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泉鎮外西北方向,一片靜謐的山林之中,一隊官兵正悄然埋伏於此。
為首之人,正是西泉鎮上駐防的苗團練。
不久前,他剛收到可靠情報,有一小股流民正朝著西泉鎮的方向而來。
苗團練深知流民一旦湧入,西泉鎮乃至整個塗山縣都可能陷入混亂與危機。
為了保衛西泉鎮百姓的安寧,他趕忙與鄧主簿、蒲員外緊急磋商。
三人一番商議後,果斷決定在流民的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力求半路攔截並擊殺這股流民,絕不讓他們靠近塗山縣半步。
官兵們靜靜地伏在草叢中,四周靜謐得隻能聽見偶爾傳來的蟲鳴聲。
等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終於,在前方蜿蜒的鄉道儘頭,緩緩湧出一夥流民。
隻見這些人身上的衣物破破爛爛,滿是補丁,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得粉碎。
他們灰頭土臉,臉上儘是疲憊與迷茫之色,兩眼無神,空洞得好似失去了對生活的所有希望。
手中緊緊杵著各種簡陋的農具,或是長短不一的棍棒,那模樣仿佛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未知掙紮做最後的準備。
而在這雜亂的隊伍之中,還摻雜著不少婦女兒童,他們或神色驚恐,或眼神呆滯。
烏泱泱地擠在一起,組成了這支看似毫無秩序的流民隊伍。
這時,一名小隊長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悄悄走到苗團練身旁,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壓低聲音說道:“團練大人,您瞧瞧這些流民,怕是人數不止千人啊!
可咱們這兒三個小隊加起來,也就三百人不到。萬一真打起來,咱們……咱們會不會頂不住啊?”
苗團練聽聞,頓時雙眼一瞪,目光如炬,惡狠狠地盯著那小隊長,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你個沒出息的慫包兒!”苗團練壓低聲音,卻又充滿了憤怒地罵道,
“平日裡在鎮上作威作福,欺負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倒是威風得很!
可真正到了讓你為鎮裡出力的時候,你他娘的居然給我拉稀了?”
苗團練氣得胸脯劇烈起伏,繼續罵道:“怕個卵子?你也不仔細瞅瞅他們那些人都是什麼德行!
一個個麵黃肌瘦的,走路都打飄,像是幾天都沒吃過一頓飽飯的樣子。
隊伍裡還有些婦孺孩童,純粹就是濫竽充數。你他媽的要是連這樣的對手都打不過,你還算是個男人嗎?
難不成你們一個個都是沒卵子的廢物不成?早知道如此,我就該讓狗三兒他們來,人家好歹還帶些種!”
那小隊長被苗團練罵得滿臉通紅,頭深深地低了下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本就是西泉鎮上一個街頭混混出身,平日裡仗著幾分蠻力,在街頭巷尾欺負欺負普通老百姓,耍耍威風。
可一旦真正遇到這種可能要拚命的場麵,他心裡早就怕得不行,腳底抹油跑的比誰都快。
此刻被苗團練一頓臭罵,他更是嚇得縮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出,哪還敢回話。
“都給老子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