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會選中你呢?”
“因為之前有太多一樣的男人跟你獻殷勤嗎?”扶蘇說完這句話後,好像吃了莫名的醋,心中酸了一下。
“哪有,怎麼會。”
菏華笑出聲來,她欠了一下身,右指伸到扶蘇的手背來回撫摩。
“因為我喜歡你的傘。”
“傘?”
那把傘接近全白又並非全白,上麵有淡淡的青色條紋,在傘麵形成螺旋的軌跡。
扶蘇想起來那把傘是從南蠻一路帶來的,也是一個女孩子送的。最後一次見麵,也是下著雨,她沒帶走這把傘,隻留下凝結在傘裡麵的回憶。回憶裡,傘麵爬了一隻蝸牛,背著白色的殼,殼上的螺紋也是淡淡的青色。
“嗯……”她的身軀微微顫動,仿佛與白色的牆壁融為一體,“若是一個人無法選擇中意的雨傘,就怎麼也沒有辦法喜歡。”
“那是如何?”
“追求我的男子總是打那種黑色的雨傘,看到就讓人不舒服,好象有毒的蘑菇一樣。”
“應該也有人打藍色的、紅色的或者彩色的傘吧。”
“藍色也罷,紅色也罷,其他什麼顏色也罷,都不喜歡,不與人協調的話,任何色彩都沒意義。”
“原來如此,你其實不喜歡色彩。就像雪一樣,落下來就遺忘了自己的顏色”扶蘇自作聰明的解釋。
“不是的,因為我很敏感,對什麼事情都容易過於緊張,我……”
扶蘇點點頭,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那隻不著一絲雜色的身體,手撫摸著菏華如瀑的秀發,扶蘇的手心已經對菏華的肌膚麻木了,隻有依靠感受發絲的溫熱才能喚醒一點觸覺。兩個人沉默了十分鐘,雨似乎小了些,扶蘇站起身來,開始穿衣服。
“這裡還有吃的麼?我餓了。”
菏華慵懶的在榻上伸了個懶腰著,眼神迷離,“在灶上,你自己取吧。”
扶蘇同樣報以邪魅的微笑“我會娶的”
說完,扶蘇出門,走了幾步,揪出一個年輕人“你怎麼在這裡偷聽,你不知道我最討厭背後的眼睛嗎?誰派你來的”
那個年輕人瑟瑟發抖,屈服在扶蘇身上湧來著濤濤怒意,他終於說出了兩個字“老金。”
難道我一到齊國,就一直都在這個叫做老金的監視之下嗎?看來有個難對付的敵人。
於是扶蘇帶著深深的憂慮回到菏華的寓所,把食物都找出來,迅速煮好,又擺了一張矮桌端上臥榻,和她麵對麵坐著一起吃,兩個人還不停地喝著酒。春雨也漸漸停了,菏華不知從哪裡抓來一單被子裹在身上,陽台的風景若隱若現,扶蘇看著入迷,想得出神,也不知道自己是飽了,還是餓了。桌子上的東西最後被一掃而空,她滿足地吐了口氣。
“吃的好飽,一覺醒來,總是覺得特彆餓。”
“還有黃酒,要不要?”
菏華搖了搖頭“你的傘,送我可好?”
她指著玄關的白傘,修長的手指與傘的顏色相彰得宜,彼此呼應,他點點頭。
於是扶蘇推開門走了出去,外麵的雨已經停了,夜色如幕布般籠罩在臨淄四周,菏華眼裡的扶蘇正如扶蘇的思緒突然變得十分的安靜和不知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