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葛的老地保很快將契書寫好。
呂方、賀老東家分彆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又按上手印。
呂方從錢袋裡掏出三張百兩銀鈔給賀老東家,從此以後,這酒坊和宅子便是屬於他的產業了。
“簽字畫押啊!”
瞧著賀誌高動也不動,呂方當著他父母妻兒的麵,直接抬腿踹在他屁股上。
賀誌高滿臉委屈,瞧向自己父親。
賀老東家幾經掙紮,偏過頭去。
倒是那虎頭虎腦的小子衝到呂方麵前,“你乾嘛打我爹?”
呂方不理會毛頭小子的怒氣,伸手摸摸他的腦袋,“你爹該打,我代替你爺爺教訓教訓他。”
小毛孩很不樂意地拍開呂方的手,“你是個壞人!”
呂方哈哈笑,“你說對了,我就是個壞人。你敢罵我,就不怕我揍你?”
小毛孩往後退了退,又揚起腦袋,色厲內荏道“我不怕你!你打我,我就咬你!”
“希兒!”
賀老夫人怕惹呂方不高興,連忙喊住,上前將自己孫兒拉到身邊。
呂方輕笑著,偏頭對賀誌高道“你兒子,比你有骨氣。”
賀誌高愣了愣,瞧瞧自己兒子,又瞧瞧媳婦,不知道心裡是否有些什麼感觸。
但他終究是把契書給簽下了。
呂方將契書收到懷裡,對賀老東家道“明日我便要回鄉祭祖了,大概過幾日回來。在這之前,你將工人都請回來吧!”
“好的,東、東家。”
賀老東家點點頭,改了口。
呂方想想,又從錢袋裡掏出百兩銀鈔遞給他,道“儘快將工人請回來更好,我沒回來之前,你照樣讓他們開工。”
賀老東家微愣,“東家您不要在旁邊看著嗎?”
呂方搖搖頭,笑道“釀酒的事我不太懂,看也看不出什麼門道。這些以後還得靠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從來就沒想過要盯著酒坊。
格局太小。
賀老東家卻是有些感動的,感激呂方的信任。
“來自賀許泉的崇拜值666!”
“來自賀許泉的崇拜值777!”
呂方拍拍手,扭頭又看向始終麵帶微笑的竹兒,“行了,回家。”
賀許泉連道“東家留下來用飯吧!”
呂方搖頭,“不必了。等以後酒坊生意好起來我再來。飯菜想要做得好吃,得有好的心情才行。”
說完,帶著竹兒往外麵走去。
賀許泉和他老伴兒,還有賀誌高的媳婦卻都因為他這句話若有所思起來。
走出屋,瞧見賀誌高沒有跟上來,呂方又回頭,有些沒好氣道“愣著作甚?還不跟著本少?”
賀誌高瞧瞧自己家人,愣愣跟上。
到外麵,呂方讓賀誌高在前麵帶路,“去城西街。”
清溪坊所在的地方小巷交錯,四通八達卻又彎彎扭扭。他之前隻是讓那醉花樓小廝領路過來,現在還真有些不記得回去的路。
上輩子,呂方就有點兒路盲屬性。
賀誌高埋頭在前麵領路,很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但細想,貌似呂方才是虎。
過第三個巷道拐角。
旁邊是戶黑瓦白牆的尋常人家,門前以石頭堆砌起院子。院子裡種著為數不少的花草。
門前台階上,有個小販坐著休息,草帽拿在手裡扇風,瞧不見臉。擔子和筒放在旁邊,上麵用白色紗布蓋著。
賣豆腐的。
呂方三人也沒往心裡去。
隻當呂方剛從這小販身邊走過時,這小販竟是忽地暴起。
他跳將起來,雙手如勾,直掐向呂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