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_杜氏有巧女【完結】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五十八章(1 / 2)

杜氏有巧女完結!

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杜河一家還是被唬了一跳,王氏手裡的茶杯劇烈搖晃一下,險些將茶水濺出來。

三千兩!

不是三兩三十兩三百兩,而是足足三千兩!

想當年她們娘兒倆沒日沒夜的打絡子,忙活一月,人都累脫了形,刨去成本,也不過能換來區區二十兩。而在這裡買座比如今他們在陳安縣住的那院子大不了多少的屋子,竟就要三千兩!她們娘兒倆得不吃不喝晝夜不息的狠乾十二年半!

有三千兩的話,都夠買下陳安縣幾條街了!

王氏連忙與杜河湊在一起,小聲嘀咕,反複確認了幾遍,最後確定若是把一應棺材本兒都掏出來,再加上兒子留出來的三成黃金合一千八百兩,倒也勉強夠了,這才罷了。

隻是終究肉痛,若買了這宅子,近期可就什麼都做不了了。

杜瑕自己也在心裡盤算,這一筆恐怕就要把他們家幾年的家底兒都掏空了,當真一朝回到解放前。說不得她要重拾舊業,給幾個老客戶戳幾個大型瑞獸羊毛氈擺設,不出一月也就回本了,倒也不怕。

這家人在這裡想這些,牧清輝卻是知道自家管家的,見他似乎沒有把話說儘,就問道“可有什麼不妥之處,你儘管說來,咱們總要研究細了才好下決定。”

那管家這才笑道“倒沒什麼不妥之處,雖略往外些,可也已經十分難得了,另有幾處都不如這個。當時老奴去的時候,也已經有另外兩家在看宅子了,也是外頭來的富商,想在這裡借借皇氣兒,看能否給子孫後代謀個前程,故而都十分迫切。那戶主聽說是剛立了大功的杜秀才家要買,便十分傾向,願意主動結此善緣,可對買賣的銀子卻有點兒彆的要求。”

聽了這話,杜文就問“能有什麼彆的要求?我如今也不過區區秀才,沒得官職,難不成他還有什麼事要求到我身上?若真有求於我,還不如求牧大哥呢,還是說他要加錢,要多少銀子?若加錢也就罷了,若是想叫我求老師、師伯、師公他們辦什麼事,索性也就不必商議啦,另換彆處吧。若實在沒有合適的,也容後再議,且先另尋一處租住,萬不能拖累了老師他們的名聲。”

買房子要緊,可維係一個好名聲卻更要緊,他也是知道利害得失的,總不至於為了眼前一點蠅頭小利就轉頭賣了自家師門。

“相公說的哪裡話?他卻不是這個意思。”安安靜靜聽他說完這一車簍子的話,老管家才笑道“那富商有個心頭肉一般的孫女,過不三二年就要出嫁,他這個當外祖父的自然要添妝。可他好歹也是當地有名的富戶,在開封幾年也著實見了好東西,若是尋常的物件卻沒什麼稀罕,可若要奢望皇親貴戚那些貴人使用的,身份又夠不上,也著實摸不著。

他聽說相公得了許多禦賜之物,也不敢貪心,隻求兩匹上用的綾羅,一來沾沾喜氣,二來終究是正經宮裡頭出來的好貨,外頭著實難見,必然能給家裡麵皮兒上多些光彩,就用這料子抵一部份銀子。不知相公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眾人都齊齊鬆口氣,杜文直接就笑了,說“我當是什麼事兒,也隻得這般神神秘秘的,恁老倒嚇我一跳。原先我就打算拿出幾匹來換成銀子使用,後來才打消了主意,如此既然他願意,也好說,我自然沒什麼不同意的。”

那些零落綢緞雖好,可到底他家人口少,再者原先就在庫房裡堆著許多尚且沒用完,再來這二三十匹著實要用到天荒地老了。若隻是放在家裡堆著,也不能當飯吃,等閒人家也送不得,倒是浪費了。

