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高朋滿座
又見人走茶涼
我提筆寫春秋
又亂筆劃花容
你說我是詩人
又言我當情者
可我卻是戲子
………
長恨之歌幾時休,六月之雪何時停
我眼角鉤細理,我手指比蔥蘭
歎美人虞姬紅唇印,憐情女劉氏豔衣容
我淚含目中舉劍時,我悲滿容妝涉水那
…………”
怎樣的音調直叫人悲從心湧,怎樣的戲腔隻讓人哀自心生。
戲人已離台,空留滿座淚驚然,人們抹了抹眼淚,帶著疑惑離開。
往日裡都是一場戲罷,今日怎麼有了一段小唱。
紅秀也奇怪得緊,卻也不知道是何緣由。
男子起身準備離去,卻不料被裡麵衝出的一人攔住,隻見一青衣女子,撞過紅秀,而後生生的停在了男子麵前。
“春蘭,你乾什麼!”這突如其來的意外也驚著了紅秀,不知這後台的人為何跑到堂前攔人。
“紅秀姐,雅兒姐叫我攔住他,不能讓他走了,你快來幫忙。”春蘭一邊歉意的解釋,一邊趕緊叫紅秀過來幫忙。
一聽是雅兒,紅秀也未曾多想便上去將客人一一送走,緊表歉意,然後將大門緊閉。
齊雅軒台柱的麵子眾人都是給的,卻也對這事兒好奇得緊。
兩女子都不知何事,隻將男人攔了下來,那男人也未曾動,未曾言,隻是靜靜的站在那兒,麵朝著門。
一會兒後,從後台裡走來一白衫女子,杏眼含春眉,紅唇點秀額,隻是眼角被一抹未去妝容掩了幾分顏色。
“你們出去吧!”女子開口了,有些話隻能兩個人說。
春蘭和紅秀識趣的離去,卻是趴在了門後,實在是好奇得緊。
“來乾什麼?”齊雅開口了,話語中更多的是質問。
“我以為我會流淚。”男子沉默片刻後回道,他確實為此而來。
女孩兒沉默了,她想恨但是眼中更多的卻是說不出的情愫。
“你還來嗎?”女孩兒輕輕問道。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女孩兒崩潰了,她號道“守著那棟樓難道比我還重要嗎?”
男人看了看她,沒有說話,兩年前他就已經做過選擇了。
女孩兒有些絕望了,她看著他柔聲道“留下來,好嗎?”
男人看著那張修臉,搖了搖頭,他的眼永遠都那麼暗,暗得讓懂的人心碎。
“我要回了。”男人輕輕開口道。
“或許永遠都不會再出來。”頓了頓男人補充道。
說完男人推門離去,未曾看門口處的春蘭與紅秀一眼,他來得匆,走得忙。
“我齊雅發誓,終身不嫁,我唱一輩子戲,劉三語,劉不言,我要你後悔一輩子。”和著淚的哭腔自女孩兒的嘴裡叫出,儘是痛心與無力。
男人叫劉三語,字不言,從小他每天說話都不超過三句,有時甚至一字不說,今天是他頭一次這麼快的說完了三句話。
這三句話說完,無論彆人再怎麼問他他都不會再說了。
或許,這三句話說完他就不會再說話了。
世間最無情,有口不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