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_皇家女侍衛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二十六章(1 / 2)

皇家女侍衛!

高元驍今日喝了不少,銅色的臉上已經現出醉意,目光灼灼。

阿殷與他目光一觸,便忙挪開,心裡竟自突突而跳——高元驍的眼神有點熟悉,那還是前世瓊枝將她捆入高相府的時候,她從昏迷中睜開眼,就見高元驍這般居高臨下的盯著她,薄醉後的眼神裡滿是侵占的意味。若非她當時疾言厲色的喝止,還不知道高元驍會做什麼。

她不喜歡這樣的眼神!

阿殷彆開目光斟茶喝下,吃了塊軟糯的糕點,卻還是覺得如芒在背。

今晚的宴席是定王為了震懾薑玳而設,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阿殷自然不敢與因這點小事鬨出動靜。阿殷儘力忽視那不時瞟來的目光,宴席將儘尾聲時,趁著高元驍被侍衛們圍著灌酒,起身去外頭透氣。

夏夜薄涼,隔水樂曲渾厚深沉,隨風入耳,仿佛將人帶到廣袤的狼煙沙場。

阿殷隨手撕一片芭蕉葉,折而為扇,驅走臉上因酒而生的熱氣。

這座都督府她早已熟悉,沿水走了片刻拐入涼亭,忽覺背後有人,她警覺回首,就見高元驍不知是何時尾隨而來,就在她身後十幾步處。他顯然已經被侍衛們敬了不少酒,雖則身形依舊穩當,眼神卻不像平常靈便。

“陶殷——”見阿殷回首,高元驍開口了。

“高司馬。”阿殷後退半步,恭敬持禮。

“陶殷,我有話同你說。”高元驍打量著她,大步朝她走過來。他的目光黏在阿殷身上,並無收斂,因為個頭比阿殷高,身材也更魁梧,走近時幾乎將阿殷籠罩在影子裡。

酒氣撲麵而來,他是府中司馬,阿殷不能退縮,隻抱拳道“高司馬有何吩咐?”

“我……”高元驍開口,卻不知道如何表述才更合適。他在右衛軍擔任統領之職,轄製底下的侍衛們,多是靠威壓,言辭上不太擅長。此時對著時刻惦記的美人,前世今生積攢著的言辭紛亂湧入腦海,有愧疚有愛慕,更叫他不知從何說起,心緒翻滾之下,忍不住去抓阿殷的手臂,道出最直接的念頭,“我想娶你!”

脫口而出的話語太過唐突大膽,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阿殷更是駭然。

他的指尖還未沾到,阿殷便靈活的翻腕,自他手下滑出,隨即後退半步——

“高司馬慎言!”

高元驍既已放肆了,索性一鼓作氣,“從第一回看到你,我就記在了心上。陶殷,你跟京城裡所有的姑娘都不同,我不知道你是否記得……”見阿殷逃開,多年習慣使然,下意識的再度伸手去扣。

阿殷卻未留意他說什麼,隻不喜他借酒行事,身如遊魚,肩膀微縮,再次逃開——

“高司馬若無彆的吩咐,卑職告退!”

禮儀已儘,阿殷後退得極快,聲音落下時,人已遠了兩步。

連番被阿殷躲避,高元驍酒後本就莽撞,瞧著美人含怒,登時起了製服的心思,當即疾步趕上,“陶殷你聽我說完。”他身高腿長,騰身而起攔住阿殷退路,繼續去捉她手臂,話也說得顛三倒四,“這回來西洲,我不知道你是否跟我一樣,為了追隨定王殿下。不管以前還是現在,我都——”見阿殷險些逃脫,也顧不得說話了,忙又出手攔她。

若論身手,阿殷並不如高元驍。

高元驍既然能在右衛軍擔任統領,功夫自然出類拔萃,加之年輕氣盛,經驗老道,往那兒一站便是堵鐵牆。阿殷是個姑娘,氣力不及男兒,卻勝在靈活輕盈,反應機敏,豈是高元驍輕易能捉住的。

一個要捉,一個要躲,高元驍不肯放她走,緊緊糾纏,阿殷也被惹得惱了。

高元驍是司馬又怎麼了?她恭敬持禮,他卻步步緊逼的糾纏,算是怎麼回事,仗著身份欺壓她一個女侍衛?他如此蠻橫唐突做派,叫阿殷驟然想起前世被困在高府的事,心中愈發惱恨,拳頭緊握,沒忍住飛腿反擊過去。

兩個人便在水邊的樹影下打了起來。

這場架打得悄無聲息,動靜並沒被席上賓客發覺,隻是被侍衛瞧見,悄悄報給了定王。

席上已是尾聲,定王巋然不動,隻向常荀示意。

常荀今日留了分寸,此時也不過四分醉而已,搖搖晃晃的出了客廳,循著侍衛所指過去,就見水邊樹影深濃,兩人拳來腳往,打得正酣。高元驍的身手疾勁,出招稍微莽撞,不似平常章法井然,阿殷倒是清醒的,隻不知為何丟了平常的機靈,反倒跟高元驍爭鋒相對,半步不讓,那身形如脫兔靈動,竟有倒逼之勢。

兩人衣袂翻飛,除了擾動樹枝外,並沒半點聲息。

“有意思。”常荀在假山邊瞧了片刻,聽見廳中已經有了辭行之聲,當即飛步上前,將兩人隔開,低聲斥道“殿下設宴待客,胡鬨什麼!”

