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了片刻,他這才意識到又被她給耍了,一雙粗糙大手登時便落到了她腰際,間力道頗大,帶了十足的懲罰意味。
沙奕覺得又疼又酸癢,扭身躲閃之時,他卻半躬了身體,重又將她按進懷裡。
許久,他的低沉音色才在她耳邊漾開“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這是一句極具深情的話語,光是聽著她心下便是震動不已,雖然並不屬於什麼動聽的甜言蜜語,也不是安心的保證,但那恰恰就是出自心底最真的話。
沉默了好一會,她也攀上他的厚實肩膀,輕語“西伊,我們會有孩子的,我也會一直跟你在一起,不需要任何條件。”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到他整個人都抖了一下,似是覺得不可置信,又像是收獲了最大的驚喜,半天都沒蹦出一個字來。
沙奕覺得驚奇,磨蹭了半晌,想推開他看看他的表情,未想,她這推的動作還沒做到一半,他便是用了全部的力氣將她摟緊。
沙奕無奈,又不敢大力去推他,最後也隻得隨了他。
不過這種溫存並未能持續多久,湖岸邊很快傳來了一個不協調的聲音“你們要是再在那水裡多抱上一刻,我馬上就把那小崽子也丟進來!”
刻薄又野蠻的話語自然是來自加羅,壓根都不用多猜。
瞅了那岸邊蹲著的身影一眼,沙奕實在是不想費口舌,隻拍了拍西伊,低語道“把血跡擦乾淨就上岸吧,你還受著傷,泡冷水對傷口不好。”
有了之前的情感交流,此下的溝通便是沒有任何阻礙了,心下輕鬆舒坦,不安全感也被安撫儘消,西伊自是心情很好,聽聞她這麼說,他便也點了頭,稍作擦拭,就回了岸邊。
沙奕則是就著那水清洗起自己身上的血跡來。
剛沾上的血跡,潮濕未乾,處理起來相當容易,外加她的衣色為紅色,很快便看不出一星半點的臟汙了。
再等到去清理那浴袍,難度就來了。
浴袍是淺色,外側還有些毛茸茸的吸水絨麵,此下,沾染到的血跡卻是沒那麼容易洗掉了,任她怎麼努力,那浴袍表麵仍舊是殘留些淺淺的紅印。
最後,岸邊“噗”地扔過來一圈紮成球狀的葉片,沙奕拿到手才發現,那是好幾片皂葉。
她以為是西伊丟過來的,可等到轉過頭去,卻發現西伊正盯著加羅,神色古怪,後者神情也是沒見得好多少,更有些說不清道不明。
猶豫中,加羅卻是乾脆起了身,一張臉滿是鬱結,見她再次看過來,臭著一張臉頭也不回地跑了。
心下冷嗤,沙奕繼續開始洗衣服。
皂葉幫助下,那些淡淡血色倒是很迅速地解決掉了,此下也沒再耽擱時間,兩人牽著手回了巨齒鷹所停之處。
樹下,土格正在閉目養神,加羅則不見了蹤影,兩人也沒空多操心。
西伊背部傷勢不容許上樹,沙奕索性也棄了樹,隻從浴缸裡取了塊大獸皮便躺了上去,其餘東西則全部留在了巨齒鷹身上。
因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他們誰都不清楚,為了將損失降到最低,索性將東西繼續綁在了巨齒鷹身上,雖然有點不舒服,但對於它們的超強負重能力來說,這根本算不得什麼。
西伊計劃是先休息會再去剝了那巨齒虎的皮,此下加羅不在,便是誰都挪不動那劍齒虎,那隻可憐的巨齒鷹也隻好繼續保持著躺姿,繼續拿雙爪撐著那巨獸的龐大屍體。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來。
沙奕很是困頓,抱著那駁狼幼崽縮在西伊身側便睡了去。
……
半夜裡,沙奕是被一陣震動驚醒的,天崩地裂的感覺,不但是她,連著西伊,甚至加洛圖兩人也都醒了,不過那三人明顯有些搞不清狀況。
感受著那炸裂式的震動,沙奕隻迷糊了一小會便徹底清醒了。
是火山爆發!
想法剛出,便見得林子湖泊那一個方向的灰暗天色裡陡然亮起一道火紅光度,遠遠望去就像一道熱流衝天而起。
沙奕一下站起了身。
也是恰巧,靠著湖泊那一麵的樹木較少,雖是不能儘收於眼底,但隱約也能看出些苗頭來。
加羅則是蹭蹭地爬上了樹,從未見過的可怕景象很快驚得他連嘴巴都合不上了。
西伊上不了樹,便徑直取了弓箭拉著她往林子那一側的外圍走去。
等到走到了那空曠的河邊,沙奕才徹底將那可怖景象看得明白些。
火山爆發的中心點確實就是他們的出發點,雖然距離很遠,但這處是高於她們此前所呆之處的,且火山噴發之勢並不小,溢出的高溫熔漿很快將她視野中的小點擴大了一圈。
那並不是寧靜式的火山噴發,也不完全像中間式的程度,沙奕覺得,那可能是處在爆發式跟中間式之間的,勢頭還是相當猛烈的。
沒多久,崩裂聲便是此起彼伏,更有滾滾灰白色火山灰陣陣湧出。
那是一種毀滅的既視感。
沙奕猜測著,那一處火山在熔漿噴出後期可能還要產生大爆炸,休眠完畢,便很可能會毀了一整片土地,他們之前所在新舊聚居地山洞,包括下遊處的那幾片林子,很可能都逃不出這一次的大災難。
因為那一處有很多沉積的原油,從大河邊的草場到那可怕林子裡,一旦那火山內部的熔漿大肆噴發,大範圍遭了熔漿流淌覆蓋的話,她絲毫不懷疑那些原油也將成為反助力。
憂心忡忡的時候,她忽然覺得握著他的那隻大手驟然緊了起來,她下意識去看時,卻見他整個眉頭都蹙成了一團。
沙奕瞬間就明白了他心下所懼。
隻怕,他是想到了西穀他們。
自大河道上意外分開了後,她也是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處,這兩天又是滿心念著他受傷的事,她甚至都忘記了去考慮西穀他們的情況。
照理說,火山爆發前,他們的情況肯定是強過他們的,但現下火山問題一出,他們的情況就不樂觀了,還有賽納,她早晨還有見過他,卻是因著憤怒跟怨懟,她壓根就忘記了要跟他說這樣的事。
此下,他們所住的地方就與她們在同一個山頭,相隔也並沒太遠,這次火山爆發,隻怕最終也隻能是個悲劇了。
包括舊聚居地山洞的那些人,他們從暴雨洪水時就是沒能逃離,這會子,隻怕希望更渺茫了,不過,這一群人她壓根都不想去提及。
說她狠心也好,說她沒人性也罷,反正對於這些人她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望跟同情了。
此時此刻,她便如西伊一樣,隻期盼西穀他們能逃離這次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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