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_皇家女侍衛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三十五章(2 / 2)

而她呢,不過是郡主府上地位尷尬的庶女。

今晚那突兀的親吻,大抵是因喝醉酒,一時興起的緣故。瞧他從秦姝那兒出來,不就是半眼都沒多看她嗎。

真可惡!她是侍衛,又不是通房丫鬟,他說親就親了?遲早要把賬算回來!

阿殷暗恨,拉起錦被遮住半張臉,將定王的麵孔驅出腦海。

此時的定王,卻坐在浮滿冰塊的浴桶中,眼前腦海,全是如畫的眉目,和被偷親後愣怔懵然的表情。

阿殷次日如常往定王那邊去上值,到得門口,才見外頭站了數名軍士。

定王竟然也在院裡站著,穿了身黑光鎧,頭戴盔帽,腰懸長劍,因為生得高大挺拔,便格外威儀。此時的他格外嚴肅,麵上半點表情都無,正稍稍俯身同如鬆說話。四歲的孩子精神奕奕,穿戴得格外精神,仰頭望著定王,不住點頭。而在兩人身後,則是同樣披掛整齊的馮遠道和夏柯。

這大清早的,是要做什麼?要去打仗也不必帶上孩子啊。

難道是要去請崔忱的衣冠塚了?隻是怎麼不見秦姝?

阿殷大步上前,衝定王抱拳行禮,臉上也是同樣嚴肅的表情,“卑職參見殿下!”

定王起身,肩寬腰瘦,被那鎧甲一襯,愈見雄姿英發。他看一眼阿殷,像是全然忘記了昨晚的突兀行徑,眼中幾乎沒有波瀾,“我帶如鬆去墨城,路途遙遠,你歇在這裡。”見外頭軍士來報說馬已備齊,便牽著如鬆抬步往外走。

五六位軍士呼啦啦的跟過去,不過片刻,就隻剩阿殷獨自站在那裡。

她滿心以為定王既然路途遙遠的帶了秦姝來到北庭,便是要她親自過去請崔忱回京。誰知道此時突然出行,卻隻帶了個四歲的如鬆?秦姝都還沒梳洗完呢,阿殷出門的時候還看見她的丫鬟出來潑洗臉的殘水,想必秦姝並不知道定王這裡的動靜。

想想昨晚“如鬆嘔吐”的峰回路轉,阿殷覺得,必定是秦姝做什麼事惹得定王生氣。

隻是定王也太能遷怒,既不通知秦姝,也不通知她,叫她今早白跑一趟。

自從成為都督府的侍衛,阿殷做事便是勤勤懇懇,即便偶爾定王寬大體恤叫她休息幾日,也是提早一兩天過去上值。說不上形影不離,但隻要是她上值時,定王出行總會點她隨行,今日來這麼一出,著實叫人心裡不舒服。難道是為昨晚的一時興起,定王自覺不妥,決定要遠著她了?這可怎麼行!

悶頭喪氣的回到琪芳院,阿殷胡思亂想了好半天,沒理出個頭尾,索性去找隋鐵衣。

這位女將軍風姿颯然、胸懷寬大,阿殷見著她的時候,便覺開朗許多。同她相處半日後,更是豁然開朗,將今晨的糾結揣測拋在腦後。

是夜人定時,前往墨城的人馬才回來,定王帶著如鬆去了隋彥處,隻有馮遠道和夏柯率先回來歇息,卻都是臉上凍得發青。

彼時阿殷才辭彆隋鐵衣回來,路上碰見兩個人瑟瑟發抖的模樣,難免意外,“原來你們也會怕冷?”

“虧得你沒去。”夏柯搓著雙手,腦袋縮在衣領裡,說話都像是在打顫,“原以為鞏昌夠冷了,誰知道墨城簡直就是冰天雪地。尤其中間那六裡長的峽穀,又要翻一座山,那風冰刀子似的直往鎧甲鑽,披毛氈都未必擋得住,能凍死人!我手腳都麻木了,得趕緊拿熱水泡泡。”

阿殷聽他描述,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旁邊馮遠道是曾經曆過的,即便也凍得麵色發青,卻不像夏柯似的,隻朝阿殷道“殿下明日就要啟程回鳳翔,你收拾好東西,免得到時慌亂。對了——崔將軍是定王的心病,他這些日子恐怕心緒不佳,做事多留心。”

“記著了。”阿殷點頭。

次日果然啟程回鳳翔,比來時倉促許多。

阿殷觀察定王神色,也覺其格外嚴肅,自然不敢拿兒女心思來攪擾,拋了諸般雜念,隻做個儘職的侍衛。

回程的速度比來時快了兩倍,若遇見難行的路,定王便抱著如鬆騎馬,命馬車夫緊緊跟上,倒把裡頭的秦姝顛得七葷八素。

五日之後,鳳翔城已遙遙在望。

定王卻未入城,棄了官道繞城南下,天擦黑時抵達一處小鎮,卻未去客棧,而是進了處莊園。

這莊園在小鎮東南,不算太起眼,門口有兩位老仆迎候,接了定王的馬,便引眾人入內。

阿殷是隨身侍衛,亦將馬匹交給老仆,同馮遠道、夏柯一道,腳步匆匆的隨定王入內。轉過兩排飛簷翹角的屋宇,隔著片極大的空地,對麵抱廈裡有人迎出來,卻是多日未見的常荀。他已然換了身行頭,換下平常光鮮貴麗的錦衣緞衫,隻穿件灰布長袍,見著定王,便帶魏清等人上前跪迎,“殿下,末將恭候多時。”

“打探的消息如何?”

