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風波_皇後是這樣煉成的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七章 風波(2 / 2)

此時他目光一暗,再次看向身邊的葉蓁蓁。

某人依然睡得香甜,還咂了咂嘴。

紀無咎坐起身,伸手探向她頸後,在她的安眠穴上用力按了幾下。

雖然頭天晚上失眠,但紀無咎一早起來時依然神清氣爽。馮有德瞧著,皇上今日的臉色倒是比前幾天都好了些,不虛不燥,想必是這些日子的食補起了作用。

興許是安眠穴上被按的那幾下還有些餘威,所以紀無咎起床的動靜沒有吵醒葉蓁蓁,素月想要叫醒她,紀無咎揮了揮手,讓素月輕輕放下床帳。

紀無咎精神不錯,但是一想到昨晚做的事情,又感到無所適從。

這種糾結從坤寧宮一路持續到皇極殿,最終被葉修名和方秀清給打斷了。

紀無咎坐在寬大的龍座上,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倆大學士各自擼袖子親自上,吵架。

這倆一個內閣首輔、一個內閣次輔,可以說是這天底下除了紀無咎之外最有權勢的兩個人。現在這兩個位極人臣的老家夥一點也不矜持,情緒激動,言辭激烈,話裡話外刀光劍影,周圍的人不敢參加這種級彆的吵架,也不敢勸,紛紛沉默地看著紀無咎。

紀無咎也在看熱鬨。

他們吵架的由頭還是修水庫的工程。葉沐芳已經出發去了山東,剛一到山東就遇到困難,葉修名一口咬定是方秀清動了手腳,所以告到禦前,暗指方秀清挾私報複,置黎民社稷於不顧,並且強烈建議紀無咎修改計劃。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方秀清都不可能承認。所以他一邊反駁,一邊指責葉修名血口噴人、欺瞞皇上、違抗聖命。

看來雙方給對方扣帽子的本領都很大。

其實這件事情本來並不嚴重。但葉修名一來想表明態度,讓方秀清不敢做得太過,二來也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就打算多在紀無咎麵前提一提,哪怕提十件事情他能答應一件,也十分劃算。

紀無咎看夠了,把兩個老家夥分彆安慰了一番,然後又下了一道聖旨給葉沐芳再撥一筆錢。

他雖然討厭葉氏,但也絕不喜歡為了私人黨爭而耽誤大事的做法。無論如何,這項工程進展得越快越好,方秀清可以使絆子,可也要注意分寸,不能拖延工程進度。

所以紀無咎此舉是明擺著給方秀清套了個圈兒,先提前警告一番,告訴他皇帝陛下的底線在哪裡。

下了早朝,紀無咎在禦花園中散了個步。路過含光殿時,眼看著殿前的一株桂樹,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轉身問馮有德“朕記得往常時候莊妃會做一些桂花味兒的點心,酥軟可口,怎麼今年沒有了?”

“回皇上,莊妃今年也做了,隻是……都被皇後娘娘吃光了。”

“……”

身為皇帝,紀無咎自然不會因為幾口吃食而降罪於皇後,隻不過他還是不知不覺地踱到坤寧宮前。看到王有才深吸一口氣張大嘴巴剛要喊話,紀無咎抬手製止,王有才提起來的一口氣又憋了回去。

紀無咎走至窗前,聽到裡頭傳來交談聲。

房間內,葉蓁蓁神色恍惚,像是在回憶什麼。素月不知昨晚發生了何事,但是一想到葉蓁蓁的性子,不免擔心。她笑問道“娘娘,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素月,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

“什麼夢?”

