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開得有點大,
室內的空氣也有些汙濁。
你披上這個擋一擋吧。”
塵爺和冷冽同時一呆,
而半秒鐘後,
冷冽的右腳,
就被塵爺報複性地狠狠踩了一下。
冷冽的臉皮擰了好幾擰,
才把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強壓回去,
然後帶著一臉幽怨,
警惕著自家不安分的主子再出幺蛾子。
塵爺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突然走過來的男人,
慣有的冷漠之下,
是恨不得掐死對方的滔天怒意。
喵了個雞,
簡直了,
還真是山中無老虎,
猴子稱大王。
什麼時候,
有他冷逸塵和慕容川在的場合,
李繼業這個孬貨,
也能分一杯羹了?
沒錯,
跑過來給苗欣披披肩的不是彆人,
正是今晚遲到的宴會主人李繼業。
彆看李繼業這個人百事無成,
他卻頗懂憐香惜玉,
對男人們的心理,
也把握得一清二楚。
他剛才提出讓苗欣暴露真容,
一是替苗欣打抱不平,
二來,
也有點炫耀的意思。
自家總統老爹不是看不上苗欣,
認為苗欣的容貌氣質不如莎莎和慕容詩詩嗎?
那他就用事實打臉總統老爹。
順便,
也在眾賓客們麵前炫耀一番,
算是暗暗宣誓了一把主權。
以苗欣的容貌氣質,
李繼業完全不擔心,
會出現現在這種豔驚四座的局麵。
但在目的達到的同時,
李繼業也沒忽略掉大多數男人令人不爽的眼神。
天下烏鴉一般黑,
這世上的男人,
對漂亮女人,
總會產生許多妄念。
既然欣欣公主已經用事實證明了自己是個超級大美女,
那就應該見好就收,
省得讓心懷叵測的人蠢蠢欲動、節外生枝。
塵爺和冷冽息事寧人地縮了回去,
慕容川卻不願意了。
一把扯下苗欣身上李繼業剛給披的披肩,
換上自己的西服外套。
他將李繼業推遠一點,“誒誒,
李大公子,
男女有彆,
你彆靠欣欣寶貝那麼近。
當然,
謝謝你對我家欣欣寶貝的關心。
不過呢,
我家欣欣寶貝有潔癖,
不喜歡穿彆人亂七八糟的衣裳。”
“這條披肩不是亂七八糟的衣裳,”李繼業急了,“它是新買的,
是專門為今晚女賓客們準備的,
沒有人穿過。”
“那也不行,”慕容川不依不饒“我家欣欣寶貝有我呢,
穿我的衣裳就好,
不勞李大公子費心了。”
李繼業“……”
他和慕容川的關係說不上多好,
但也不算太壞。
至少不像慕容苟那樣,
總是無緣無故欺負慕容川。
今晚,
李繼業好歹是東道主,
還是剛才幫苗欣解圍的人。
此時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
李繼業站在原地不是,
走也不是,
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苗欣今晚對李繼業的印象還不錯。
她雖然不太喜歡rsc這個國家,
也不喜歡這個國家的皇室、總統府。
甚至剛才趁著李繼業和李靖父子鬥毆的空檔,
回到餐桌前來看好戲。
但,
畢竟現在自己和塵爺都在rsc國生活,
黑盾行動也在緩緩推進,
多一個敵人實在不如多一個朋友,
真的沒必要跟李繼業搞成仇人。
所以略微思忖,
苗欣便將慕容川的西服還給他,“川哥,
今晚繼業公子是主人,
我們是客。
應該客隨主便的,
咱們就彆浪費繼業公子的一番好意了。”
又重新拿起那個披肩披上,
衝李繼業莞爾一笑“謝謝了繼業公子,
謝謝你的紳士風度和周到,
也謝謝你剛才替我解圍。
以後有機會,
歡迎你來皇室山做客。”
“好好,”李繼業受寵若驚,搓著手激動地說“我一定去,
一定去!”
第二個“一定去”剛說出口,
就聽宴會廳的角落裡傳來尖銳的女聲“我不服氣!”
而隨著這道聲音響起,
原本落在苗欣身上的驚豔目光,
全都唰地一聲,
被吸引到了那道聲音的主人身上。
苗欣這一桌的人,
也不由自主看過去。
看清楚叫囂的人是李莎莎,
苗欣下意識斜睨了塵爺一眼,
唇角,
還帶了個若有若無的似笑非笑。
恰巧塵爺也在看她,
被苗欣這麼一笑,
塵爺莫名心虛,
竟端起桌上的酒杯,
猛地灌了一口。
苗欣和塵爺無聲互動,
李繼業一秒鐘前還興奮得通紅的臉上,
卻立刻布滿了烏雲,“莎莎?
你還想乾嘛?
你……”
“你給我閉嘴!”李莎莎乾脆直接離席,衝了過來。
但她起身的時候,
順手,
又把慕容詩詩給拉上了。
“你到底是哪一國的?”一邊往這邊走,李莎莎一邊叫囂“你到底是誰的哥哥啊?
李繼業?
今晚的事情,
你又沒從頭到尾親眼目睹,
就隻看見了那麼一點點,
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
“我……”李繼業一下子被噎住。
他都要醉了。
什麼叫他替她做決定?
他替莎莎做什麼決定了?
