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要從軍!
黎明是真心求教曹華嚴的,他也一直很敬佩這位監察禦史,也想向他討教為官之道。
曹華嚴疲於應付,可當黎明提到他們找打了張朝之表弟的事時,他又不得不去插上一腳,他的目的,就是儘量不要讓黎明在他要做的事上搗亂。
好巧不巧,兩個人在府衙裡正說話,舒紘竟然來了。
“佘公子?可是來問案件進展的?”黎明對於舒紘的到來感到奇怪,曹華嚴則更加奇怪了。
這是他第一次正式與舒紘見麵,他並不知道舒紘是梁國的丞相,但是也料想他不會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他或許可以抓了他拷問一番,沒準可以獲得更有價值的情報。然而在他這裡,萬事以謹慎為先,他隻怕夜長夢多,便指派殺手前去滅口,隻是沒想到被他逃掉了。
舒紘與曹華嚴的目光觸碰片刻便各自移開了。
舒紘朝著曹華嚴揖了揖手,道“表兄家慘案,草民相信大人一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的,隻是現下家中有事,草民是來向大人辭彆的。順便懇請大人一定要徹查此案,莫讓我的表兄一家冤死。”
“回家,蓮台州?”黎明記得他們的老家在蓮台州。
舒紘答道“正是。”
曹華嚴眯著眼睛看著舒紘的一舉一動,就像一隻獵狼盯著自己的獵物,目光裡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出乎曹華嚴所料的是,舒紘竟然沒有從前往梁國方向的東城門出城,而是真的往蓮台州的方向西城門去了。
他帶人前去圍堵,卻不知道與此同時,東城門正有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孩子出了城。
麵對顧丹雲的吃醋,乾冀便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自己的想法,顧丹雲也不想聽他說話,將他趕了出去。
他覺得或許讓她自己冷靜冷靜,慢慢就想通了。
可是乾冀走了之後,顧丹雲又大哭了一場,永娘拿進來的粥一口也沒有喝,直到放冷了,永娘於是又拿出熱。
就在這時,屋裡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顧丹雲躺在床上,朝著裡曲著身子,她以為是永娘進來了,聲音疲憊而沙啞,“我什麼都不想吃,你彆再忙活了。”
“咳咳。”是一個蒼老的聲音。
顧丹雲有些疑惑,轉過身子來看,是一個瘦高的老婦人,皮膚有些鬆弛,上麵分布著一些大大小小的斑點,她的臉很瘦削,下巴漸漸的,一雙眼睛卻精亮。
“你是誰?”
“顧小姐,老奴是二殿下的奶娘,你可以老奴欒嬤嬤。”欒嬤嬤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顯得尖瘦,就像兩根細針相互摩擦出來的刺撓聲,讓人感到難受。
“原來你就是欒嬤嬤。”顧丹雲看出這個老嬤嬤臉色不好,眼神中也不懷好意,她原本染了風寒,身子虛弱,加上哭了一陣,更加疲乏無力,於是也不起身,隻是躺著輕聲道。
欒嬤嬤卻一步一步走到了顧丹雲的床邊,她身子高挑,站在床邊,顧丹雲看著她的黑影,感覺到了莫名的壓迫。
“顧小姐,老奴雖然隻是殿下的奶娘,可是銀貴妃去世的早,殿下從小便是老奴一手帶大的。”
顧丹雲挑了挑眉毛,沒有說話,她不知道這老嬤嬤在說什麼,又是個什麼意思。
“顧小姐的父親是京城首富,卻到底不過是商賈之家,能與皇室結親,已是皇恩浩蕩,萬不該再奢求太多。”
顧丹雲挑起的眉毛垂了下來,然後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殿下要娶小姐,要讓小姐做正妻,已經算是一個笑話了,可是就是尋常百姓家,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在正常不過了,更何況殿下的身份?顧小姐萬不該因為這件事情和殿下置氣。殿下近來正為匪患憂心勞力,分身乏術,卻還要抽出時間來照顧小姐,小姐為何不可以體諒一下殿下,讓他省一點心呢?”
顧丹雲笑了,終於知道為什麼永娘談到這個欒嬤嬤時,總是顯出一副害怕的模樣,這個老女人便是仗著自己照顧乾冀長大,仗著自己輩分,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以為自己就該多管閒事了。
她很想說,不過一個奴才,何來這麼多話。可是話到嘴邊時,覺得有些不妥,於是又咽了回去。
“我沒有讓他帶我回府,也沒有讓他來照顧我,更沒有讓他非來我麵前受氣,我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我愛撒潑愛置氣,是沒有辦法的事,嬤嬤若是心疼他,何不去跟他說,讓他彆來找我了!”
欒嬤嬤的眉頭豎起,眼中迸出火光,“顧小姐,你這樣,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顧丹雲火氣也上來,她實在不能忍受這個老女人趾高氣昂的樣子,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乾冀的奶娘,也隻是下人,卻總是拿出一副主人的姿態對她頤指氣使,再一想,她能這樣,還不是乾冀默許的,於是又將怨恨放到了乾冀的頭上。
她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翻身下來,欒嬤嬤以為這個毛丫頭要打人,猛地往後退了兩步,與她拉開距離。
顧丹雲自然不會打她,也沒有力氣和她吵架,她隻是走到了衣架旁將自己的衣服取下來,胡亂往身上套。
“你這是要走!”欒嬤嬤插起了腰。
顧丹雲不說話,衣服還沒有整理好,便往外走去,好在永娘看見兩個人勢頭不對,趕忙跑過去找乾冀來。
乾冀將顧丹雲攔在了門口。
顧丹雲已經生氣到極點了,在顧丹雲身上,若是她的怒氣達到了極點,她反倒會平靜下來,話也會變得少。
她目光平靜地仰起頭看著麵前地乾冀,“乾冀,原來你長得這麼高。”
乾冀看著她這副模樣,卻也被嚇到了,他緊緊抱住她,似乎怕她會立馬消失一樣,“丹雲,你彆這樣,你有什麼不高興,你說出來,好不好。”
顧丹雲冷笑了一聲,“我有什麼不高興的,我該高興才是,我的心裡沒有你了,我現在感覺很輕鬆呢。”
乾冀聽她如此說,心涼了半截,但雙臂更緊地抱著她,“我不會讓你離開的,顧丹雲,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乾冀,其實我們……也沒有認識多久吧,我記得第一次見時,你很冷漠……”她推開乾冀,已然一字一句道“趁陷得不深,你我還是早日脫身吧,你這樣尊貴的皇子的愛,是我這個商賈之女承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