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_皇家女侍衛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二十四章(2 / 2)

出浴後擦淨了水珠,外頭飯菜已然備好,清清淡淡的倒合阿殷如今口味。

飯後睡了會兒,迷迷糊糊中被人叫醒,阿殷睜開眼,床邊有人正在看他。

這會兒大概是晌午了,屋裡頭十分敞亮,陽光自窗戶漏進來,能看到空中浮動的微小塵埃。他頎長挺拔的身影立在床邊,已然恢複了往常的冷肅威儀模樣,隻是頗有疲色。

“殿下?”阿殷這一覺睡得迷迷糊糊,都有些神誌不清了,還當自己是在夢裡。

定王往後讓開半步,道“喝藥。”

阿殷出門時並不曾帶寢衣,此時穿了那套侍衛的衣衫將就著和衣而睡,倒也不怕什麼。她也不用農婦過來攙扶,自己撐著坐起來,尚且潮濕的頭發縷縷垂落在肩頭,問到那苦澀的藥味兒時犯了愁,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了。

農婦的藥碗已經送到了跟前,味道直往鼻子裡鑽。

若眼前換了是陶靖,阿殷必定要撒個嬌,寧可撐兩天自己熬過去,也不想喝藥。哪怕要喝,也該討兩粒蜜糖或是蜜餞在旁邊備著,待會兒壓住那腥苦的味道。然而軍營裡顯然沒這些東西,阿殷原本就怕因病耽擱行程,哪還敢趁病犯嬌氣?

偷偷抬眼,定王就站在跟前,不辨表情。

阿殷心裡咚咚的跳。她這一病,必定是給他拖後腿了,定王會不會生氣?

心裡又愁又愧,阿殷苦大仇深的盯著那碗湯藥,心下一橫,拿過碗咕嘟咕嘟便灌了下去。苦澀的湯藥味道充斥在口中,她甚至連氣都不敢換,丟下藥碗,取過旁邊的清水便漱口。這中間動作無比迅捷,仿佛剛喝進去的是毒藥,若不趕緊漱出來,便會蝕了唇舌似的。

定王在旁看著,微不可察的勾唇。

“好生休養,明日休息,後日再回鳳翔。”他頓了頓,“我在斜對麵,有事可來回稟。”

“遵命。”阿殷連忙答應,潮濕漆黑的頭發披散在兩肩,包裹著中間素淨美麗的容顏。

定王不再逗留,走出門口,才吩咐外頭的軍士,“去尋些蜜餞送到這裡。”

是夜因有蜜餞在手,阿殷很痛快的喝了藥,晚間蒙頭大睡,次日清晨起來,便覺得渾身輕鬆。軍營中穿女子裙衫太惹眼,她依舊換回了侍衛的衣衫,遙遙聽見遠處軍士們操練的聲音,便是蠢蠢欲動。

她手邊隻有短刀,好在這軍營裡多的是兵器,阿殷選了把趁手的彎刀,瞧著外頭有片安靜的空地,便縱身躍入場中,開始練刀。

自來到西洲後,每日清晨練刀早已成了習慣,這些天耽擱了,加之昨日因病渾噩,此時阿殷霍霍掄開彎刀,隻覺酣暢淋漓。

清晨的光灑滿校場,定王站在窗邊,目光掃過極遠處正操練的軍士,落在晨光下如玉燕般騰飛的女侍衛身上,心神卻還停在夢境。

因連日勞累,昨天又跟夏青商議剿銅瓦山土匪的事,昨夜定王睡得格外沉,夢境便模糊而斷續。夢裡不知身在何處,有人站在他的身邊,恍惚的夢中雖看不清她的臉,定王卻萬分確信,那是他的侍衛阿殷。

他不記得夢裡的衣衫妝容,隻記得她雙臂環在他腰間,頭枕在他胸膛,觸感無比真實。

依稀記得她頭發濕漉漉的披散在肩頭,像是新出浴的模樣,令人心中砰然。

定王這些年已經不怎麼做夢了,即便有夢,也是年少時的模糊記憶和沙場朝堂,夢裡他堅定的殺伐決斷、揮劍廝殺,或激昂或悲痛,都是一個皇子隱藏著的人生。他沒想到,他竟然會夢見一位姑娘,而且夢裡的他,竟然會貪戀那雙藤蔓般纏繞的手臂,甘願被她依靠,想將她揉在懷裡。

那種心境,是這麼多年從不曾體嘗過的柔情。

他竟會在夢裡有柔情,還是對著貼身侍衛?

定王覺得這很荒謬。

縱然他確實欣賞她的容貌、氣質與性情,會憐惜她的處境、讚賞她的誌氣,然而——銅瓦山下那片刻的假意擁抱,不過是為了瞞騙巡邏的山匪,她當時也隻是應變做戲而已,她努力儘侍衛的本分,他卻做這般荒謬的夢?