要不是剛才跟總統老爹鬥嘴打了一架,
又聽見賓客們議論紛紛,
他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他之所以破門而入,
提苗欣打抱不平,
完全是因為,
自家總統老爹那句不長眼的,
“苗欣公主是個醜陋無比的恐龍女”。
而他到現在說的做的,
也都隻是在替苗欣澄清,
在向所有賓客,
包括自家總統老爹宣告,
苗欣公主,
是個不折不扣的,
百年不遇的,
超級大美女!
不過,
既然親妹子硬要將屎盆子扣在他頭上,
那他李繼業不反抗,
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嘿!”李繼業冷冷一笑“莎莎?
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大概就是專門說的你這種人。
彆說今晚哥哥我是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場上,
什麼都沒有做錯。
就算我真的偏袒苗欣公主,
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你以為,
今晚來參加宴會的賓客都是瞎子?
或者以為,
他們都是父親,
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
其他事情倒算了,
哥哥向著你也沒什麼,
可論誰長得美?
誰的氣質更好?
難道,
你是想讓哥哥昧著良心說瞎話嗎?
就算哥哥願意,
諸位賓客也不會答應吧?
再說,
你自己長什麼模樣,
心裡沒點數?
就你的長相和氣質,
甚至是你今晚的衣著打扮,
你拿什麼跟人苗欣公主比?
你給苗欣公主當女仆提鞋,
都不夠資格好吧?”
“你……”李莎莎氣得身子一晃,
猛地栽倒下去。
好在慕容詩詩就在她身邊,
眼疾手快,
一把接住了她。
但這種楚楚可憐的暈倒,
落在眾賓客眼中,
不過是東施效顰罷了,
激不起任何人的同情。
都說殺人誅心。
而最誅心的,
莫過於來自親人們的刻薄打壓。
眼下,
李莎莎經曆的,
便是這種刻薄的親人打壓。
但,
李莎莎能怨得了誰呢?
就像李繼業所說,
她李莎莎和人苗欣公主,
完全不是同一重量級的,
她拿什麼跟人家比呀?
這有點像不自量力的小螞蟻,
非要跑到大象麵前,
跟大象比體重一樣。
即便自己心裡沒點數,
那受到再多羞辱和打擊,
也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苗欣本來就沒打算再跟李莎莎互掐,
同一個人,
同一種招數,
她向來不屑於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
使用第二次。
雖說李莎莎這個人,
頗有點打不死的小強味道,
硬氣起來的時候,
比慕容詩詩更令人討厭。
但,
這到底是塵爺招惹來的爛桃花,
即便要掐,
也輪不到她苗欣沒完沒了的掐。
苗欣可不想這麼lo,
把自己拉低到李莎莎這種檔次。
更何況,
現場還有個李繼業為自己打抱不平,
她隻管冷眼旁觀就好。
塵爺和慕容川原本看見李莎莎又來了,
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
可李繼業這麼給力,
他們也懶得去跟個瘋狗般的女人斤斤計較。
所以苗欣淡定,
他二人也淡定。
甚至兩人還不約而同舉起酒杯,
隔空與苗欣碰了一下。
冷冽和小九本來就各為其主,
隻要塵爺和苗欣好,
他們就好。
至於什麼李繼業、李莎莎,
他們壓根就沒放在眼裡。
見塵爺和慕容川都跟苗欣碰杯了,
冷冽和小九也舉杯敬苗欣,
隻不過,
他們倆為表示尊重和慶賀,
都是站起來實實在在跟苗欣碰杯的。
那清脆的“叮當”聲響起,
給這一桌增添了不少歡樂。
慕容川是個人來瘋,
一看冷冽和小九真的跟苗欣碰上了,
立馬叫喚起來“誒誒,
欣欣寶貝,
剛才那杯不算。
小九和冷特助都跟你碰上了,
我也要跟你碰。
咱們重新來喝吧,
要不,
喝交杯酒怎麼樣?”
“交你的頭!”慕容川話音剛落,塵爺就甕聲甕氣開口了“你不說話,
沒人當你是啞巴。”
說完,
他也舉杯重新碰過來。
塵爺跟慕容川不一樣,
他們這一桌坐下的時候,
還是有主次之分的。
苗欣坐在主位,
左邊坐著慕容川,
右邊坐著小九。
冷冽,
就坐在慕容川的身邊。
而塵爺,
因為不合群,
沒坐在任何人身邊,
甚至跟冷冽之間,
都隔了張空椅子。
卻剛剛好,
就坐在苗欣對麵。
塵爺個子高胳膊長,
此時非要跟苗欣碰杯,
卻又不願站起來,
整條手臂和半個身體,
便傾斜著越過了餐桌。
這姿勢對於他本人來說,
沒什麼大不了。
但對於其他人來說,
就像餐桌上突然烏雲壓頂,
一下子就感到喘不上氣。
尤其是慕容川。
明明小九跟他一樣,
也坐在欣欣寶貝身邊,
塵爺越過桌子敬酒,
非但沒有乾擾小九,
還離小九遠遠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
塵爺舉過來的胳膊肘,
卻在他的手背上兌了一下。
而這一兌,
就像是被遊標卡尺測量過,
慕容川竟感到手腕一麻,
滿滿一杯香檳酒,
便不偏不倚,
一下子全都倒在了自己胸口上。
香檳酒是被調酒師調過的,
不似雞尾酒那樣,
添加了彆的酒水,
裡麵卻加了些芒果泥。
於是,
慕容川跟苗欣無比般配的昂貴禮服西裝胸前,
不但被酒水打濕,
還華麗麗地糊上了一坨黃黃的,
與翔極為相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