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道,“啊對對對。”
他雖這麼說著,可是目光卻仍然凝視著自己要去的方向。
二人的身形快速進入了一個廣闊的平原之上,這裡視野頓時寬廣了起來,也就在看到下方一切的同時,陳放和柳五都呆住了。
下方儘是白骨!
沒有一寸可以落腳的地方……
全部都是人的白骨!
陳放看到了滿地的屍骸,還有些沒有被風吹走破爛的衣服。
狂風仍在呼嘯,驟雨仍在肆虐。
他感受到了雨打在身上的刺痛,像是一把鋒利的刀!
“那是……”柳五整個人都已呆住,他的目光凝視著整個平原最中心的位置。
陳放也看到了那中心佇立著一座蓮台,蓮台旁是已堆積起來的白骨。
而在白骨的最中心,坐著一個人。
長發飄若飛雪,滿頭白發的人。
陳放和柳五的身體根本無法掙脫這強大的束縛,不出片刻,便已到達了蓮台前方,二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麵前的人。
是一個老人。
他的臉上已出現了黑色的斑紋,手臂乾枯如枝,灰袍側可以看得出一根根鏽跡斑斑的鐵鏈穿過了他的身體,穿過了他的手臂,大腿,腹部,琵琶骨,甚至在脖頸處仍有一道鎖鏈。
這樣……他還未死。
他還在呼吸,儘管氣息很弱,陳放還能看到他腹部在起伏著。
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個小台,台子上有一本翻開的書。
陳放看不清上麵的字,隻能依稀的看到一些圖畫,似乎是練功的秘法。
老人平靜的坐在蓮台之上,似乎根本沒有想要搭理二人的意思,氣息緩緩流動著,陳放能夠感覺到周遭強大的壓迫,就是來自於這個老人。
柳五試探地打量了一下老人,緩緩道,“您……可是紫雲山前輩祖師?”
老人仍舊一言不發,仍然保持著那副狀態。
陳放沒有說話,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這個味道並非是氣或是炁,而是毒藥的味道。
很熟悉的毒藥。
陳放最熟悉的味道之一,便是這毒藥的香氣。
這個香氣,天下絕無第二個味道!
老人慢慢睜開了眼睛,目光平靜,如一汪乾淨清澈的泉水,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凝視了柳五片刻,又看了看陳放,緩緩道,“你們誰先來?”
二人都不解老者所說的話,柳五撓了撓頭,“前輩……先來什麼?”
老人看向柳五,“你先說話,便是你先來。”
柳五正在思索時,卻突然被鐵鏈纏住了脖頸!
他掙紮著抓在鐵鏈上,“前輩……你……我是紫雲山東華峰內門……內門弟子!前輩!”
老人隻問了一個問題。
“你怕不怕死?”
柳五嘶吼著,“怕!前輩!我怕!”
老人眼神忽然變得淩厲了起來,鐵鏈順勢將柳五的身軀拽到了他的麵前,他單手緩緩抬起,抓在了柳五的肩膀上。
柳五的氣,順著身體,開始向老人的身體之中流淌……
全身,丹田,每一寸的氣都在被老人吸食。
片刻之後,柳五變成了一具乾屍,老人的手鬆開之後,他便滾落在了地上,胳膊摔掉了,腿也散落在了屍骸之中。
老人轉向了陳放,“你怕不怕死?”
鐵鏈立刻纏住了陳放的脖頸。
怕死的都死了……
不怕死的豈不是更得死?
陳放的脖頸被高高束縛,瞬間整個人被老人拉到了麵前。
他的聲音如冥域的死鐘,“你!怕不怕死?”
陳放沒有回答,可是他卻笑了。
笑了……
老人怔了怔,“你為何發笑!”
陳放雙手幾乎用儘了全力,仍然無法掙脫鐵鏈。
老人鬆了一下,讓陳放可以說話。
陳放幾乎被扼斷了喉嚨,當即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雙目通紅道,“中了……九幽草……這種毒……你就是吸乾天下人的精氣……你還是要死!”
老人的麵色變了。
鎖鏈當即鬆開。
怔怔道,“你竟知道九幽草!”
陳放跌落在了白骨之中。
全身上下都是說不出的壓迫感,這樣強大的氣息之下,他根本無法動彈,整個身體都如同被鬼壓床般,定在了地上。
陳放用儘了全力叫道,“我不光知道九幽草!我還知道,你定是我的仇人!”
老人麵色大驚,揮手一抓,陳放的身軀再次回到了蓮花台上,他定睛觀測了陳放許久,眉目皺道,“你如何知道?”
陳放道,“你……你……莫要再問了!有本事就殺了我!我打不過你,雖是生死之仇,卻也無法報仇雪恨!好……殺了我吧!”
說著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