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_杜氏有巧女【完結】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六十二章(2 / 2)

他們不僅可恥的仿冒,而且將價錢壓得極低,一時間竟也吸引了不少手頭不那麼寬裕,卻又渴望趕上潮流的顧客。

好在牧家商鋪早已通過舶來品買賣在開封站穩腳跟,給人的印象一貫十分高端,而且他家本就是頭一個賣這種新式襖的,不管是款式麵料還是整體的穿著感受都無可挑剔,絕大部分的人還是認準他家,並十分瞧不上用低價購買同款襖的其他人。

本來嘛,上流社會的人不差這幾個錢兒,誰也不至於為了一點差價就拋棄能賺到的麵子。因此他們隻要牢牢抓住這些最有錢的客戶,也就能穩贏了。

緊接著,牧家商鋪請了幾位手藝出眾的裁縫,又選用精致華貴的麵料,推陳出新,並在襖的基礎上,又相繼推出同款被子、手套等,花樣繁多,隻叫人應接不暇。

於是這年冬至,在大家相互贈送的禮物中占據絕對優勢的便是牧家商鋪出售的同款襖、被子、手套等。

熟悉不熟悉的人相互之間見了麵也必然會問一句,你用過他家的東西嗎?他家又出了新貨,你買過嗎?

若是回答沒有必然遭人鄙視,覺得你這個人真是太窮太落伍,我們簡直不屑於與你為伍……

在給遠方的親朋好友送禮時,開封人們更加得意,有種本土的自豪感。

瞧啊,這是我們開封才有的新鮮玩意兒,你們那裡沒有吧?且叫你們開開眼界!

因為鴨鵝等家禽本就十分易得,價格也便宜,而且他們隻取鴨絨,剩下的整禽還能繼續賣錢,並不耽誤任何事,相當於憑空多了一項收益,而且利潤十分之高!

杜瑕早在一開始就簡單計算過成本和售價之間的利潤,知道肯定會賺錢,但具體能賺多少她還真沒細細算過。等到了新產品上市之後一個月,她接了商鋪裡送過來的賬本子,一看著實大吃一驚。

短短一個月,毛利潤就高達一千五百兩!

刨掉店鋪人工和布料等成本,淨利潤少說也有一千一二百兩!

照這麼下去,隻要再做一個月,他們就又能買一座宅子啦,何等暴利!

彆說她,就連來開封收賬的牧清輝也是老半天合不攏嘴。

他原以為不過是這雙小兒女小打小鬨弄著玩兒的,再者隻是點鴨毛,想也翻不起什麼大浪,故而也不大在意。

哪成想今兒看了之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真是大錯特錯。

他就笑道“早知著鴨子毛也能這麼賺錢,我還何苦去跑那海商,擔恁般大的風險。”

杜瑕也有些歡喜壞了,隻是還有理智。

她拍了拍臉才笑道“大哥,莫要說笑,海商才是長長久久的營生,我們這個也不過是小鬨而已。今年之所以賣的這樣好,不過是奇貨可居,打了個出其不意。如今外頭已經有數家仿冒的,也賣的不錯,等到明年眾人準備的更加充分,估計分流越加嚴重。而且這些襖也不是穿一年就壞的,說不得就有人勤儉持家,不會再買。”

牧清輝聽後點點頭,說“不錯。不過你們這第一回就鬨出這般大的動靜,也不容易了。如今冬日還長,年底說不得也有許多外地的人回京過年,又有一波年禮可送,且有的賺呢!”

此事告一段落,牧清寒又問嫂嫂侄兒。

牧清輝笑道“他們也好的很,植兒又長高了許多,今年咱們一家就在開封過年,下個月他們也就一塊兒來了。”

牧清寒聽後歡喜萬分,兄弟二人又說了許多話,直到四更天才散了。

轉眼到了年底,肖易生果然沒能調任,少說還要在陳安縣原職上再待一年,倒是他的幾個師兄,牧清寒和杜文的幾位師伯先後進京述職,當真與他的預料絲毫不差。

聽外頭傳來的消息,這幾位師伯任上政績不錯,數次考核都是上等,如無意外至少也要官升一級,甚至還有可能留京任職。

牧清寒和杜文說不得也要抽空去拜訪幾位素未蒙麵的師伯,見他們個個風姿出眾,氣度不凡,都心生向往親近之意。

除了自家這些親近人之外,也有許多官員任期到了,必定要回來述職。一時間,開封城內赫然多了許多平日見不到的官員,往來匆匆,比平時更多幾分熱鬨,不免也有點暗流洶湧。

饒是杜瑕這個局外人也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日日要派人出去買官方發行的報紙閱讀不說,也時常派人出去打聽消息,努力做到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實在不是她多管閒事或是自以為是,皆因日後自家兄長同夫君注定了要是朝廷上的人,早晚也要被卷入這些大小風波之中,她若不早做準備,提前掌握各方麵的動態,來日一旦遇到什麼事可沒有後悔藥可吃。

