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女侍衛!
喊殺聲在狼胥山此起彼伏,阿殷同蔡高將那二十五名騎兵布置在外圍,挑了容易給人逃脫的地方把守。
這是阿殷頭一回參戰,多少有些緊張,留心著周圍動靜,也偷空看看寨中的情形。
果然常荀說的沒錯,林子山那一小夥人走得散亂沒有章法,這夥人卻截然不同。示警的鐘聲響起後,山寨四處立時有篝火點燃,旋即便見人影竄動,各處崗哨處有疾勁的弓弩嗖嗖飛出。
在高元驍和常荀帶兵包抄的兩側,甚至還有巨石滾落,砸出軍士的慘呼。
這哪裡還是土匪?都快趕上叛軍了!
薑玳究竟是多隻手遮天,竟然將這些消息瞞得嚴嚴實實,上奏朝廷的文書裡隻說是小股流匪?
阿殷端坐馬背,握緊了手中彎刀。
這一時半刻還沒有人逃出來,待得山上打得愈來愈烈,土匪們頑固抵抗,竟是半點都不露怯。激戰之間,狼胥山的頂峰猛然騰起一陣濃煙,隨即有火光大放,映紅了半邊天空,有人在上麵嘶聲高喊什麼,阿殷離得遠,隱隱約約聽著像是馮遠道的聲音。
旋即,馮遠道便帶了人俯衝下來,會同兩側的高元驍和常荀,正麵的定王,將山匪團團包圍。
火光衝天而起,隨著夜風迅速蔓延,火舌舔向山腰的房屋倉庫,將山間照得又紅又亮。
馮遠道帶人一路衝殺而下,另一側常荀已然衝破如雨的箭失和巨石,衝入了山寨。
山寨中的土匪登時亂了陣腳。
兩麵的防守被突破,另一麵的高元驍也越逼越近,正麵的定王不慌不忙的穩穩前行,侍衛們包抄向前,將意圖逃出山寨的土匪斬殺。
阿殷從前隻聽說定王殺神之名,知他在沙場上勇武機變,氣勢懾人。如今遠遠瞧過去,他穿著鐵甲縱馬而入,並未橫衝直撞的斬殺山匪,而是帶頭穩穩推進,將山匪逼得步步後退——若有人試圖衝出時,長劍揮過掃清障礙,那背影卻如山嶽向前,令人敬畏。
阿殷甚至可以想象,他揮劍時必定連眼睛都不眨。冷厲神態落入山匪眼中,定能叫人膽寒。
山寨之外,依舊沒有太大的動靜。
阿殷不敢掉以輕心,連山上的戰勢都不敢分神去看,目光掃過周圍的草叢亂石,細細搜查。夜風輕輕掃過,偶爾帶得茅草微動,半明半暗的山石後麵,阿殷忽然發現有個人影在挪動——
果真有漏網之魚!
這兒亂石堆積,最易於隱蔽,阿殷摸向身側,取了旁邊的弓箭,目光迅速搜尋,共在亂石堆裡發現了三個人。
瞧清楚之後,阿殷迅速拈弓搭箭,射向為首那人。
對方顯然也在留意這邊的防衛,阿殷這一箭自挽弓至放箭都需要時間,自然被時刻警醒的對方躲開了。旋即,已經暴露的三個人飛身躍起,合力直撲阿殷。同山寨裡那些土匪比起來,這三人的身手顯然頗為出眾——如同金匱府普通騎兵和都督府隨身侍衛的差彆。
阿殷當即舉刀,迎向為首的那人,附近的兩名騎兵也趕來相助。
三人之中,以為首那女匪身手最好,其餘兩個男人雖差了些,卻比那騎兵不知好了多少。交手不過幾息,一名試圖攔阻對方的騎兵便被對方砍傷落馬。騎兵的身手不夠,強行對抗隻能吃虧,而她一時間拿不下女匪,反而給了對方逃脫的機會……
阿殷飛快考慮對策,旋即舍下為首的女匪,瞅著時機攻向身手最弱的男子。
一擊得手!
彎刀自右側斜劈而下,卸下那人半個膀子,鋒銳的刀刃自前胸劃過,傷及臟腑。
阿殷一鼓作氣,眼角掃見那女匪逃離時也不急著追,而是躍向另外那個男人。對方的身手比之阿殷差了許多,阿殷速戰速決,不守隻攻,刀刃泛著寒光又急又密,拚命的架勢顯然震懾了那男匪,不過片刻便被阿殷砍傷。
待阿殷落回馬背時,那女匪已然跑到了兩三百步之外——那還是為了躲避騎兵的弓箭耽誤了片刻。
能這般逃出來的人並不多,阿殷將兩個傷了的土匪丟給騎兵,旋即縱馬直追。
馬背上顛簸起伏,她彎弓搭箭,待得漸漸靠近時,飛箭直射,正中那女匪小腿。
女匪逃跑的速度為之一緩,阿殷縱馬疾追,靠近時借著馬背躍起,揮刀直撲女匪。那女匪慌忙轉身,袖中短箭飛出直撲阿殷麵門。
這一下來勢凶險,阿殷連忙側身避過,那冰冷的箭頭幾乎是貼著麵頰飛過,將阿殷驚出一身冷汗。來不及懊悔剛才的輕率,阿殷身體尚未落地時,那女匪手執短劍,已經反撲過來。冰涼的劍尖劃過臂上肌膚,帶出血跡。
阿殷仿若未覺,舉刀相迎。
遠處已有騎兵趕來相助,女匪顯然急於逃脫,招招都是拚命的架勢,想逼阿殷防守。她倒是夠狠,拚著胳膊被阿殷砍傷,短劍被震落時,迅速逼近阿殷身側,重重一拳搗向阿殷胸口。
對方年歲約有三十,顯然極有經驗,一臂重傷,另一臂便因痛楚而格外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