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勿入帝王家!
事出緊急,勤政殿內擠擠挨挨一屋子文臣武將,吵吵的沸反盈天。
新上任不久的禁軍統領嶽銳叉手道“陛下,閩州在東海之畔,距此有三千裡之遙,中有江南、泉州、平洲,怎麼可能悄無聲息地到了天京城下,其間必定有詐!卑職已經加固了夏宮的營防,又派了斥候往天京方向去探聽虛實,還請陛下寬心。”
侍中劉衝一臉的不讚同“天京距此不過幾十裡,閩王的大軍須臾便至,眼下情勢已是間不容發,豈容得耽擱!”
正吵吵間,有人來報“稟陛下,閩王軍距鐘毓山大營不過二十裡了!”群臣一時嘩然。
劉衝急的直跳“叛軍來勢洶洶,鐘毓山大營人數不過兩萬,不如趁閩軍未至,陛下先從後山繞路回京!”
皇帝一臉鐵青“放屁,他自閩州能帶多少兵馬來,朕難道要不戰而逃!”
嶽銳一臉鄙夷“劉侍中怕什麼?好端端的,中間途中的三個洲難道都悄無聲息的反了!還不知道叛賊是怎麼藏頭露尾來的,能有五千之數就不錯了!若敢有什麼異動,兩萬禁軍不是吃素的。”
嘉楠一直在旁,也沒走,也沒說話,忽然開口道“會不會走海路來的?從平洲上岸,奉天港到天京不過百裡!”
嶽銳嗤笑道“奉天港的駐軍難道都是死人!怎麼能讓他們隨便上岸了?”
嘉楠搖頭道“華興卓不是一直沒找到嗎?”
正說話見,殿外一個渾身是血的斥候急奔入內“報!奉天港出了叛徒,閩州軍奪了奉天港,平州府猝不及防,已是淪陷了!”
“報!鐘毓山大營飛鴿傳書,閩州軍前鋒已至,正在營外兩軍對峙!”
“報!冀州府流民作亂,翼州府軍就地鎮壓亂民,無法馳援!”
爭執已經沒有意義,文臣被遣走,武將們攤開行軍布陣圖留下商議對策,嘉楠靜聽了一陣,主動請命去安置後宮諸人。
一個個斥候自山腳一路奔往勤政殿時並沒有避人,各路消息在後宮已經是傳得滿天飛。妃嬪貴人們紛紛擠到靜好堂向皇後打探消息,謝皇後何嘗不是心急如焚,偏生勤政殿又沒有正式的消息傳出,謝皇後隻得拿了場麵話來搪塞,又怎麼能安慰到人。
嘉楠回到靜好堂的時候,靜好堂裡裡外外已經擠了個水泄不通。主子其實也不多,下人滿滿當當站了一院子。靜好堂隻是一座三進小院,不由得顯得局促起來。
嘉楠與玉瓊耳語了兩句,玉瓊上前,暗提了真氣,中氣十足的在院門來了一嗓子“惠和公主有旨,非靜好堂內侍,一律堂外等候!”
能隨主子行走的宮女太監都是上的台麵的,聽得有人這麼一吩咐,再看靜好堂實在擠得不像樣,雖然心中著急,也還按捺得住心頭的疑惑,魚貫而出。
嘉楠疾步走到正廳之內,朗聲到“母後,各位娘娘,我剛從勤政殿內出來,請聽我一言。”
“閩王率軍自東海至平洲,經奉天港登岸,疾行軍已至鐘毓山大營之下。大營之內有禁軍兩萬,自山腳而上,沿路關防還有精兵三千,又有影衛若乾,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好漢。鐘毓山易守難攻,閩王遠道而來,拿什麼與父皇的精兵強將抗衡。天京尚有京營三萬,相鄰的泉州督軍等處已派人持了父皇敕令去調兵。隻要守過這日,勤王大軍一到,閩王自然伏誅!”
眾嬪妃都是弱質女流,初聽了閩王謀反,不禁花容失色,有人已然哭了起來,那能夠強自鎮定的,也眼巴巴地看了皇後。聽到嘉楠後幾句,想想果然不錯,才紛紛鬆了氣。
謝皇後正色道“這幾日不同以往,各位姐妹務必約束宮人,不要隨意走動,也不要隨意傳信謠言。安分守己的,回京之後皆有封賞,這兩日不讓陛下省心還要生事的,本宮在靈秀宮中就發落了她!”
眾妃嬪這才一一告辭,各自散了。
申時已過,到了晚膳時分。勤政殿內,皇帝與諸將卻無心傳膳。嶽銳等反複推演,閩王軍都是必敗之局,皇帝的眼白已經漸漸出現血絲“蕭弼不是蠢貨,若無一定的勝算,他絕不敢謀反,必定有什麼沒算到的暗手!山下情形如何?”
嶽銳道“若論暗手,最大的可能就是用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