春節可以說是百姓心中最盛大不過的節日,無論是高高在上的聖人還是街頭乞討的乞丐,到了這個時候必然要努力慶賀一番。一來是慰藉自己過去一年的辛苦打拚,二來也是對未來全新一年的美好期許。

從年前臘月二十五開始一直到年後正月初五為止,各處官府衙門府學府都要放假十日,聖人自己也會在臘月二十五當日午時正式封璽,除非遇到緊急情況,否則不再處理政事。

最不得空閒的恐怕就隻剩下那些商人,不知多少人想借著這個關頭大賺一筆呢。

剛進臘月,王氏就將一眾下人指使的團團轉,這個去采辦年貨,那個裁剪新衣,再有的還要打掃房屋、祭祀祖先等等,幾個孩子反倒成了最閒的人。

放假十日聽上去很多,可實際上對於那些家鄉路途遙遠的人來說,根本來不及回去,隻能選擇在異鄉過年,不免有幾分感傷。

牧清寒和杜文自從進了太學之後,便覺又是一片新天地,也是十分如魚得水。

太學號稱大祿朝最高學府,這名頭可遠不是白叫著糊弄人的。

它不僅彙聚了天下最負盛名的一眾才子,更多的還是負責教授學業的各行佼佼者,隨便拿出一個來就是名震天下的一方大能,能得他們教導點播當真千金不換。

牧清寒和杜文來太學才不過短短幾個月,已經覺得自己與剛來時相比截然不同。

那些先生們當真胸有丘壑,有時輕飄飄不經意間一句話,就叫自己豁然開朗,輕易解決困擾自己多時的難題,便如同三伏天痛飲冰水那般暢快。

再說這裡的學子,也當真是人才濟濟,藏龍臥虎,隻叫二人大呼過癮,每日都覺得有使不完的精力。

太學的學生又與彆處不同,因每人都是各自地方上的佼佼者,自然有一番傲氣。可他們卻有另一樣好處,就是遠比一般的學子更為通透。

說白了就是我不服你,你也不服我,可也僅僅是學識上的不服,基本不會牽扯到你這個人。道理不辯不明,不服不要緊,咱們便劃下道來,大大方方公公正正的對決,誰贏了聽誰的。

這當真是和了牧清寒和杜文的胃口。

他們兩個本就是率性之人,最看不過麵上帶笑,內裡藏奸,當麵誇你千好萬好,背地裡卻捅人刀子的行徑,愛的就是這份光明正大。

幾個月下來,他們不管是文是武都跟不少人交過手,有他們服旁人的,也有旁人服他們的,當真交了幾個好友,才華絲毫不遜於郭遊、洪清之流。

其中一位是武將盧修之子盧昭,字朗日,年二十一,四川人士,去歲當成了親,妻子是父親舊部之女,兩人打小一處長大,青梅竹馬,婚後也是琴瑟和諧。

他生就一副魁梧的身板,濃眉大眼,龍行虎步,更熟讀兵法,弓馬嫻熟,有青出於藍之勢。

值得一提的是其父盧修乃兩廣節度使,位高權重,又因沿海一帶頻頻有水寇來犯,他轄下廂軍十分驍勇善戰,勇悍不下開封禁軍。故而聖人對其態度當真複雜,一方麵需要這麼一位猛將鎮守邊疆,另一方麵卻又擔心他手握重兵,遠離中央,割據自重,也是苦惱萬分。

因此,聖人幾年前就特叫盧昭入太學就讀,恐怕存的就是叫他入京為質的念頭,好叫盧修投鼠忌器。

另一位名為金仲,卻比他們幾人都小著,年十六,浙江金華人士,出自世代書快論壇。

其容貌俊秀,文采風流,文質彬彬,當得起君子如玉之讚譽。更寫得一手好字,同杜文卻是走了兩個極端,極儘優雅端方之能事,令人見之忘俗。

還有一位便是與金仲同齡的唐冽,也是十六歲,氣宇不凡,才華橫溢,為人又十分老城持重,又因其父唐芽的關係,與牧清寒和杜文早就認識了。

隻是說來尷尬,他雖然比這兩個人還要小將近兩歲,卻生生比對方大出一輩去,若真要按規矩論起來,牧清寒和杜文還要稱他為叔叔,是以頭幾次見麵的時候雙方都難掩尷尬。

不過眾人都不是那等迂腐之輩,慢慢的熟絡了之後隻以兄弟相稱,五人經常在一起談事論道。

也就是來了開封之後牧清寒他們才漸漸認識到,這裡重文輕武、文武之間涇渭分明的現象雖然依舊十分嚴重,可實際上卻不似小地方上那般狹隘,尤其是真正的大家子弟,多有文武雙全之輩。

就好比唐冽和金仲,兩人家裡雖然都是文臣出身,可他們兩個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手無縛雞之力,也會騎馬射箭,唐冽甚至還會舞劍,隻是天資平平,不大嫻熟罷了。

