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遠古嫁野人!
沙奕是疼醒的。
全身都疼,所有的骨頭都想被碾壓過一樣,不但身體周遭都疼,就連五臟六腑也是疼得吐血,整個人更是酸軟無力。
好不容易睜了眼,她卻是再沒了力氣起身。
半眯著眼瞅著那明晃晃的太陽,沙奕覺得自個身下都是硌得慌。
也不知是躺在了什麼東西上,腰臀那處高了腦袋腳丫著實不是一點半點,實在是難受得打緊。
可惜了,她卯足了勁,仍是扛不住身上的疼痛,到最後她也隻得乾巴巴躺在那,等著體力恢複。
這一處不知是個什麼地方,四圍長滿了的那種長相類似竹蘿的植物,顏色卻是淺了許多,而天空中,就如她先前看到的那般,晴好天氣。
至於腳下,依靠著觸覺,她覺得那隱約像是片沙地,觸碰著就如乾燥而熱燙的軟和小顆粒狀物,不似泥土那種堅硬的整體感,而她平放在一側的手臂更像是沾染到了些許水汽。
水汽?
暴雨?洪水?木筏?瀑布?西伊!
心臟劇跳,她幾乎是瞬間彈坐起身,也就是這時,身下忽然傳來一聲痛苦。
沙奕吃了一驚,條件反射低了頭,卻見身下仰麵躺了個皮膚黝黑的健壯男人。
——是加羅!
沙奕隻覺眉間猛跳,一股怒氣自胸中升騰而起。
真是冤家路窄,一旦結了仇,打哪都能碰上!
摸了把褲袋,她並沒摸到想要的水果刀。
敢情那兩把刀子在她墜下瀑布的時候全給衝沒了,沙奕有些煩悶,收回目光時,卻見不遠處地上插著根尖樹枝,便費力地起了身。
然而她才剛踏出兩步,身後便傳來了一聲嗆水的低咳。
下意識回過頭,恰恰是看到加羅正皺著眉咳水,沙奕一瞬間眯了眼。
看這情況,他是快醒了。
當下她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拔了沙地上那尖樹枝,迅速回到男人所在,舉棍欲刺之時,卻是逢上男人睜了眼。
刹那的遲疑。
但那終也抵不過心下的憤恨,沙奕立刻又堅定了心頭決意。
尖棍再度刺下,男人卻是在最後一刻伸手抓了她的手腕,阻了她下刺的力道,動作間斷斷續續地咳了起來“你……你這個狡猾的女人……死騙子……”
沙奕懶得廢話,本想通過一刺斃命,卻是奈何不得男人的大力,怒氣騰騰間一眼瞅見男人胸前一個冒著血的傷口,當即一腳踩上去。
不出意料,她這一腳下去,男人立馬痛苦地嚎出一聲,臂上阻著她手腕的力道霎時小了不少。
壓根沒有絲毫猶豫,沙奕趁隙便使了全身的力氣將那尖木棍二度紮了下去。
男人卻是反應不慢,於她刺下的一瞬便扭開了頭去,尖木棍就這麼堪堪地擦著他的脖頸插了下去,雖是見了血,可那距離她的目標實在太遠,這無傷大礙的一下算是白使勁了。
正當她計劃半途反轉木棍回刺時,男人忍著痛就地來了個大翻轉,徑直將她死死壓在了地上,就連她手中的尖木棍都被男人直接拽走給扔了出去。
沙奕氣急,男人卻是沒好氣“你瞪什麼瞪,想殺我的可是你,你還有理了,死騙子!”
眼見著加羅隱有繼續絮絮叨叨的勢頭,沙奕心下煩悶,飛快回了手往那壓著自己的胸膛的傷口上又是猛力一按。
加羅立刻又嚎了起來,沙奕趁機推了他一把,迅速爬了起來,伸手欲去抓那根被拋開的尖木棍,卻是晚了一步。
同一刻,她隻覺小腿一緊,整個人再也挪不動半步——加羅竟抱了她一條腿,還拚了命地往後拽。
沙奕氣不過,抬腳就踹,幾腳下去,他雖是吃了悶虧,但她卻是連著兩腿都被他抱在了懷裡。
也就在此時,一個矮小的人影衝了出來,兩人都是吃了一驚,片刻震驚後,加羅難以置信地驚叫起來“老不肯死的,你怎麼在這?不是已經被抓走弄死了嗎?”
“你才死了!”老男人土格氣得差點跳起來,一伸手指了兩人氣呼呼道,“你倆乾啥呢,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你這眼瞎毛病啥時候才能好啊!”加羅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明明是這個死騙子想殺我!”
“那……那肯定是……是你乾了什麼不好的事!”根本就沒聽男人的解釋,土格內心的天枰早就成了歪脖子,“都……都過來!”
“乾什麼!”怒目瞪著土格,加羅一臉不滿。
收手回指,土格很不高興地大聲吼起來“山洞裡還有個男人,要救人就跟我過來!”
“那關我屁……”
一句話沒說完,便被人一腳踹在了臉上,加羅立時扭曲了一張臉,氣得不行,卻是無奈,那被他稱之為死騙子女人壓根沒打算理他,將他踹開後,她便手忙腳亂地起了身,緊隨著土格進了山洞。
加羅愣得不行,倒也沒辦法,外加胸口處的流血傷痛,便也隻得重新躺回沙地上去。
洞內。
遠遠地,沙奕便看到一個男人趴在了一塊平整的巨石上,臉部被微卷的頭發擋了些,她看不到,但那身形跟樣子她怎麼看都覺得眼熟。
心下忐忑,她幾乎不敢邁開步子去,直到土格頗有意見地嘟囔開來“他又沒死,你害怕什麼!”
沙奕這才飛撲過去。
那確實是西伊!
他竟然還活著!
他既沒被骨矛刺死,也沒淹死在水中,這實在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好消息!
一瞬間,巨大的驚喜傾襲而來,她幾乎抑製不住眼中淚水,既想笑又想哭,到最後,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倒是把土格嚇得厲害。
不過,西伊的傷勢仍是不可小覷。
他屬於背部遭刺,有沒傷到內臟她並不清楚,但那傷口很深,縱使是已經覆滿了嚼爛的草莖,她還是很容易就看出那傷口的深度,而且,她是親眼看著加羅拿骨矛刺的。
當時是借著巨齒鷹的俯衝,還是在一個可以說是同等身材的男人的蠻力下,力度可想而知。
唯一讓她慶幸的是,骨矛所紮之處,並不靠近脊柱,是處在肺葉與下部內臟之間的位置,雖然看著驚心,可應該也不至於威脅到性命,且,西伊很是壯碩,肌肉虯結的背部也是為骨矛的刺入起到不少的緩衝作用。
所以此下看起來,處在昏迷中,他雖然麵色不太好,但表情還算安詳,沒顯得太痛苦。
沙奕慢慢平靜下來。
土格卻是突然湊過頭來“骨矛上有毒,傷口裡也有。”
剛剛安穩下來便又被嚇,沙奕差點跳起來,滿目不可思議地回望土格,後者卻是話語肯定地重複道“一弄清這個傷口的毒我就知道這個傷口是誰紮出來的了,傷口止血沒問題,但是毒沒解,這裡沒那種草。”
幾乎是一把揪住了土格,沙奕心下焦急“我要去哪裡找?”
“誰紮的問誰要,加羅從來都是隨身帶著那種草的,主要是熏毒蛇,可那草也是這種毒的解毒草。”指了指洞外,土格小聲道,“你得早點拿來,從我發現這個男人到現在,已經兩天了,再晚可能難度就大了,另外,我很餓,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