成空了!可騰空那剎她竟臨時清醒、瞬間懊悔,不願扯個爛汙頭破血流摔下去,自私自利拋棄年邁的母嬤和爹爹,不管不顧地結束自個兒生命。千鈞一發之際她直覺抓到下方崖壁低低伸出的一株老樹橫枝,緊緊、緊緊巴住了,恐懼萬分望著差點兒讓她粉身碎骨的穀底水勢與亂石,進退兩難,心臟撲通撲通猛跳。

在此同時,目睹七晴跳水的石膽狂亂而心碎地慘叫出聲,卻未及攔阻這樁絕對不可以發生的悲劇發生。他雙腿瞬間虛軟,張大了嘴垂跪在地,心跳都拖了拍子,絕望與哀慟交加,幾近病態地睜大眼盯緊七晴,心想,「完了完了,七晴沒了,一切都完了!」

沒想到情勢急轉直下,七晴不知何故改變主意,奇跡發生抓住了救命的樹枝。石膽即刻反應過來,高聲吶喊,「晴,妳抓緊嘍,絕不要鬆手,等我來救啊!」喊聲穿透隆隆水聲,直入七晴耳裡。七晴萬萬沒想到,在這人生最、最孤絕的穀底,情傷最、最深切的時刻,竟是由石膽來救她性命,何等不堪又多麼感慨!七晴手勁兒有限,眼看就要失手墜穀,沒有餘心多作哲學思考,生死存亡之際隻有放棄嫌隙接受幫助,再次跟石膽情感糾葛、人生交會。

於是就當七晴懸空垂吊、臂力逐漸耗儘的時候,石膽火速攀岩來到七晴側上方不遠處。可說不遠,又是段尷尬距離,跳下來嫌高,攀岩又緩不濟急。石膽隻能匆匆決定訴諸險招,要七晴先挪到安全據點再說。於是他高喊,「晴,抓住藤蔓,蕩到前麵那塊巨石上,我攀下去接妳!」

七晴活是活著,卻要麵對如此驚恐的特技,若摔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反倒遂了先前的願。可惜她自殺的衝動一過,已經沒有一死的勇氣,此刻稍微往下瞄那麼一眼都緊張得心裡起顫,真不明白方才為什麼要意氣用事,陷自個兒於這般進退不得的窘境。七晴性命交關,手臂肌肉虛弱得發抖,已顧不得分手被甩的尊嚴問題,全心信賴地直問,「怎麼抓,我懸在半空,怎麼抓,怎麼抓呀?」

石膽說,「沈住氣,寶貝兒。妳往裡挪兩步就抓到了。快,我看著妳!」七晴衝著那句「寶貝兒」,心中有了底氣,不由自主聽話照做。她咬緊牙關,雙手朝崖壁方向硬是挪了兩下子,然後勉強靠右手支撐體重,遠遠伸出左手抓到纏繞樹枝、垂懸而下的粗厚藤蔓,心一橫,全身靠上去,以雙手雙腳勾住那救命的藤蔓,心都要嚇停了。

既走到這一步就有希望。石膽慶幸不已,連忙給她打氣,說,「加油,晴,開始蕩,蕩呀,快蕩過去!」邊說邊往七晴目標所在的那塊巨石攀下去,準備接應她。

七晴傻眼了。她從黑岩換到樹枝再從樹枝換到藤蔓,支柱越來越搖晃,也越來越不可靠。淩空吊在低穀上方,沒個風也缺人推她一把,怎麼蕩?七晴怕得聲音顫抖,急喊說,「這怎麼蕩?石膽,這要我怎麼蕩?」

石膽一邊兒全速攀岩,一邊兒耐心回說,「就像蕩秋千一樣,膝蓋蹲一蹲,兩腿往後蹬,蹲一蹲再往前蹬。手抓緊了,慢慢兒來!」

七晴還猶豫著不敢妄動,瞥了瞥穀底的惡水,一時軟弱悲從中來,不禁自憐道,「你已經不愛我了,何苦還管我呢?就讓我在這兒自生自滅,可彆再拖累了你,惹你嫌棄。你走開,好不好?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石膽知她傷心,此時有理也說不清,可救命要緊,豈能泄氣?七晴若想放手一搏、重新活命,全憑一股勁兒,石膽非動之以情不足以逼出她求生的欲望。於是他放下自尊且拋棄一己的堅持,用火熱的一顆心積極爭取轉機,掏出心底話,沒命地吶喊道,「沙朵霧以歡七雷晴,分手的事兒實在太惡毒,我說歸說,其實都是違心之論。我純粹是不想拖累妳,妳該知道我的呀!我對妳不好,是我差勁,我錯了,晴我的寶貝,我太、太錯了。有什麼話,等妳上來以後再說,好麼?要是人掉下去,天上人間一隔,這輩子再也見不著妳麵,我怎麼受得了,我豈不也得投水自儘了麼!妳但凡心裡還有我,就乖乖照做。搏命才能重拾活路,知道麼?妳跟我最貼心,就聽我這一次。現在膝蓋蹲下去,開始蕩!」

失戀的磨難與求生的掙紮中,無所依恃的七晴嚇得滿臉是淚,卻聽進石膽的話,乖乖蹲低膝蓋,抖顫著雙腿小心翼翼往後蹬完往前蹬。起初藤蔓滑軟而鬆垮,一動也不動。可循著石膽「一蹬,再蹬!一蹬,再蹬!」的號令,七晴慢慢找著了韻律,藤蔓果然也開始擺蕩,而且幅度越擺越大。

這時,已達定位、在巨石上待命的石膽進一步給了她更驚人的指示,說,「晴,妳放開腳,構上來!」七晴已經嚇過頭了,心想反正擔心也沒用,不如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地視死如歸。於是她豁了出去,仰頭望天,任由藤蔓擺蕩的力量把她帶過去。她不覺得自個兒特彆勇敢,僅隻是彆無他法、選擇信賴,就順從照做了。快達巨石的當兒,藤蔓擺蕩的動力減弱,眼看就要順勢蕩回原點,而七晴雙腿已無足夠氣力去構那巨石。都虧石膽適時伸出手,一把攬住她腰,才淩空將她扳上巨岩,幫助她站穩腳步。

經過空中懸吊、風中飛騰,七晴差點兒進了鬼門關回不來,一踩到地就失了膽,虛脫在石膽懷裡。石膽失而複得,重獲最心愛的人好好活在眼前,繃緊的心一放鬆,竟望著昏厥卻已平安無事的七晴哽咽了起來。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場戰役,卻把握全無、孤注了一擲,要是判斷錯誤就會終身失去七晴。這一哽咽,有多少的愛在裡麵!然七晴無從知道也毋須知道。待他動蕩的心情稍稍平複,才趁天黑以前把七晴雙臂搭在他肩頭,一手抓緊她雙手,背起她來,另一手攀岩,安安穩穩回到崖頂平地並吹哨兒喚回馬來。背人攀岩在於身懷絕技的石膽並非難事,隻要七晴好,這些都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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