既然現在有人主動想要拿它抵錢,有什麼不好的呢?反而能替他們家省出銀子來,各取所需罷了。再者說句狂妄的話,焉知日後他不能得更好的。

於是管家替他們去回話,眾人隔日又親自去看了房子,果然各色都是齊備的,並無一絲不妥。

那富商著急回老家,雙方便著急著辦,銀貨兩訖後次日就去衙門裡過了戶。

於是杜瑕名下就多了一套開封的兩進宅院,瞬間身價不菲起來。

她原先還不好意思拿,推脫不要,杜文卻笑道“這有什麼,咱們親兄妹如何又見外了?前些年我花的錢不都是你掙的!我口上雖然不說,可心裡著實記著!便是沒有這宅子這樣貴,說不得也能有小一半啦。我做哥哥的本該養活你,沒得反白叫你養活我這麼些年,早就於心有愧,便是今日略作補償又有什麼?你再推脫,便是瞧不起我,我就真惱了。”

杜瑕聽後十分感動,到底於心不忍,又問“哥哥隻這麼說,可過一二年,若是娶了嫂子可怎麼著?”

“你這話卻問得傻了,”杜文哈哈大笑道,“且不說這宅子十分寬敞,便是再多二三十口人也容得下,又是單獨跨院,互不影響。君不見那些大官也多是租住,又有什麼要緊?再者,我也未必一輩子都呆在開封,這時候打算再多也是無用。”

卻說這宅子著實叫人越看越愛,原本是東西中三戶緊挨著的人家,都叫那商人一發買了,左右打通,中間一道對開月亮門,做兩個對稱跨院。因跨院原本也是獨立住宅,對著街亦有大門,這月亮門可以根據需要或開或鎖,頗為便利。

東西跨院皆是一般格局,拆了中間隔斷,將兩進並作一進,大大拓寬了可利用空間。北麵一溜兒正房,角落又有耳房,耳房拐過去靠外牆是一排廂房,若真要塞,怕能塞不下二十號人!

院落四角都有大水缸,裡頭養著蓮花、錦鯉,既可作觀賞之用,可也防止走水。院子四處根據格局地勢分彆點綴著幾株芭蕉、梅花、茉莉等,中央用的是上等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兼有靈巧並以點帶麵的巍峨,顯然也是出自大家之首,半腰還有一座八角飛簷亭子,十分纖巧嫋娜。

中間正門對著的正院是規規矩矩的兩進,前頭倒座房,大門兩側左右分彆是馬廄並門子接人問話的地界,裡頭還有兩側廂房。

繞過照壁,進了二院正對是正房,兩側老寬敞的耳房一做廚房,一做針線並洗衣之所,俱都用小巧院牆隔開了。院子沿牆大半圈兒也栽種著不少名貴花木,此刻都長得鬱鬱蔥蔥,也點綴許多花朵,十分美麗。

而緊挨隔開一進、二進院落牆壁背麵也有一溜兒小小廂房,用來安置女下人,前院的廂房可以住男人們。

因這院子一直有人住著,且十分講究,各處安排的都頗為合理,需要重新修整的地方就很有限了。

可即便隻弄細節,再根據個人喜好調整,包括將如今還在陳安縣的家私都運過來,少說也要個月才行。杜家人正好就趁這個空當回去,一來收拾行裝,二則與親朋好友道彆,倒也便宜,不耽誤什麼。

杜瑕去看了幾回,當真越看越愛,跟著來的小燕亦歡喜無限,眼睛都直了,不管問什麼都說好。

杜瑕就想著,如今自己竟能得了一個單獨的院子,著實奢侈的了不得。單單那正房麵積就是原先住宅的兩倍有餘,必要隔開幾處,一做正廳,一做臥室,一做書房兼工作室,一做衣帽間……至於廂房,就做私人倉庫!若是天氣好了,乾脆就到亭子裡頭玩!

回陳安縣之前,何家又幾次請王氏母女過去玩,何葭也每回都拉著杜瑕一同玩鬨,十分暢快,大姑娘何薇倒是安靜得很,有幾次隻笑罵她們聒噪,叫她們兩個自便,自己卻窩在屋裡讀書。

這日王氏回來後麵色卻有些古怪,晚間拉著杜瑕,母女兩個說悄悄話。

也許是因著碧潭村杜家人的緣故,也許是因為杜瑕著實能乾,這些年王氏越發覺得女兒可以依靠,很多事的第一反應竟是找她商量,丈夫反倒靠了後。

況且女兒早年就定了親,這些話同她說倒也不怕。

“這幾日我暗自琢磨趙夫人的意思,怕是要叫你哥哥與何家姑娘求配。”

杜瑕一怔,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追問道“敢是趙夫人吐出什麼口風來,娘可拿捏的準?”