常荀請定王入屋內,馮遠道和魏清帶著阿殷、夏柯把守在屋門口,不許旁人靠近。

這莊園到底比不上都督府,隔音不夠,裡頭說話的時候,外頭就能隱約聽到。閒雜人都被攔在兩三百步之外,阿殷站在門口,留神守衛的間隙裡,便不可避免的聽到定王和常荀的談話。

即便內容是推測預料到了的,等真聽見詳細時,阿殷卻還是驚訝——

常荀在定王走後便潛伏在此處,暗裡留心眉嶺的動靜。那邊的匪寨原本逃遁一空,待定王離開時,卻陸陸續續有山匪回來,起初隻是些不起眼的毛頭小山匪,常荀按兵不動並未打草驚蛇,待得半月一過,暗裡就有些匪寨中主事的回去,而其中有個人,竟是判流放後在煙瘴之地“身亡”的石雄!

阿殷並不知這石雄是何人,聽常荀和定王說了半天,才鬨明白他的身份。

當年景興皇帝在位時,曾有過一位十分倚重的將領,名叫石盛。這位草莽出身的將軍也算是個英雄,從普通的士兵做起,在西境十數年,積累軍功無數,隻是無人提拔,鬱鬱不得誌。後來景興皇帝不知怎麼發現了他,加以重用,石盛也是當時排得上號的名將,對景興皇帝更是忠心不二。

後來景興皇帝禪位給當今的永初帝,雖則皇位順暢交接,石盛卻藏有怨意。

平常倒也罷了,這位大將軍功高之後難免自傲,愛喝點酒。喝多了管不住嘴,便妄議朝政,數次對人說當今皇上登基,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逼宮,景興皇帝是為顧全大局才禪讓皇位,以保天下黎明百姓。這等大逆不道之言傳到永初帝的耳朵裡,自然惹得龍顏震怒,於是翻出許多石盛的舊賬,將其斬首。其膝下滿十三歲的兒子,全部流放東南煙瘴之地。

石雄便是石盛的次子,據說當年流放後挨不住瘴癘,重病身亡。

誰知道,如今他卻搖身成了山匪,藏身在北地的匪寨中?

除了石雄,常荀還報了兩三個名字,皆與景興皇帝有關。這麼多景興舊人藏在鳳翔,薑玳又寧可舍了周綱、周衝兩處大匪窩、拚著自己被處置,也要力保眉嶺不被注意,後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定王聽罷常荀之言,語聲愈來愈沉,愈來愈冷。

末了,常荀問他將如何應對,定王便道“前幾日在北庭收到急信,父皇已派遣左武衛大將軍樊勝暗中前來鳳翔,屆時與我會和,共決此事。眉嶺藏奸已有鐵證,切莫打草驚蛇,隻盯緊即可。”

“樊勝可是皇上的心腹!”常荀訝然,“皇上是從哪裡聽的消息,竟會派他前來。“

“我雖請先生向皇上進言,卻拿捏了分寸,火候不夠。父皇如此重視,恐怕——”他聲音壓低,道“是高元驍所為。”

“高相不是與東宮走得挺近?”

“高元驍與高相不同,可以審慎用之。”

常荀默了半天,才道“也是,若非皇上青睞的高元驍進言,皇上也未必就會信了殿下。”

兩人商議完畢,便各自歇息。因此前高元驍回京時帶走了一半侍衛,常荀又分了些人手在眉嶺盯梢,此時定王身邊也隻剩十名侍衛,加上左右兩位典軍,共十二人。此處比不得都督府防備森嚴,夜間更要加緊巡邏,便分了各自職責,魏清和馮遠道各帶四人在外圍輪班巡邏,剩下阿殷和夏柯,輪流在定王宿處值守。

——這莊園後院裡安排了秦姝母子,因雇了當地幾名壯漢看守,又在夜間巡邏範圍之內,倒也無妨。

冬日天寒地凍,在屋外吹著寒風站半天能把人凍死。定王自非苛待下屬之人,便命值夜的人到屋內,以免夜裡受寒耽誤事情。這屋子建得深,他尋常起居都在內室,議事又在西邊寬敞的側間,東邊空置著,侍衛在此值夜,哪怕是開個窗戶,也兩不相擾,

這晚阿殷如常上值,進屋後嗬手才關上屋門,就見定王站在裡麵,像是在等她。

這幾日事多,兩人還不曾單獨說過話,阿殷見其眼神,心頭一跳,抱拳問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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