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圖去長個見識,看看府城學子的水平,又不去搶風頭,你緊張啥呀?整得跟個醜媳婦見公婆似的至於嗎?”江婉在一旁看得既好笑又心酸。
說來說去還是見識太少怯場呢。
“對,對,就去見識見識。”
李延睿不好意思的笑了,想著他娘的比喻還挺恰當的。
自己這彆彆扭扭的勁兒可不跟這個醜媳婦似的?這一笑緊張的氣氛便緩和了不少,母子倆一起出門的時候,他終於恢複了正常。
元宵雅集舉辦的地點也在穿紫河畔,不過卻不與燈會一處,穿過整條燈會大街後,再沿著穿紫河邊行至一處婉約彆致的園林才是。
據說那是城裡一個致仕大官的彆院。
本來江婉沒想去湊這份熱鬨,但去燈會正好與李延睿順道,又想著正好給老三放一盞保平安的河燈,便一起出門了。
生怕誤了雅集的時辰,母子倆並沒有在燈會上做過多的停留,直直的走到河邊才分手。
這一路上江婉的情緒十分淡定,連帶著李延睿心頭的那點忐忑很快也不複存在。
“娘,我去了啊!”
“嗯。”
江婉目送著那道挺拔的青色背影,從容的從自己麵前消失。
相比去年春天,李延睿跟在他大哥身後開荒時不情不願的樣子,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沉穩。
江婉不由感慨,挫折、磨難當真是鍛煉意誌、增強能力的好機會。
想想當初李延睿被迫放棄學業回鄉種地時,那渾身的頹廢勁兒,再看看現在,經曆了歲試不過、以及洪教諭和書院先生的打壓之後,同樣是退學,但此時他的精神狀態與之前截然不同。
之前的李家雖然貧窮,但原主江氏對李延睿寄予厚望,有什麼要求幾乎有求必應,沒有事讓他為難過。儘管是貧窮人家的子弟,卻養得如同溫室的花朵。
自江婉接手之後的李家,所有人同進共退,一點一滴的積累財富、夯實基礎,讓每個人都親身參與到家庭建設中來,切實地體會到生活的不易和艱辛。
還有感受到努力之後帶來的希望。
全家人的精神麵貌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都像此時的李延睿,大步向前,沉穩有力。
李延睿能感受到江婉的目光,臨轉彎又回過身來衝她揮了揮手,傳遞出讓人放心的信息後才閃身消失不見。
不知怎麼的,江婉的心裡突然感覺鼓鼓脹脹的,類似吾家有子初長成的喜悅。
回頭再看摩肩接踵的人潮,有些後悔沒有將全家人都帶上府城,感受一下府城元宵燈會的熱鬨氣氛。
想想這事兒得怪她。
先是李延宗返鄉遇山賊,再又有李延平重返戰場,家裡一直亂糟糟的,江婉這個年過得有些心不在焉,出門前自然也沒有考慮到府城元宵節的這場盛會。
若放在往日,李翠肯定是要撒的嬌跟著來的,但今年家裡李延宗還在養傷,她也很懂事的沒有纏著自己。
想到了家裡人,江婉也不急著放河燈了。
來都來了,乾脆沿途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合心意的小玩意兒可以帶回去讓家裡的孩子們開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