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忐忑,也有些不情願,他也像剛剛那個女童一樣慢吞吞的向前走去,卻發現已經坐在前排的女童正回過身來,雙手捂著嘴,看著他偷笑。
這個小壞妞兒,拓跋獻心裡罵道,臉上卻露出一絲笑容。
他在鄰著女童的右側座位坐下,女童伸長胳膊,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衣袖問道“這是什麼花呀?”
“這是太平花。”
“我怎麼沒見過呀?”
“當然,這在我家鄉才有的。”
他已經準備在女童問完他家鄉是哪裡以後,好好給她講一講自己家鄉的風光了,
可這丫頭並不按套路,而是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啊?”
“拓跋···拓跋獻。”
後來他知道了,那個小壞妞兒是秦越大王和王後的女兒,秦越的嫡公主,韓蘇齡。
那個叫他去前排坐下的,則是秦越的大王子,韓青寒。
而他自己,本名為拓跋穹。
來秦越之前,父親將“穹”改為“獻”。意為“進獻”。
多諷刺,將自己的兒子如同牛羊牲畜一般進獻給彆人,奴性十足。
大哥幾乎為此和父親鬨翻,被父親鞭笞四十,關進房中;
母親哭到淚乾,卻也依然改變不了父親的決定。
他也曾自私的想過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一定是他!
父親有那麼多兒子,他完全可以隨便找一個姬妾所生的孩子去頂替。
後來他明白了,父親不敢,他怕被秦越知曉,會懷疑他臣服的心不誠。
父親認為用眾多兒子中的一個,去換青禾一族幾十年的安定,是一件很劃算的事。
父親不可以失去長子,不可以失去老來子,所以隻能是他。他苦笑一聲,是啊,隻能是他。
但是···還好他來了,否則他就要錯過那個愛笑的小妞了。
每次想到這兒他就覺得這或許真的是天定的緣分,心情也變得好起來。
那個小妞雖然是公主,整日來錦衣玉食,身邊也不缺人伺候,但她似乎並不像一般公主那樣受人重視,所以她可以亂跑。
比如,她經常會去光顧他那座無人問津的宮殿,跟他玩兒,也會欺負他。
可是他很高興,從心裡感覺的高興。
即使是當時在青禾和自己的親妹妹在一起,他也不曾這麼開心過,大約是因為她們太小的緣故吧。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鐘情。
拓跋獻輕撫左手無名指的玉環,望著遠方的目光深情、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