“我夢到我有兩個核桃。”

“娘娘想吃核桃了?奴婢這就讓人端些鹽焗的核桃仁兒來。”

“不是,”葉蓁蓁搖了搖頭,遲疑地說道,“我當時就隻把它們拿在手裡,也不吃。”

“那想來是娘娘手上經脈阻滯,需要活絡一下。不若讓王有才去尋些文玩核桃,每日握在手中把玩兒,又通經絡又強心脈。”

葉蓁蓁迷茫地盯著自己的手“可是……我真覺得,我就是有兩個核桃呀……”

紀無咎聽到這裡,轉身就走。他雖腳步略有些踉蹌,卻走得極快,馮有德小跑著跟上他,偷眼打量聖上的臉色,好像……有些僵硬?似乎在強自忍受著什麼……

坤寧宮和乾清宮離得不算遠,隻隔著一個交泰殿。紀無咎回到乾清宮,終於忍不住,坐在桌前低頭悶笑起來,笑聲壓得極低,肩膀一抖一抖的。

馮有德十分擔憂。聖上的身體是好了,可是這病氣不會轉移到腦子裡去了吧?

俗話說,幾家歡喜幾家愁。紀無咎那頭笑成神經病,這邊也有人心情惴惴、愁眉不展。

“娘娘,皇上自上次夜宿坤寧宮之後,已有近半個月不曾踏足邀月宮了。”這日,秋楓又提起此事,語氣中不無擔憂。

自賢妃與莊妃一起協理後宮諸事之後,勤慎恭謹,賞罰嚴明,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倒十分擔得起“賢”這一封號,後宮上下也無有不誇讚她的。

隻是不知為什麼,皇上突然就不怎麼來邀月宮了……

“難道皇後對皇上說了什麼?”賢妃凝眉沉思,卻怎麼也想不通透。先不說她做事謹慎,鮮少授人把柄,單憑皇上對皇後有所忌憚這一點,他也不會輕易聽進去皇後的話。

“娘娘,皇後娘娘行事莫測,防不勝防啊。”

賢妃左思右想,覺得自己八成是做錯了什麼事,觸了紀無咎的逆鱗。但是紀無咎到底在忌諱什麼呢……

這時候,外頭一個大宮女進來,說道“娘娘,含光殿的宮女小竹正跪在外頭,說是有要事向娘娘稟告。”

賢妃和秋楓對視一眼,各自感覺到對方眼中的意外。莊妃投靠了皇後,含光殿和邀月宮不對付,這事兒滿皇宮的人都看在眼裡,怎麼含光殿有事兒倒跑來邀月宮稟報?

“讓她進來。”

“是。”

從穿戴來看,小竹是個二等宮女,應是在含光殿做一些粗活兒的。她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結結巴巴地說了幾句話,賢妃和秋楓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你確定親眼所見?此事乾係重大,但有一點錯處,掉腦袋都是輕的。”賢妃語氣一改平日溫柔和順,帶了幾絲威嚴。

“回娘娘,奴婢所言千真萬確,要是撒謊,就讓奴婢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秋楓嗬斥道“大膽!娘娘麵前,哪容你這些胡言亂語!”

小竹嚇得一縮身體,連連磕頭“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本宮隻問你一句,”賢妃站起身,低頭看著腳邊的人,“此事你為何不向莊妃稟告?”

“奴婢,奴婢知道賢妃娘娘最是公正嚴明,所以……”

“好了,本宮知道了。”賢妃開口打斷了她。小竹不說,她也知道為什麼,不管是誰想對付誰,她這次怕是要被人當磨刀石了。既如此,她何不將計就計呢。

想到這裡,賢妃說道“秋楓,帶上她,我們現在就去含光殿。”

“是。”

“賢妃妹妹突然來我這含光殿,可是有什麼要事?”含光殿裡,莊妃說話一如既往地不中聽。她正在午睡,賢妃突然帶著不少人登門,一看就來者不善。

“確有一事要來姐姐這裡問個清楚,打擾了姐姐的好眠,姐姐見諒。”

莊妃聽她如此說,冷岑岑一笑“何事是你賢妃不清楚的?”

賢妃也不惱,問道“孫貴人可是居住在姐姐的含光殿?”

