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巫女!
李虔見她如此,心中一陣懊惱,抬手向她的肩上放去,趕忙解釋道“你不必如此,如今母妃的身體早都跟以前一樣了,還是每天都練劍,就是成天沒完沒了的數落我,盼著你能回去!”
漠漠鬆開了捂臉的雙手,又連聲向李虔問道“那師伯呢?師伯他好不好?聽說,劉宇師兄正在帶兵與大西國征戰,這是真的嗎?他如今可還平安?”
阿古拉曾在南朝居住過十二年,對南朝的君臣極是熟悉,他立即明白了劉宇是誰,漠漠的師伯、師叔又是何人,他的心在低低冷笑!
原來,她從不曾真心對待過自己!
怪不得她如此關心南朝的戰事,原來,她所牽掛的人,都在那高高的廟堂之上!
李虔長長歎了口氣“表哥的確正在統領三軍與敵軍抗衡,我來之前,舅舅進宮見母妃,還帶去了他剛派人送回的家書,所以你不用擔憂他的安危。至於舅舅麼,自從邊疆戰事一起,他便日以繼夜的忙,短短一段時間內,頭發便白了大半……”
漠漠心疼的渾身顫栗,流淚呐呐說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師妹!”李虔再次渴求的看向了漠漠,“舅舅每日勞累成那樣,都一直在派人尋找你,你還是跟我回去吧,你回去了,他一定能開心一些,心頭壓的石頭也能搬開一些!近來,太子的身體愈發的不好,父皇又不理政務,舅舅他又是擔心我表哥,又是擔心你,還得忙著處理軍國大事,我實在是怕他的身體,早晚會被累垮!”
聽了李虔的這翻話,雖知大家都還平安,但漠漠的心還是揪的更緊了,師叔的病、師伯的憂思重擔,都讓她心生愧疚,更想早一些回去。
她邊抬袖擦去臉上的淚水,邊輕輕點頭道“我會回去的,不過,不能與你一同回去,我還得等過段時日……”
“為什麼不能同我一同回去?難道,是這北國的王上不讓你走嗎?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做這個侍衛呢?”李虔臉上滿是疼惜。
李虔一提“王上”兩字,漠漠猛然警覺,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離著他遠了一些,朝內帳方向看了一眼,皺眉問道“你怎麼會一人待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去參加晚宴了嗎?”
李虔見漠漠的神色有些古怪,有些茫然的向她又靠近了些“是有侍衛傳話給我,說是王上要單獨跟我聊聊,我便過來了。可來時,帳中並沒有人,剛等了一會兒,你便來了。”
漠漠咬唇一思,然後便凝神豎耳。當她聽到那兩人的喘息後,臉上頓時露出了死灰之色。
李虔見她臉色更差了,心疼的急急說道“你看,你的臉色都難看成什麼樣了!我這一路走來,總算是領教到這塞北的苦寒了!可這才僅是初冬而已,便已是大雪紛飛,而此時我宮中的花草還翠綠鮮亮呢!師妹,你聽我的話,乖乖跟我回去,這裡的一切都不適合你,先不說著這乳酪奶漿,就看看你這張臉,都粗糙成什麼樣了!明日辰時,我便要動身了,到時你便跟我回去!”
漠漠的神思,已然飛入了內帳中,對李虔的話置若罔聞。
“師妹!”李虔見她似是在出神兒,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
就在漠漠回神兒看向李虔時,內帳中有腳步聲響起,隨即,阿古拉與查乾便從中走了出來。
漠漠轉眸,急急向阿古拉的臉上看去。
而阿古拉那淡淡的目光,就落在李虔還抓著她衣袖的手上,並未看向她。
李虔聽到腳步聲,轉身間,撒開了漠漠的衣袖。他覺察到了不太對勁兒,不明白阿古拉既然在帳中,為什麼到現在才出來,恐怕,他方才與漠漠的對話,該都被聽去了。
他也來不及多想,向王塌那邊走了兩步,彬彬有禮的說道“見過王上,不知……”他話未說完,抬頭間,便看到了站在旁邊的查乾,“這位勇士,我怎麼看著如此麵熟……”
漠漠原本就站在原地細細打量阿古拉的神色,聽到李虔的話,趕忙走到了他的身邊。
見兩人並肩站在一起,阿古拉心中大痛,多麼般配的一對璧人!
查乾看了阿古拉一眼,然後無言的衝李虔彎腰行了一禮。
“他是孤的侍衛,當初,是孤派他前去南朝找漠漠的。”阿古拉平平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虔是何等的聰慧,一聽阿古拉的話,便明白了六七分,他先是眉間大皺,隨即便向身旁的漠漠看去。
這時,阿古拉轉頭,向查乾看去“查乾,把禮物送過去。”
查乾躬身領命,然後,便向李虔麵前走去,他的漢話不好,說的彆彆扭扭“殿下,王上素聞殿下通曉音律,今日特意將殿下單獨請到帳中,便是想將這支白玉笛,送於殿下,還請殿下笑納。”
漠漠知道,那隻是個托詞,她也不看查乾手中的玉笛,隻是怔怔的盯著阿古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