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負韶華!
拓跋獻本是青禾族族長的次子,在他之上有一個哥哥,下麵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算上他一共五人,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另外還有些姬妾所生的孩子,成年後便會各自謀生,不算在內。
拓跋獻八歲時離家,作為質子被送往秦越,從此再未回過青禾。
剛到秦越的時候,拓跋獻常會倚在床腳,看著窗外。
宮殿那麼大,可是隻有他一個人,空蕩蕩的,四不靠,讓他心裡覺得很不安。
窗外雖無景色,卻能看得見樹木雜草,或者偶有飛鳥經過,都會讓他有所慰藉。
可是他不喜歡有人來,特彆是陌生人。
日子過得如同緩慢流淌的溪水,即使碰上石塊也隻是平緩的滑過,雖不算順利,但也沒有太大的激蕩。
次年,秦越王後薨逝,秦越宮中上下哀悼,各處皆不聞笑語。
有一天,拓跋獻正在愣神,忽然聽見窗外飄來女童稚嫩的笑聲,不似一般孩童聲音尖細刺耳,那幾聲笑聽上去清脆乾淨,似有魔力一般,令他也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
隻是這笑聲很快就被打斷了,一個女人低聲斥責女童“公主的母後才剛剛過世,公主就笑的如此開心,讓大王知曉了可如何是好。”
接著那女人又仿佛自言自語道“唉,奴婢本是好心,怕公主難過,才帶公主來這走走散散心,卻不想公主惹上禍事,公主還是快跟奴婢回宮吧。”
拓跋獻聽聞兩人的腳步聲漸遠,連忙站起來湊近窗口,想看一眼那女童,卻隻看見一個幼小的身影被旁邊的婦人拉拽的跌跌撞撞。
他的心沒來由的抽搐了一下,仿佛被誰狠狠地扥了一把。
再後來,秦越的大王準許他與其他王子一同上學讀書。
久未踏出宮殿,外麵並不刺眼的晨光竟讓他下意識的閉眼,用袖子遮擋住雙目。
外麵的光線、人聲甚至空氣都讓他不自在,想逃。
可是他不敢,也不能。
他瑟瑟的坐在最後麵的一個角落,希望能減少彆人的注意。
正當惶恐之時,忽然覺得身邊坐下一個人,那人身上帶有幼兒特有的暖暖的奶香味。
他不禁扭頭看去,卻發現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女童正坐在他身邊,低著頭認真的扣著他袖口上繡著的花樣。
見自己的小動作被發現了,女童也並不膽怯,反而揚起小臉,咧開小嘴衝著他笑,像是討好的小狗。
如果她有尾巴的話,現在一定搖得很歡快吧。拓跋獻想。
“蘇齡,到前麵來,和大哥一起坐。”
拓跋獻眼見著被叫做“蘇齡”的女童眼中的茫然失落,然後帶著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慢吞吞的向前排走去。
拓跋獻仿佛看見她短短的小尾巴逐漸停止晃動,兩隻本來支棱著的耳朵也隨著低下的腦袋一起耷拉下來。
幼犬!
拓跋獻被自己腦海中構想出的幼犬的形象逗笑了,可他還沒來得及收回笑容,隻聽剛才那人又說道“你也來前麵坐。”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話正是對自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