其實想也是,君子六藝中本來就包括這些,若不都學習一二,哪裡稱得上是全才?便是日後大家湊在一起玩耍,也少了許多樂趣。

因盧昭和金仲老家都在外地,不能回去過年,牧清寒和杜文便捷力邀請他們去自家。

原本唐冽也想來湊趣,隻是他家就在本地,而且唐芽位高權重,臨近年底事情更多,說不的他也要留在家中幫忙。

今日是本年最後一天上學,打從明兒起便是連續十天的假期,下學後四人一同來杜家玩耍。

四個人都是騎馬過來的,尤其杜文這匹馬也是前幾個月跟妹妹杜瑕的座駕一塊兒買來的,正是愛不釋手的時候,就親自牽著去馬廄,結果一眼就瞧見家中多了一匹陌生的五花馬兒。

如今他也是有馬的人了,自然也要學習相馬之術,如今雖然還不大純熟,可見它軀體魁梧,毛發油亮,四肢修長有力,年歲尚幼卻精神頭十足,一雙大眼十分清透靈動,顯然頗有靈性,便知此馬必非凡品。

旁人到罷了,牧清寒和盧昭卻是愛馬如命的,見獵心喜,就忍不住想上前摸一摸。

哪知還沒等他們上前,那馬兒就先打了個響鼻,又甩了甩大腦袋,不住的刨著蹄子表示抗拒。一頭鬃毛呼啦啦炸開,如波浪般翻滾,越發惹人喜愛,叫人移不開眼睛。

眾人笑著退回去,紛紛稱讚“果然好馬,頗有氣性,不知道是誰家的。”

邊上過來伺候的王能聞言看了杜文一眼,笑道“可不就是少奶奶家的,這會正在院裡跟姑娘說話呢。”

何葭與杜文定親的事情早已傳遍了,一眾好友自然也門兒清,聽了這話紛紛哄笑出聲,又衝杜文擠眉弄眼。

毫無準備的杜文真是被打的措手不及,一時難得有些局促,麵上微微發紅。

盧昭是四人中唯一一個早已成親的,對這方麵的事情自然最放得開,當即笑道“你二人早已有婚約在前,是正經過了明路的未婚夫妻,大男人家家的害什麼臊!隻是我們今兒卻來的不巧了。”

金仲也笑著點頭,出聲附和道“不若咱們眼下且散了,改日再聚。”

“哎,你們這就是迂腐了,”牧清寒笑道,“便是今兒不見,難不成日後就不見了?左右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卻躲什麼!”

說罷又對盧昭道“相逢不如偶遇,不如你把嫂夫人也請來,大家正經見個麵,免得日後相逢不相識,反而叫人笑話。”

盧昭本就不是死板之人,武人也沒那麼多規矩。況且牧清寒說的確實有道理,他們這些男人相互交好,往後家中女眷自然也會頻繁往來,這會兒來做客也不算什麼,當下就麻利的叫跟著的人回去請了。

牧清寒這麼一調停,果然妥當,就是杜文也覺得自在許多,不由得衝他投以感激的目光。

果然是好兄弟,當真靠的住。

隻是這麼一來,他們三個爽快了,到把一個金仲空的慌。

他歎了口氣,有些不自在地說道“這麼瞧著,倒隻有我一個孤家寡人。”

若他在後世,想必立即就會聯想起一個高頻詞彙單身狗!

杜文就笑了,說“這有什麼?她們吃她們的,咱們聊咱們的,又有何妨?再者幾位妹妹嫂嫂俱都不俗,難不成還怕冷落了你?”

說的金仲也笑了。

杜文就打發人去後廚傳話,說今日有客來訪,要一桌好飯。

又額外囑咐“盧大哥乃蜀人,無辣不歡,必定要有那血旺。金兄口味清淡,必要清清爽爽的,其餘的都看著辦吧。”

盧昭和金仲見他安排的麵麵俱到,將他們的喜好需求儘數考慮到了,均覺十分熨帖。

一時四人進去,見裡麵何葭果然正在同杜瑕說話。

因盧昭和金仲今日都是頭一次來,杜文介紹過後相互見禮。

盧昭抱拳爽朗一笑,道“見過兩位弟妹,今兒說不得要饒你們的好飯了。”

他雖是蜀人,可因從小就學習官話,在開封呆了幾年後越發爐火純青,開口已是毫無破綻。

聽了這話,杜瑕正覺哪裡不大自在,卻見何葭已經上下打量他幾輪,似笑非笑,徑直開口道“你這人講話當真有趣,我等雖已訂親,可究竟沒拜堂。再者,我和杜姐姐難不成有人姓弟名妹?還是沒有姓名的,倒叫你這麼說。”

她這一開口,杜瑕瞬間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覺得不大自在了,就是稱呼。

弟妹,弟妹,弟弟的妻子,總有點兒附屬的意思。

杜瑕單身慣了,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完全獨立的人,加上就如何葭所言,他們可還沒成親呢,沒適應這種身份上的轉換不說,也覺得眼下就被如此稱呼,不免有些被輕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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