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請公子冷靜些。”
杜尚清淡淡道,“談得攏,你帶著體麵回去;談不攏,這小青山也不缺地方招待客人。”
正說著,門外傳來護衛隊的聲音:“杜將軍,關外的王千總詢問,常家大公子談得如何了?”
杜尚清揚聲道:“告訴王大人,常大公子正在喝茶,有勞他稍等片刻。”
轉頭看向常雲霆,“聽到了?你的靠山,也在等結果,他是不會替你出頭的。”
常雲霆臉色一陣青白。
他知道,自己此刻已成了甕中之鱉,硬撐下去隻會更難看。
他盯著杜尚清看了半晌,終於咬著牙道:
“好!瀟菱我可以不逼她,但杜尚風欠我家的銀子,必須加倍還!還有,你們打傷我常家的人,須得賠禮!”
“銀子可以還,按實價。但絕不是找我家還,冤有頭債有主,誰得了你們的錢,你就找誰討要。”
杜尚清寸步不讓,“至於賠禮——你派人夜闖我杜宅,這筆賬還沒算嘞,誰該給誰賠禮?
你們前前後後派了那麼些人,每天吃喝拉撒,我家可付出不少銀錢。”
常雲霆噎了一下,終是泄了氣:“也罷,算我常家認栽!
你們杜家如此坑人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彆讓我找到杜老大的行蹤,一旦我查到他的藏身之處,可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們怎麼處置杜老大父子,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想乾預。
隻是我想說一句,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家的妻兒莫要動他,我們兩家的糾葛就此打住,否則彆怪我也兵發常家莊,興師問罪。”
杜尚清起身,“來人,送常公子出關。”
常雲霆哼了一聲,憋著一肚子火,帶著蹲在牆角的兩名親信快步離開,直到踏上吊橋,才敢回頭狠狠瞪了關口一眼。
關隘的木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像在嘲笑他這場徒勞的興師問罪。
城樓上,杜尚清望著常家隊伍絕塵而去的背影,對身邊的衛中道:“吩咐下去沿途盯緊點,常家會不會再興風作浪。”
衛中點頭應是,快速退了出去。
隊長見杜尚清手裡還捏著那枚從夜闖者身上搜出的“常”字腰牌,心有不甘的問:
“將軍,真就這麼放他們走了?”
“說到底,也是兩家婚親糾紛。雖有強娶之嫌,可杜老大確確實實收了人家一大筆銀子。他的破事我不想管,能把瀟菱留下來,已經是仁至義儘了。”
杜尚清將腰牌扔給他,“他們若是心存不甘,往後必要生事。咱們啊,隻要抓住機會,到時候再給他一個教訓就是。
你回半坡村,將常家的那些人押過來,讓他們帶回去。”
風拂過城樓,帶著關外的塵土氣息,卻吹不散杜尚清眼底的篤定。
這小青山,他守得住;杜家的人,他護得住。誰要是敢來搗亂,就得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關隘打開後,常雲霆一臉鐵青的領著一群常家家丁,稀稀拉拉的走了出來。
王千總趕忙上前詢問結果,常苦笑一聲,便把自己無奈妥協的經過說了一遍。
王千總仔細聽完談判的來龍去脈,撚著胡須點了點頭,語氣帶著明顯的輕鬆釋然:
“這樣解決再好不過。那杜尚清如今身份不同,咱們與他不起衝突,便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