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下時間,十點多了,宿舍早就關門了,我想多躺一會兒,我很依戀這個我經常跑步的操場,快畢業了,以後再也回不到這兒了。
大約十分鐘後,老楊提著兩瓶啤酒來到操場,一屁股坐在我旁邊,說今晚不求一醉方休,但起碼再喝最後一次吧?大學裡的最後一場散夥兒酒了,不知道找誰喝,我覺得你是最佳人選。
他丟給我一瓶啤酒,我對準瓶口就往嘴裡灌。
我說,你今天還沒喝過癮嗎?你的酒量見長啊。
老楊說,快畢業了一天喝一次怎麼夠呢,至少一天喝兩次吧,喝一次少一次,該散貨兒了……
我們扯了很多,他問我是否還記得大四第一學期追過的那個灰姑娘?
我說,記得,英語係的張瑩,可是追過人家又能怎麼樣?當時人家快跟男朋友結婚了,她空間裡存了很多跟她男友入住賓館的照片,下麵恐怕早就爛成一坨泥了……
離開操場後,我倆去了三號食堂三樓的重慶小吃,點了一盤花生米,要了幾個炒雞蛋,又喝了幾瓶啤酒外加一瓶二鍋頭。我倆雖然不太餓,但想到在一起吃飯的機會不多了,還是硬著頭皮去了食堂……
那天晚上,老楊徹底喝多了,他說他寂寞難耐,多想找個姑娘享受一下……
那晚也是我平生第一次喝醉,醉的爛醉如泥,是彬哥帶人把我們抬回宿舍去,據室友說,我吐了一路,就差吐出血了。
第二天早上,老楊打來電話,他帶著哭腔說,孩子啊,哥們兒要走了,我打算去bj闖闖,咱們後會有期。
我迷迷糊糊地說,咱倆後會無期了,你也知道我這人死要麵子,成不了作家沒臉再見你們了,不知道畢業後我還有沒有心思寫書。再說了,我如果真成了作家又考慮到個人安危問題和身份,也不會見你們了……
電話那頭果斷地說了句我擦……
掛了電話,我繼續蒙頭睡,翻來覆去睡不著。
我開始猶豫,現在跑到火車站還能見老楊最後一麵嗎,他已經坐上火車了嗎?
我一口氣衝到學校南門口,坐上直達火車站的66路公交,半個小時後到了火車站,我看到老楊身邊站著一個女孩兒。
我匆忙地買了幾瓶飲料和幾盒泡麵,提著東西跑到了老楊麵前,把東西塞到他手裡,說你不辭而彆,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老楊一臉無辜地說,我早上去你宿舍看你,見你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還以為你昨晚喝死了,你要是訛詐老子可就不好了。
我說,你剛才的那位小學妹是……
老楊望了望小學妹遠去的身影,說剛談一個月,用過幾次了,沒意思,要不要?要就拿去吧……
我吐了口痰,說這種沒腦子的娘們兒不知道被多少人睡過,說不定還有那個什麼病。
老楊說,滾吧!我們談的時候人家還是第一次呢,怎麼說人家是娘們兒?她還那麼年輕,剛18歲……
我說,我沒興趣……
老楊不高興了,說你去死吧……
我握住老楊的手,說兄弟,珍重!
老楊長歎一聲,萬分傷感地說了句,珍重!
我雙手抱拳,說了句,後會無期。
老楊坐上火車後,我順便在火車站買了一張去bj的票,我想了想,不如自己也去bj吧?老海實習的時候是在那兒,有幾個學長也在那兒,我沒什麼地方可去的,去那兒混飯吃算了……
該走人的全走了,這學校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一座建造的不倫不類的叫學校的建築物有什麼好留戀的呢?
我們常說懷念母校,這話不對,母校沒什麼值得懷念的,一座建築物再漂亮也沒一個女人有吸引力。
我們所說的懷念母校不過是懷念在母校度過的四年時光罷了。
既然學業告終、青春終結,一切物是人非,那就不要再一次次懷念過去的青春歲月,如果懷念隻能徒增傷感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