他是定王最倚重的副手,也是沙場上曆練出來的,這一聲低斥當即叫高元驍住手。

遠處同定王含糊辭行的聲音此起彼伏,高元驍和阿殷昏了頭腦打架,此時卻也不敢叫人發覺,丟了定王的臉麵,於是各自噤聲。

高元驍若有悔意,阿殷卻偏頭負氣。

常荀也不則聲,隻冷然看著高元驍,目光掃過阿殷時,亦含著責備。

樹下一時安靜,等賓客散儘,定王叫陶靖在廳中稍候,便帶人趕過來。

阿殷留意那邊動靜,見父親沒有跟過來時,稍稍鬆了口氣,隻看向定王。

他今日也喝了不少,走路不像平常那樣無聲無息。顯然已經知道了這邊的事情,他沉著臉走過來,往兩人跟前一站,目光便重重壓向高元驍,“高元驍,怎麼回事!”

“殿下恕罪。”高元驍含醉抱拳,聲音有些含糊,“是末將喝醉昏了頭,看到陶侍衛……”他的聲音未完,便被阿殷打斷。她屈膝半跪在地,仰頭望著定王,聲音清晰,“卑職方才失了分寸,攪擾殿下,請殿下降罪!”

“陶殷。”高元驍詫異,側頭想要解釋,阿殷再次打斷了他——

“卑職向高司馬請教功夫,卻忘了殿下正在設宴待客,是卑職考慮不周,請殿下降罪。”

高元驍解釋的話語被徹底堵住了,旋即便是深深的詫異。

他剛才分明察覺到了阿殷的惱怒,此時她卻將責任一力往身上攬,將兩人的打鬥說成是請教功夫……瞧見阿殷那筆直的腰背時,因定王的到來而稍微清醒的高元驍猛然明白了她的打算——如果任他解釋,說是他對陶侍衛無禮才打起來,那麼即便定王會將罪責全都算在他頭上,旁人又會作何感想?

喝醉酒的男子在僻靜處對妙齡美人無禮,還能是什麼?

嬌養閨中的千金千裡迢迢來都督府中做侍衛,她有抱負,有骨氣,默默承受了做侍衛的苦累,卻怎能承受旁人無端的言語議論?

他方才一時衝動,都做了些什麼!

夜風吹過,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高元驍瞬間覺得自己簡直是混賬透頂。衝動儘數化作懊悔,他重重跪在地上,抱拳道“末將身為都督府司馬,不止未能為殿下分憂,招待賓客,卻在此處比試武功,驚擾宴席,是末將失職,請殿下降罪。”他甚至連阿殷都不敢多看一眼,“陶侍衛是因末將挑釁,才出手反擊,望殿下明察。”

定王瞧著跪在地上的兩人,沒有則聲。

隻是比試武功?

方才兩人如何打鬥,他並未瞧見,然而席上稍稍留意,就能發現高元驍黏在阿殷身上的目光。血氣方剛的男子將目光黏在十五歲的妙齡美人身上,高元驍打得還能是什麼心思?乃至於現在,高元驍雖則能沉住氣,阿殷的臉上的不忿卻沒法隱藏——

她自始至終隻仰頭或垂目,連眼角餘光都不曾分給高元驍。

這比試功夫的背後藏著什麼,定王幾乎能立時猜出來。

阿殷是他的侍衛,高元驍縱然是長官,又豈能輕易低看?況這都督府中規矩嚴明,高元驍恃寵而驕,目中無人,絕不能縱容!定王的目光如重刀砍在高元驍身上,微微躬身時,威壓迫人,“既然自知失職,當如何處置?”

“末將但憑殿下處置!”

“玩忽職守,攪擾大事,“定王轉身欲走,冷聲吩咐,“二十軍棍,明日領罰。”走了兩步才想起還有個涉事的阿殷,若不懲罰,難免失於偏頗,叫人議論,便道“陶殷違紀,罰俸半月。”

阿殷沒有異議,等定王離開,便直起身來抬步欲走。

高元驍心中百味陳雜,慚愧的聲音愈發低沉,“陶殷——”

“高司馬!”阿殷轉身,低頭看著他,臉上是少見的冰寒,態度中卻分明藏著傲氣,“既然你慣於用武,就等你清醒時能打過我再說,以身手論高低,公平公正。否則,就請你閉嘴!”

阿殷漸漸遠去了,高元驍卻還直挺挺跪在那裡。

少女的話像是一記巴掌裹在臉上,將藏在心底的幻想擊得粉碎。他並非打不過她,皇宮右衛軍的統領豈是平庸之輩,真個硬碰硬打起來,目下的阿殷絕非他的敵手。然而——他的苦練武功是為守衛皇宮、報效朝堂,卻不是為強迫一位姑娘。更何況他這次的初衷,隻是想跟她剖白深藏於心的事情……

方才他沉醉之下,到底做了什麼!

都督府裡漸漸安靜,高元驍還跪在那裡一動不動。

前塵往事飛速掠過心頭,他記得她當時掙脫繩索束縛後對他的嫌惡,亦牢記今夜她話語中的輕慢。他似乎總在選擇她厭惡的方式去接近,魯莽又衝動,連從前的心結都未解開,便又添一層寒冰。

次日清晨,高元驍領了二十軍棍,強忍疼痛回到住處,就見陶靖不知何時進了他屋中。

他似乎已站了一夜,石刻的雕塑般立在那裡,臉色陰沉。三十餘歲的男子身材魁梧,如淵渟嶽峙,看到高元驍的那一瞬,眼中便騰起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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