這話可不敢胡亂說,萬一不小心傳出去,或是給人瞧出端倪,豈不叫外頭人說他們家輕狂?

王氏略想了一回,有些遲疑的說道“倒沒明著說,可這幾回都拐彎抹角的問了不少你哥哥的事情,又問年紀、品性如何。我想著,若是沒有這個意思,何苦問得這麼細,倒不如問問你呢!好歹你同她家姑娘日日玩耍,豈不更要知根知底?”

杜瑕沉默不語。

既然王氏這麼說,趙夫人也做到這一步了,這事兒也未必不是真的。

時下盛行師徒、同窗之間聯姻,因他們本就容易在政治上形成一派,若是再與對方女眷結成姻親,便是親上加親,進一步穩定了政治派係,越發牢不可破。

聖人雖仁慈,但到底也崇尚皇權至上,十分顧忌手底下的重臣相互勾結成片。可若是借著這種師徒情份、同窗之誼,倒是名正言順我就是愛他人才,願意把姐妹、女兒許配與他,難不成還不許做一段天賜姻緣?便是天子也不好說什麼,所以越發風靡。

見女兒不說話,王氏越發擔憂起來,道“那可是正經的官家小姐呢,何大人這樣年輕,說不準過兩年還會再升,咱們這窮苦人家,寒門小戶的,你哥哥如今也隻是秀才,總覺得有些高攀不起。”

成親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更多的還兩個家庭乃至家族的結合,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

原先王氏還覺得自家兒子年紀輕輕便是秀才,不免十分驕傲,可直到來了京城才驟然發覺世界如此之大,外頭的人和事物竟如此不同!

當真太刷新認知,便是他們人生地不熟,這些日子沒到處逛去,也通過與趙夫人的詳談,再者她走在路上看見的、聽到的吸納了許多新消息,瞬間明白了自己原先的坐井觀天。

當真是來到開封才知道官兒小、銀子少!

原先在他們地方上,四品知府大人就著實是天邊雲彩一般高不可攀,可到了這開封,便是隨意走到大街上,聽外頭的車夫介紹前麵來了什麼人,當真三品大員四品大員多如牛毛,又有許多皇親國戚,更是貴不可言。知府大老爺放在這兒,竟也十分稀鬆平常了!

再說銀子,就好比前幾日他們才花了兩千兩現銀,兩匹花開富貴牡丹穿金縷銀大紅綢緞折現作價一千兩,共計三千兩買了一座兩進小院兒,若放在濟南府,恐怕能買七、八座更大的!

那何大人雖然是從五品,放眼整個開封城倒不算什麼大官,可到底是正經官身,又有個吏部尚書的老師,身份著實高不可攀。若回頭兒子娶了這樣的小姐,可當真是請回來一尊佛爺、一個菩薩,他們怕是要供著了。

見八字還沒一撇呢,王氏就開始擔憂,杜霞不禁笑著安慰道“娘且先彆急,你自己也說了,趙夫人原沒正經露出這個意思,不過咱們自己猜測而已。一家有女百家求,何大人這樣的身家背景,便是遇到適齡男孩兒多問幾句也是常理,也未必問了就一定嫁。再說啦,就算是真的,這樣的婚事對哥哥而言有百利無一害。難不成哥哥這樣的人品,反倒要去寒門小戶裡頭尋?”

便是王氏覺得高攀,可到底親生的就是最好的,況且杜文也確實不差,故而聽了這話想也不想就說“自然不成的,你哥哥好容易熬油似的熬到這會兒,便是咱們不敢高攀官家小姐,好歹也要找個讀書知禮的好姑娘。往後你們日子且長著呢,又要同許多達官顯貴打交道,若是不中用,豈不給你們拖後腿?”

娶妻當娶賢,雖然如今的世道多還是男人在外打拚家業,可並不代表女眷什麼都不必做。王氏這些年也看出來了,越是男人爬的高了,女眷也需得跟得上才行,那些個官太太素日裡瞧著嬌嬌弱弱的,湊在一處後也不過說說笑笑,可便是這說說笑笑,若操作得當,保準比幾個男人胡亂賣命都管用呢!