夢境顛倒,當真荒唐!

阿殷練完刀用完飯,沒見定王召喚,便各處去轉轉。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練兵的校場,虎關練的是步兵,校場上刀槍與弓弩俱備,漢子們分隊操練。

阿殷不好走上前去,遠遠的站著瞧,忽覺後麵有腳步聲,卻是位十七八歲的郎君。

這張臉看著有些熟悉,阿殷想了想,昨天受寒後頭腦昏沉,模模糊糊看到那位虎關都尉夏青,這人跟他長得倒是有些像,大概就是夏錚了。隻是少年人風華正茂,臉型不像夏青那樣方正,倒有點圓,英挺眉目嵌在中間,且身上帶點沉靜的書生氣,便成上乘之姿——不過比起定王和陶秉蘭,這容貌就顯得略有點寡淡了。

阿殷前世並不曾見過夏錚,有些好奇的打量,那頭夏錚看著她的打扮,便道“陶侍衛?”

“夏校尉?”

夏錚顯然十分詫異,“陶侍衛認得我?”

“昨日入營時曾見過夏都尉,便猜了出來。”阿殷和善的笑,暗暗覺得老話說的可真沒錯,果然人不可貌相。這位夏錚生得一副圓臉,加上氣度沉靜,看著就和氣,若陌路相逢,她必定會以為這是個年輕的讀書人。然而夏錚自十歲起就在軍中,到如今七八年過去,已然升了校尉之職——

比起隋鐵衣那等奇才,校尉的官是低了些,但跟其他軍士相比,夏錚這般年紀任校尉,已是很出色的了。

夏錚嘖嘖稱歎,“陶侍衛可真是好眼力,難怪定王殿下那般器重。隻是……”

“家父是金匱都尉,一向與令尊交好,曾多次提過這虎關的事情,誇校尉年紀雖輕,本事卻是不小。”

這般一解釋,夏錚驚喜之下,當即笑了起來,“原來你是陶叔叔的千金!我也常聽陶叔叔提過他膝下的龍鳳胎,今日終於有緣相見,實為榮幸!”雙手抱拳,神態中便多幾分朗然與親近,“聽說你昨日受寒,可都好了?”

阿殷亦抱拳行禮,“都痊愈了。”

兩人相見如故,此時陶靖也不曾與夏青商量過兒女親家的事,年輕人無所顧忌,品談校場上的軍士和西洲風物,倒是精神抖擻。

因夏青父子都是南郡人,難免又說起故鄉。

阿殷自幼便離了南郡前往京城,從未去過故土,陶靖和奶娘講起舊日的事情時,總因緬懷馮卿而傷神,不曾細說。如今碰見夏錚倒是少了顧忌,於是從那邊風土人情說到名勝古跡、有趣習俗,聽得阿殷向往不已——馮卿是太傅之女,被人救出後有許多地方可以落腳,她最終選了南郡,想必那也是個極美的地方!

真的很想去南郡看看,親自為生母掃墓叩首,陪伴說話。阿殷神往。

兩人言笑晏晏,遠處夏青陪著定王走過來,各自訝然。

阿殷偷懶了整個上午,既然碰見定王,雖然他已說了可以休息,卻還是自覺的站在他身後回歸侍衛的位置。夏錚行禮過了,便頗為興奮的看向夏青,“父親你猜猜,這位陶侍衛是誰?”

“陶侍衛不就……”夏青一瞧兒子神情,愣了一瞬,猛然反應過來,“你難道是陶殷?”

“夏伯父!”阿殷站在定王身後,含笑行禮。

“原來你就是陶殷!”夏青又是意外又是驚喜,“你都長這麼大了!上回碰見陶靖,他還說帶你來了西洲,不成想,哎呀,陶靖有本事,原來女兒也這麼厲害!錚兒看見沒,人家都能跟著殿下做事了,你卻還就這點本事,多學學!”

他這驚喜溢於言表,定王都有點動容,“認識?”

“末將跟陶靖是好兄弟!”夏青並沒有避諱兩人的關係,甚至有點自豪。

瞧著阿殷時,夏青臉上的笑意就更盛了——他和陶靖交厚,熟知陶靖坎坷的經曆,雖然沒有挑明,卻都有了結親的意思。自家兒子雖比不得京城那些豪門貴公子,秉性卻好,也肯上進,陶靖向來讚賞。如今見著阿殷,這姑娘當真是整個西洲都無人能比的美貌,精神奕奕的往那兒一站,風采奪目。

果真虎父無犬女,陶靖文武兼修、姿容出眾,生個女兒也是這般出色。

回頭看看自家兒子……夏青趕緊以目鼓勵——

陶靖的女兒這般出色,你可得更加上進,才能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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