“妹妹可真是明知故問。綠珠,去把孫貴人叫過來,莫讓賢妃娘娘久等。”

“且慢,”賢妃叫住正要往外走的宮女,“請問姐姐,她的臥房在哪裡?”

莊妃已完全醒了,聽到賢妃如此問,警覺起來“妹妹這是何意?”

“不瞞姐姐說,茲事體大,我要親自帶人去她房間看一看,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姐姐海涵。”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莊妃也不好攔著,跟著賢妃一起來到偏殿孫貴人居處。她心下尋思著,同在妃位,賢妃敢這麼大張旗鼓地來她含光殿找事兒,那麼這事兒估計還真小不了。想到這裡,她朝綠珠遞了個眼色,綠珠會意,落後幾步,在一個伶俐的宮女耳邊低聲吩咐“一會兒看到不對,就趕緊去坤寧宮找皇後娘娘,機靈著些,不要被人發現。”

這邊一行人進了偏殿,賢妃有意把事情鬨大,因此甫一進門,便下令徹底搜查,宮女太監們一擁而上,翻箱倒櫃,反而把身後的動靜忽略了。

那個被綠珠囑咐過的宮女躲在人後頭,眼睜睜看到秋楓翻出一套男人的衣物,不等綠珠提醒,急急忙忙退出含光殿,飛奔向坤寧宮。

這頭賢妃打量著秋楓手中所托物事,一應男子的衣衫鞋襪俱全,她蹙眉看向孫貴人“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孫貴人跪倒在地,神色驚惶“娘娘,臣妾不知道此物從何而來,臣妾是冤枉的!”見賢妃無動於衷,她又膝行至莊妃麵前,扯著她的裙角哭道“莊妃娘娘,臣妾居於含光殿中,平素如何為人娘娘是知道的,求娘娘為臣妾做主!”

莊妃暗暗搖頭,這個孫貴人真是急糊塗了,含光殿出了這種事情,她這個一宮主位也是要避嫌的,此時此刻,便是連句好話都說不得。

賢妃歎了口氣“冤枉不冤枉,一審便知。左大元,去請皇上移步此處;秋楓,帶幾個人暫時守住含光殿,宮女太監們許進不許出。”

兩人領命而去。莊妃的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妹妹這是何意?”

“姐姐莫要多想,平心而論,我自然也不希望此事當真。但萬一孫貴人真和旁人有個什麼,為免風聲走漏,使奸夫提前逃竄,倒不如把這裡看嚴些,等皇上來了再行裁奪,不相乾的人也好避一避嫌疑。”

“既如此,不如把皇後娘娘也請來一起裁奪吧。”

“妹妹認為不可。一則後宮之事暫時由你我二人協理,不好拿這些事擾煩皇後娘娘;二則孫貴人若是果真與人有染,想必也不在這一兩個月,皇上思及此,怕是要責備皇後娘娘治理不嚴之過,不若暫時不見的好。”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聽著像是為葉蓁蓁著想,其實到底怎麼回事,大家心裡都清楚。莊妃知道賢妃這是想借機在皇上麵前露臉,順道踩葉蓁蓁一腳,她雖著急,卻也無辦法,因為此事發生在含光殿,她自己都脫不了乾係。

坤寧宮內。

“你說什麼?!”葉蓁蓁一著急,差一點從椅子上坐起來,牽到腿上傷處,疼得她直齜牙。

素月連忙按住她“娘娘!”

素風盯著地上的宮女“你確定親眼所見,句句屬實?”

“是真的!奴婢不會看錯!”

素風皺眉,轉頭問道“娘娘,那會不會隻是太監的衣服?”

葉蓁蓁搖了搖頭“就算是太監的衣服,放在貴人寢殿內也不合規矩。”

素月說道“奇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見人來坤寧宮稟報?”

葉蓁蓁冷笑“莊妃不是賢妃的對手。她可真是心急,這麼快就要對本宮出手了?”

