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要從軍!
要說看見一個陌生女子膽敢動手推開府尹大人讓圍觀之人覺得不可思議,那當顧丹雲放聲大罵府尹大人是負心漢的時候,全城百姓都要開始滿地找下巴了。
乾冀也沒有料到顧丹雲見到他說的話竟然是這個,真是一頭霧水,他這次表現得很強硬,用一隻手禁錮住她的兩隻手腕,另一隻手去歎她的額頭,著實是燙得厲害。
“丹雲,你燒糊塗了?”
顧丹雲本來就沒有什麼力氣,雙手被乾冀束縛著,也無力掙開,隻能乾瞪著一雙充滿失望與恨意的眼睛,“是,我是糊塗了,竟會相信一個長在萬花叢中的皇子懂得什麼愛情!”
乾冀越聽越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顧丹雲又經曆了什麼,才會說出這樣的話,明明分彆之後的這些日子,他滿心裡想著的都是她,夜裡夢見的也是她,她卻說自己是負心漢。
兩個人對峙著,在一旁圍觀的群眾也對他們之間發生的事好奇萬分,不知不覺竟然都快擠到兩個人跟前了。
“這位姑娘竟然是府尹大人的人?”
“能被儀表堂堂威風凜凜的府尹大人青睞,那可是即使修來的福分,她竟然這樣不知好歹!”
“難道是大人傷了姑娘的心?”
人群中已經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了。乾冀已經十分頭疼了,他也顧不得顧丹雲的反抗,將她橫抱起來,顧丹雲身上軟綿綿的,身子也輕,這讓他更加心疼了。從平京到梅洛城,千裡迢迢趕來,路上自然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似乎是在路上掙紮,將顧丹雲僅剩的力氣都耗儘了,她昏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便到了乾冀的府邸,便看見了那個守著她的丫頭了。
她躺在床上,終於將所有的事情回憶了一遍,她也不知道該作何感想。小丫鬟幫著她坐起來,再將水送到了她的嘴邊。
“姑娘先喝一點水,姑娘傷了胃,隻能喝一點清粥,有人去熱了,對了,奴婢已經差人去叫大人了,大人馬上就會過來!”小丫鬟像倒豆子一樣把所有的話一股腦說完,才小心翼翼地看著顧丹雲,似乎在聽她的吩咐。
顧丹雲失笑,但也知道,她說的這些,必然是有人事先就給她交代過的,交代她顧丹雲醒過來應該做些什麼,該吃什麼喝什麼,該去叫什麼人。
“大人……二皇子?”顧丹雲喝完了水,終於感覺到嗓子舒服了一點,她將茶杯遞給小丫鬟,然後問道。
小丫鬟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顧丹雲問她。
小丫鬟將雙臂重疊抬到額前,行了個禮,“奴婢名叫永娘。”
顧丹雲叫了一聲“永娘”,皺了皺眉,“你看起來不大,怎麼叫這麼老氣的名字?”
“是欒嬤嬤給奴婢起的。”
“欒嬤嬤是誰?管家嗎?”
永娘似乎不敢談論這個欒嬤嬤,她眼神飄忽,小心翼翼飄到門邊,然後很快收回,“欒嬤嬤是二皇子殿下的奶娘。”
“奶娘啊……”顧丹雲並沒有心思去想什麼奶娘,她輕輕閉上雙眼,突然感覺到心頭一疼,“你們府上,前幾日辦喜事了?”
永娘想了一想,“姑娘說的是大人納妾?幾日前,的確有兩位姨娘進了門。”
“一次便納兩房,你們大人可是真是有效率。”顧丹雲閉著眼睛,她不敢睜開,因為一睜開,眼淚就鎖不住了。
“都是欒嬤嬤操辦的,欒嬤嬤辦事就是這麼利索。她說大人日理萬機,這些事便沒有必要搞幾次了,免得耽誤大人的要事……”
“丹雲!”永娘還在低聲絮語,乾冀便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永娘趕忙跪下行禮。
顧丹雲聽見了他的聲音,也感受到了他跑進來時帶來的一陣風,風裡有他身上的味道,顧丹雲從前與他近身的機會並不多,但為數不多的幾次,她便嗅到了他身上的氣息,似乎是薄荷的清涼。
乾冀聽說顧丹雲醒了,趕忙跑進來,卻看見她靠在床頭閉著眼,“丹雲?”
他坐到了床邊,將顧丹雲的手握緊,可是顧丹雲很快就將手抽了出來。
“殿下的腿看來是好得利索了,遠遠便聽見殿下的腳步聲,健勁有力。”顧丹雲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乾冀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顧丹雲會突然轉變自己的態度,她既然來這裡找他,那便是心裡有他,可是為什麼見到他要莫名其妙地使性子呢?
“丹雲,你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我倒是希望是外麵的人胡說八道,希望是我誤會了你,可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啊!乾冀,你可以啊,一邊說著想我,卻可以轉身同時就娶兩個人!”顧丹雲猛然睜開眼,眼淚的淚水滑落下來,可是她緊閉著嘴,顫抖著下巴,還倔強地想要忍住。
乾冀聽見顧丹雲如此說,竟然鬆了一口氣,一邊去給顧丹雲擦眼淚,一邊輕聲道“我當是什麼,原來是我的丹雲吃醋了。”
顧丹雲吸了吸鼻子,甩過頭不去看他,“誰是你的!乾冀,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沒有關係了。”說完她有苦笑著搖起了頭,“對了,我何時又與你有過關係呢?都不顧是過客罷了。”
她說得悲切,不知不覺,眼淚又下來了。
“傻丫頭,不過是兩方妾室罷了,我的心裡,隻有你。”乾冀將顧丹雲的身子掰過來,麵向自己,說得十分慎重。
顧丹雲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睜大的眼睛裡滿是驚愕,她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時乾冀說出來的,“不過是……兩房妾室?”
乾冀很高興顧丹雲為他吃醋,卻又著實覺得不過是府中多了兩個女人罷了,他不去想她們也不去碰她們,這並不會影響到他與顧丹雲的感情,所以他對此事不以為意。
顧丹雲笑了,淚光中的笑,顯得可悲可憐,她將自己的臉埋進自己的雙手,“我倒是忘了,男人三妻四妾,實在是太正常了,卻不知道自己在奢望什麼!”
看著她又哭又笑,乾冀愣住了,恍然意識到了,原來自己毫不在意的事情,在顧丹雲這裡,是怎樣的重大。
“丹雲……不想我納妾?”
顧丹雲抬起哭成了花貓的臉,吸了吸鼻子,“納,殿下自然是想納就納,想納多少就納多少,又與我何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