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巫女!
茹娜還是會每日都來找她玩,孟和卻因為已經開始參與王庭的事務,見麵的時間不再像以前那麼頻繁。
至於阿古拉,這兩年間,漠漠僅見過他兩次,且都是在遮著麵巾的時候,朝他遠遠的望了幾眼,連個招呼都沒打上。
他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英俊、剛毅的男子,成為了真正的草原勇士,就像他的名字那般,像一座山、一座讓人難以攀越的冰山。
春祭的祭祀儀式,完全是由蘇合父女操辦的,看蘇合神采奕奕的樣子,似是已回到了以前做大巫祝的時候。
其其格已將漠漠當成了眼中釘,此次祭祀,讓她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看向漠漠的目光裡,總是透滿了挑釁之意。
漠漠對其其格的心意,心知肚明,可卻懶得理會。之前,在博西達來的病情加重後,她時常到靈帳中去找希都日穀老爹,跟他一起研究藥物。每逢碰到其其格,漠漠都是徑直走開,看都不看她。
清子雖離自己已遠,但她的那份淡漠、清高,還深深的刻在漠漠的骨子裡。
其其格向自己挑釁,那就權當沒看見,這樣她的挑釁便沒了意義,不變應萬變,上上之策也!何況,自己如今哪還有閒心去搭理她!
春祭是一年的開始,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祭祀後的次日,還要舉行一些歡慶節目,整個王庭都沉浸在了歡聲笑語中。
王庭的民眾,此時都圍聚在了草原上。
阿斯爾王上坐在正中的王座上,灑酒敬天、敬地、敬先祖。兩側坐的是托雅大妃與莎林娜側妃。
博西達來雖是漢人,因是大巫祝,又屢次救過王上、王子、大將的命,所以被安排在比較靠前的位置,與那日鬆緊挨著。
茹娜閒不住,早跑到周圍的人群中瘋玩去了。漠漠臉上遮著麵巾,靜靜的陪坐在師父身邊。
對麵的貴族席中,阿古拉正冷冷的注視著她那被麵紗緊遮的臉。漠漠卻因為師父的臉色很不好,且還時不時的低聲咳嗽,無暇顧及其他。
這日的風極大,加上草地上的積雪還未融化,陽光也冷冷的,不甚溫暖。可這一切都阻不住眾胡人的熱情,幾個節目過後,場中的喝彩聲,此起彼伏。
下一個節目是曆年春祭的重頭戲,眾勇士要比賽套馬。比賽開始前,已有十幾個精壯的勇士走了出去,個個摩拳擦掌。
“博西達來,”阿斯爾王上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今年,是不是也該下場試一下身手,也好替孤王挑匹寶馬良駒來?”
博西達來低頭一沉思,正待應聲,漠漠在旁忙搶先起身,行禮道“王上,能否讓我替師父下場一試?”
場中一時皆向其矚目,博西達來低頭想了想,沒有開口阻攔。
“噢,是漠漠?這幾年,孤王時常聽那日鬆將軍誇你,說你的術法、巫法皆學的不錯,可這套馬、馴馬可跟那些是兩回事,你能行嗎?”
漠漠沉著應聲“請王上讓我替師父一試!”
阿斯爾王上見她絲毫無懼,哈哈一笑,擺手道“好,便由你替你師父下場,若你真能替孤王挑的匹寶馬,孤王定重重有賞!”
漠漠低頭看了師父一眼,博西達來衝其低聲囑咐道“彆勉強,隨便套一匹即可!”
漠漠眼睛一彎,麵巾下露出了笑容“我不會讓師父你丟臉的!”
那十幾名勇士已經挑好了套馬杆,各自跳上了馬。漠漠的落雪沒騎來,便隨意走到離自己最近的那匹馬旁,縱身跳了上去。
眾人嘩然,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議。
茹娜忙跑到漠漠身旁,仰頭急急提醒道“漠漠,你還沒拿套馬杆呢……”
漠漠坐在馬上,輕輕向她搖頭道“不用……”
不止周圍的胡人間傳出了譏笑聲,連阿斯爾王上坐在位子上也不住的搖頭,輕歎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我看,是自不量力吧,我草原上的各位勇士,都不敢如此托大,就她一個小女子……哼!”莎林娜在旁低低冷哼。
坐在席間的阿古拉、孟和聞言,同時皺眉。
場間隻有兩人神色如常,那就是博西達來與那日鬆,他們看了看馬上的漠漠,互相對視微笑。
孟和神色間現出擔憂之色,他離開自己的席位,向茹娜身旁跑去。阿古拉默然的注視著被烈風吹得衣袍鼓動的漠漠,眉間微動。
“將馬群趕過來吧!”阿斯爾王上的命令一出口,草原上便號角聲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