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_皇家女侍衛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三十四章(1 / 2)

皇家女侍衛!

北庭大都護隋彥是定王的舅舅,兩個兒子隋謀、隋誠及長女隋鐵衣也都隨父戍邊。

這都護府建成百餘年,幾經戰火,每回被毀重建時都會留些痕跡,連帶著隔壁安排貴客居住的府邸都帶了滄桑意味。

阿殷跟著管事往裡走,牆角道旁,偶爾會有燒得漆黑、血漬滲透的巨石橫梁、殘垣斷壁,拿低矮的木柵欄圍起來。

秦姝走在前麵,昏暗的天光裡大抵覺得害怕,問那管事,“這些是做什麼的?瞧著有些瘮人。”

管事肅容道“邊疆一旦起戰火,敵軍破關而入時,最先遭殃的就是這鞏昌城。都護府和這府邸裡都有這些遺物,為的是時刻警醒。不過夫人放心,女眷都住在後院,不會有這些遺物。”

阿殷聞言肅然,不自覺的挺直了脊背。繞過遊廊甬道,走了有半柱香的功夫,才經一處海棠洞門進了後宅。

如今冬日萬物蕭條,高高低低的花樹鬆柏都失了顏色,被深雪掩蓋。

阿殷被安排跟秦姝住在琪芳院,秦姝帶著丫鬟進了正屋,她在東廂房暫歇。

這院子占地不小,雖是正屋和東西廂房的格局,中間卻堆了個假山,借著花樹掩映,倒也互不相擾。

廂房裡有兩位十六七歲的大丫鬟伺候,因慣常接待貴客,行事十分利索。瞧著阿殷麵色泛白,問過緣由後,便去備薑湯熱水,又請了常駐府邸的女郎中來把脈,將一粒寶香丸給阿殷服下,再將皮囊裡裝了熱水給阿殷抱著,折騰了半天,總算讓阿殷麵色恢複如常。

是夜阿殷安睡一宿,次日問過管事,先去尋馮遠道,再到定王住處去上值。

因兩天前大雪封路,鞏昌城外的積雪雖已融化,前往墨城的路卻尚未完全清儘。若是騎馬過去自是無礙,可若要馬車通行無阻,恐怕還得等上兩日。隋彥常年戍邊極少回京,定王與他久未相見,這兩日便先留在鞏昌城裡。

此時已是十月下旬,天氣格外嚴寒,阿殷跟在定王身邊候命,身上總得披著貂裘方可禦寒。

不過這北地冰雪世界也是她在京城從未見過的,跟著定王四處走走,也開了些眼界。

那一日天氣甚好,城外校場上的冰雪已全部消融,隋鐵衣便將軍士帶出來操練,隋彥和定王在一旁指點。

待得操練完畢,隋鐵衣身上鎧甲未換,卻是驅馬上前,“這校場被大雪封了許多天,難得今日乾淨,來一場馬球如何?”她的目光掃向阿殷,藏著灼目的風采,“春日北苑馬球場一會,沒想到還能在這裡跟陶姑娘相遇,也算是天賜良機。”

阿殷亦蠢蠢欲動,笑道“那日隋小將軍的風采,我也是至今銘記。”

隋鐵衣哈哈而笑,目光一轉,落向定王,“殿下以為如何?”

定王轉而看隋彥,“舅舅覺得呢?”

隋彥四十餘歲的身板十分壯實,鷹般的目光往校場上一掃,道“確實是良機。鐵衣曾說年初在京城打馬球,有位姑娘風采不遜於她,想必就是殿下身邊這侍衛了?”他看向阿殷,微微頷首,“果真精神。”

他這麼說,自然是同意了的。

隋鐵衣當即叫來副將挑人,要組兩支隊伍。

這鞏昌城裡不像鳳翔那般繁華溫軟,軍中規矩又嚴明,尋常沒機會去尋歡作樂,馬球便成了最好的閒暇活動。且這些軍士據守北地,要對抗東襄人悍厲的騎兵,自身操練便格外嚴格,是以騎兵各個精熟馬術,隨便點幾個便能是個中好手。