日後她家女婿同兒子說不得便是要做官的,她女兒自然不擔心,可難不成兒子偏要找個唯唯諾諾小家子氣,又上不得台麵的?且不說姑嫂之間能夠合得來,恐怕日後非但幫不上兒子什麼忙,反倒拖累了呢。

“那就是了,”杜瑕笑道,“再說這些日子我與那兩位何小姐也著實來往密切,多少知道了些。她們的樣貌自然不必說,難得品行端正,又沒有官家小姐的嬌氣歪性兒,不怕說句自輕自賤的話,不論哪一個配哥哥都綽綽有餘,外頭實在打著燈籠也難找到這麼好的了,若眼睜睜錯過,豈不終生抱憾?”

王氏一聽,也是,如今也沒個苗頭,卻是自己瞎擔心了。

可順著女兒的思路一想,王氏不免又開始患得患失,覺得那兩位何姑娘著實好得很,若不能,當真遺憾的很了。

誰知娘兒倆還說了這話不過兩天,趙夫人竟主動問起王氏,問她杜文可有婚配?

說句老實話,要不怎麼說民不與官鬥,雖然這事兒是好事,也沒有什麼逼迫不逼迫的說法,但前兒趙夫人沒明確表示也就罷了,如今既然她主動提起來了,從杜家的角度來說,不僅沒有拒絕的理由,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畢竟從目前情況來看,何杜兩家若結親,必然是杜家高攀了,人家何家都這樣不嫌棄了,你們杜家若還推三阻四的,卻不是把人家的臉麵放在地上踩?若結不成親,即便日後不至於成仇人,也要形同陌路了。

所幸事到如今,一來王氏心中早有準備,二來也頗願意,就必須變被動為主動,主動要求求娶。

“不怕夫人笑話,也不怕您說我們張狂,我這幾日來見了兩位姑娘,當真喜的無可無不可。回去想著,我那小子年歲也到了,便說不得要老臉皮厚的,大著膽子問一句。”

如今對女子的要求雖然寬了些,也有許多女子親自出手榜下捉婿的,譬如原先陸倪陸閣老的小女兒。可到底那還是少數,大多人依舊矜持的。

再者也因為陸倪的女婿此番吃了官司,非但葬送自家性命,也帶累了嶽丈,外頭越發引以為戒,覺得女孩兒畢竟入世不深,容易給人蒙蔽,也便越發的講究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來。

故而說到議親這方麵,往往即便是女方先有意思,也需得由男方主動提出才是大流兒。

趙夫人見王氏如此上道,不僅一點就透,還立刻接著台階下,把自己先開口的麵子也全挽回來了,心中歡喜,覺得儘管杜家的門第低了些,可也不算什麼大事。

都雲莫欺少年窮,說的便是這個。世上這樣多的人,有幾個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說不得便要打小自己拚搏,換個前程。如今杜文雖隻是秀才,可他還小呢,又立了大功,誰都不敢說他日後能走到什麼位置!

再者他家人也知情知趣,故而何厲一說,趙夫人也就願意,這才開始跟王氏打了幾天的啞謎,直到今兒才正式抬上明麵。

兩邊當娘的算是前期說定,可細節方麵卻都還沒涉及,需得先確定有這個意思,再叫賀厲親自拍板。

何家有兩個女兒,都是嫡女,也未曾婚配,大的何薇比杜文大一歲,性情溫柔和順,小的何葭卻比杜文小了三歲,活潑開朗。何厲仔細思索,又暗中觀察了幾日,最終決定把二女兒何葭許給杜文。

長女何薇雖然年紀大些,可她的性格跟杜文未必合的來,而且這個女兒頗為高傲,一心一意隻要找一個跟自己情投意合的,然後日日談詩論畫。那杜文跟何厲自己倒是合得來,可若給長女,卻未必會是良配。

趙夫人原本覺得有些不妥“自古以來就講究個長幼有序,哪有姐姐未嫁,就先把妹子訂出去的,叫外麵怎麼看?”

何厲卻不以為意道“那都什麼年間的老黃曆,如今外頭早改了,便是那杜家,也不是妹妹先定的?旁人也沒說什麼。再者你我什麼時候這般俗了,又什麼時候管過外頭的人怎麼看?再者,這隻是先定下來,又不是即刻嫁出去,他們家看著也不急,咱們家就更不必著急啦。”

見自家夫人麵上還是不大痛快,何厲又軟聲道“薇兒的婚事我早就在考慮,眼下已經有些眉目了,過幾日與那人通個氣兒,便趕在葭兒前頭放出話去,不也就得了嗎?我著實喜歡杜文這小子,既當不成弟子,那便當個女婿,也算半子,倒比一般學生更加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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