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叔激動的口吐白沫,握著電話的右手抖個不停,左手的煙灰全彈在飯盒裡了。室友們以為他神經了。他問人家關於實習的吃住和薪資情況?對方說這個都可以商量,也好商量,還特意囑咐我們留著車票,到了公司給報銷……
左叔很滿足地掛了電話,擦了擦嘴邊的唾液,張開嘴傻笑了半天。
室友傻帥從外麵回到宿舍,見左叔笑的傻不拉幾的,對我們說,左叔十有八九是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快升級當爹了,看把他高興的……
我讓傻帥彆瞎說,左叔剛談完實習的正事……
初次離校,闖蕩江湖,我心中難免有點兒忐忑,我問左叔靠譜嗎?
左叔津津有味地用唾沫潤了一圈嘴唇,說電話裡的姑娘嗓音甜美,想必樣貌也美,絕對靠得住。
我們都為找到了實習單位而高興,左叔為了表示慶祝,決定到食堂請我搓一頓沒有魚肉的魚香肉絲。
暑假到了,我們各自回到老家休息幾天。
出發去上海之前,我在家裡給左叔打電話,說太快了吧,起碼在家待十天再去吧?
左叔說,阿凡,你真是沒追求,你說是在家待著有前途,還是去上海看姑娘有前途?那個人事長得肯定不錯,我敢跟你打賭。
我覺得左叔的話很有說服力,就依他的意思買了一張去上海的票。
到達上海那天,我看到了傳說中的南方多雨,陣雨不斷,雨後便是太陽。
在火車站碰麵後,我倆異常興奮,終於來到了大上海。
我們頭頂著大太陽,正兒八經地商量了兩分鐘後,認為當務之急是買一包當地比較流行的紅雙喜香煙,然後再找個酒館喝一頓,再然後是找個地方落腳。
前兩個安排在一小時之內就完成了,我們酒足飯飽後,趴在路邊的椅子上睡著了。坐了一晚上火車,大家很疲憊。
一覺睡到下午六點,我把左叔一腳踹起來,說趕緊找個地方住,要不得睡大街了。
左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說道,阿凡,你緊張個毛啊,做大事的人要淡定。
他不慌不忙地點了一根煙,又扔給我一支,對我說,抽完再說。
我們抽完一根煙後,順手攔住了一個黑司機,十分鐘後被他拉到了一個叫y區的地方,下車時他竟然張嘴向我們要200元車費。
我很惱火,說老子沒有!
左叔態度很強硬,對司機說,就算有也不給。
司機火了,氣衝衝地從車裡出來,指著我的鼻子說,我一句話不給你說兩遍,不給就削你,不對,是用菜刀削你們。
我一聽是東北人,趕緊給左叔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一起跑算了。
左叔誤解了我的意思,他慫了,趕緊從錢包裡掏兩張百元大鈔。
司機見狀笑了,對左叔說,小夥子,算你識相,出門在外的破財消災……
我環顧四周,見這地兒很偏僻,把左叔扒到一邊,一腳踹向東北人,他“咣當”一聲撞到車門上,隨即倒在地上。
我一腳踩住他的肩膀,問他,還敢不敢削我們?
司機很識相,連連向我作揖求饒,說小夥子彆衝動啊,大家都是為了生活……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左叔愣在一邊,嚇的直打哆嗦,我從他錢包裡掏出一張10元鈔票扔給司機,說夠不夠?
司機乖乖地撿起地上的錢,說夠了夠了,正好,不多不少……
我鄙視了一眼司機,說趕緊滾……
左叔望著匆匆離去的出租車,轉過身拍拍我的肩膀,說阿凡你長得壯可不是裝的,老子以前瞧不起你是老子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