不多時人數湊齊,隋鐵衣挑了定王身邊最擅馬球的馮遠道帶一支隊伍,她的夫君同阿殷帶了支隊伍。如此一來,隋鐵衣畢竟是個女子,技藝稍遜色於夫君,馮遠道又能比阿殷強健許多,兩處相抵,領頭人勉強算是勢均力敵了。

因場中多是軍伍中粗豪的男子,定王怕阿殷不慎受傷,便叫人尋了副皮革鎧甲給她。

阿殷這還是頭一回穿鎧甲,在隋鐵衣的指點下將自己包裹嚴實,對著銅鏡瞧了瞧,蜂腰猿背,修長勁瘦,單看身形,倒像是個初入軍營的少年。她滿懷新奇,心念動處取了把短槍在手,站得筆直,“隋將軍帶我上陣殺敵吧?”

她畢竟不是久曆風沙苦寒之人,尤其臉蛋嬌嫩膩白,與其他軍士的黝黑粗糙孑然不同。

隋鐵衣失笑,拍拍她的肩膀,“你年紀還小,我十歲來到軍營,也是滿了十六歲才被父親帶上戰場。過兩年你若有此意,我倒很樂意帶著你。”她在沙場上號令威風慣了,殺伐取舍,也隻在一念之間,雖隻比阿殷年長四歲,卻老成持重許多,這語氣聽著便是不容反駁。

阿殷便揚眉而笑。

外頭眾人已經聚齊,場上揮旗令下,軍士擊鼓助威齊齊呐喊,氣氛霎時熱烈起來,比之北苑那次更令人緊張激動。

阿殷上回還存了比給定王看的意思,這回心無旁騖,便將全副心思放在場上,策馬馳騁,全神貫注。

上回在北苑,除了隋鐵衣來時勁猛之外,餘下的多是閨中姑娘,縱然技藝甚好,力道終究不及。這回場上卻全是久經訓練的軍士,策馬掠過身邊的時候好似帶著風,硬生生將冬日凍硬的地麵踏得泥土飛濺,如碎石屑般飛舞縱橫。他們的速度顯然也要快許多,馬球杆重重擊過去,絕非姑娘綿軟的力道所能比擬。

阿殷跟著打了片刻,便全然被氣氛感染,縱馬疾馳穿行,儘力揮灑。

半場球打下來,阿殷已是汗濕重衫,因怕被風吹了著涼,便先到附近的帳中躲寒喝茶。

隋鐵衣見她走路時竟自氣喘籲籲,不由笑道“如何?”

“過癮!”阿殷拿帕子擦淨額頭汗珠,隻覺得暢快極了。

從前在京中,她因為身份之故而有所退讓,許多事便不能隨心所欲。到了西洲之後,雖則比在京城自由了許多,不過既然做了侍衛,還是得把握著分寸,甚至還得在定王跟前小心翼翼。直到這場馬球賽——

軍伍中的漢子大多心思耿直,既然上了馬球場,便沒什麼尊卑上下,該怎麼打就怎麼打,也沒因阿殷是定王的人而有所謙讓。這場馬球各憑本事,兩方競逐互不相讓,阿殷拚儘全力,也無所顧慮,心思集中在場上,勢均力敵的打下來,常有人出招奇絕,令人喝彩。

她是真覺得過癮極了。

休息了半柱香的功夫後,回場上繼續,阿殷神采飛揚。

定王同隋彥坐在上首,看場上的人各展拳腳,定王的目光黏住那略顯纖瘦的身影,不時開口讚好。

隋彥最初還不曾注意,直到中場休息時,發覺定王的目光不時瞟向阿殷,這才有所察覺。待得後半場,他在觀看場上比賽的間隙裡,也不時分神留意定王,才覺他許多喝彩讚賞之聲,竟是與阿殷的出彩舉止吻合。

這位外甥竟如此留意那女侍衛?

即便是隋彥這般粗豪爽直,不善體察兒女情長的人,也覺出不對來——雖說他常年駐守北庭,但京城中的事,卻還是能知曉的,尤其關於定王母子,往來書信中更是格外關心。定王年過二十,至今不曾納半個滕妾,王妃和側妃之位也都空懸,據隋夫人所說,謹妃曾給他物色了數位京城名門毓秀,皆被他以種種理由推辭,橫豎就是眼高於頂,半點都看不上。

而今,他居然在留意那個叫陶殷的女侍衛?

難得!

一場馬球賽打得酣暢淋漓,阿殷賽罷已是滿身大汗。那副皮革的藤甲雖能保護她的身子,也不影響她縱馬打球,到底質地沉重,也難以透氣,如今身上出了汗,更是捂得難受。

隋彥看罷馬球賽,安排了幾件要緊事,便約定王回他府上。

定王瞧阿殷臉色紅撲撲的全是熱汗,猜得她身上更難受,便讓她先回去,不必跟著。

這校場離城不算太遠,阿殷待得身上汗稍微收了些,重新裹了貂裘在身,一路疾馳回去。到得住處,也顧不得喝茶潤喉了,徑直脫了外裳,請那兩位丫鬟送了些熱水進來,將滿身膩汗儘數泡走。

激烈角逐後,身上的疲累也在熱水中驅散,阿殷閉上眼睛,嘴角的笑怎麼都壓不下去。

她沒想到如此寒冷的天氣裡,她竟會打出滿身的熱汗。更沒想到,心無旁騖專心致誌的打球,棋逢對手的時候,竟是如此過癮痛快!

泡完了穿好衣裳,走出去才見桌上多了兩盤糕點。

門口侍立的丫鬟過來為她斟茶,道“隋小將軍說姑娘打完馬球必定饑餓,先用些糕點充饑吧。她還說姑娘在咱們這裡的時間不長,今兒既然得空,該去街上多逛逛,瞧瞧本地風光。姑娘若是有意,隻管去都護府裡找她就好。”

阿殷被說得心動,匆匆拿糕點充饑果腹,便往隔壁去尋隋鐵衣。

對於這位名聞京城的女將,阿殷滿心都是佩服景仰,加之兩人性情投契,將鞏昌城內最有意思的街市逛下來,收獲頗豐。從兵器鋪中鋒銳精悍的短刀,到首飾鋪裡造型有趣的北域釵簪,乃至當地特有的糕點美食,阿殷即便極力克製,待得最後看向隨從的軍士時,也有點慚愧了——

兩名軍士,每人身上疊疊串串,竟各有二十來個包裹。

也不知將來會不會被傳作笑談。

阿殷顧不上那麼多,同隋鐵衣滿載而歸,回府後又將那兩名軍士重重謝了。

此時月上柳梢,站在中庭抬頭望去,比彆處更見爽朗明亮。

阿殷今日出去逛街市,動靜鬨得不小。她與秦姝和如鬆路上同行,如今又同住一處,總不能悶聲不吭的獨吞了,遂挑了幾樣糕點和有趣的小玩意,送去給她母子二人。

秦姝含笑謝過,感歎幾句她和隋鐵衣投緣也就罷了,倒是如鬆十分喜歡,纏著阿殷問清楚怎麼玩,便自玩耍去了。

而在另一頭,濃烈的酒氣從破開泥封的酒壇散逸,火上架著的羊腿滋滋冒著油,香氣四溢。

後晌的驕陽斜掛,照在寬敞的院落。隋彥取了半尺長的彎刀,割下已然烤熟調味過的羊肉遞給定王,已被風霜雕刻了皺紋的臉上掛了笑意,“這麼說,陶靖這女兒,倒是跟臨陽郡主截然不同了?”

“臨陽郡主隻知倚仗薑家勢力驕橫跋扈,陶殷卻願意舍下京城富貴自謀出路,不肯墜了誌氣,很難得。”

“既然要做侍衛,身手如何?”

“身手在同齡人裡十分出色,加上應變機敏,假以時日,恐怕能趕上常荀。”定王因喝了酒,又是在舅舅跟前,言語之中掩不住的激賞。

趕上常荀嗎?隋彥心領神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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