“娘娘不必擔心,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也燒不到坤寧宮來。”

“那可未必。”

事發在含光殿,莊妃肯定跑不了乾係,搞不好這下協理後宮的就隻剩下賢妃一人了。莊妃是她葉蓁蓁的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這個當皇後的就傷了臂膀也傷了臉麵。再者,紀無咎隔三岔五地找她麻煩,現在又有這麼好一個借口擺在麵前,他會錯過?這件事情關係到綠帽子的問題,可以說比之前的事情都大,身為皇後免不了遭受一頓斥責。而且賢妃雖表麵裝出一副清清白白與世無爭,背地裡到底是清高還是齷齪那就不好說了。此事疑點頗多,孫貴人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那麼賢妃會不會為了一己之私妄斷此案,冤枉好人?

想來想去,葉蓁蓁覺得在坤寧宮等待宣判太過被動,於是一拍椅子“來人,移駕含光殿。”

含光殿內,紀無咎沉著臉坐於上位,不置一詞,冷眼旁觀眼前發生的一切。

孫貴人已哭得沒了人形,跪在地上一遍遍地喊冤,聲音嘶啞,聽起來頗覺刺耳。她旁邊跪的是小竹,方才戰戰兢兢地把在邀月宮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賢妃歎了口氣,說道“孫貴人,既然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是招了吧。”

“皇上,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是冤枉的!”

賢妃看向紀無咎“皇上,您看……”

紀無咎神色冷漠地看著孫貴人“你說你是被冤枉的,可有證據?”

“臣、臣妾……”

“那就是沒有了。”說完這句,紀無咎向後一靠,看了賢妃一眼,又不說話了。那意思大概是,你看著辦。

賢妃得了紀無咎的肯定,心下稍安。事實上她也知道這事有些可疑,可是大好的機會在麵前,她依然忍不住要好好利用一番。紀無咎在坤寧宮睡了一晚之後就再也沒來她的邀月宮,她雖嘴上說著不信葉蓁蓁能進什麼讒言,但心裡頭還是有疙瘩,所以現在一想到皇後,心中就不舒服,很想給她下個絆子。

想到這裡,賢妃語氣嚴厲了些“孫貴人,那奸夫到底是誰?”

“臣妾沒有!”

“本宮知道,皇後娘娘平日裡待你們寬厚體恤,你們這些奸人卻得寸進尺,為非作歹。本宮可不如皇後娘娘好脾性,今日之事,你若不從實交代,可是不能善了的。”

來了!就知道這賤人是不會放過皇後娘娘的,莊妃忍了忍,說道“皇後娘娘宮務繁忙,想來也做不到事無巨細,才讓這些人有了可乘之機。”

“姐姐說得有理。是妹妹糊塗了。皇後娘娘又沒有三頭六臂,自然也隻能管一管眼皮子底下的事。”

莊妃啞口無言。賢妃的意思很明顯這事兒就發生在你莊妃的眼皮子底下,你自己都沒管好,還有臉為他人辯解?

紀無咎挑了挑眉,端起桌上的茶氣定神閒地喝了一口。

賢妃偷眼看紀無咎,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表情。她試探著問道“皇上,依您之見,該如何處置此事?”

“現在後宮之事既然交與你們管,愛妃做主便是,”紀無咎放下茶杯,平靜地看著賢妃,“隻不過,既然認定她有罪,愛妃定要早些把另外一人揪出來。”

賢妃一愣,點點頭“謹遵聖命。”其實這個問題有點麻煩,孫貴人如果真是冤枉的,她從哪裡給皇上變個奸夫出來?而且以紀無咎之聰明,即便是弄假,也要費一番腦筋,不能有任何破綻。

不管如何,已經走到這一步,反悔也來不及了。於是賢妃說道“來人,把孫貴人交由宮正司嚴加拷問。至於莊妃姐姐……”

莊妃離座,跪地說道“皇上,臣妾查察不嚴,請皇上責罰。”

“你既然認罪了,那就罰俸半年、禁足一個月吧。”

紀無咎話音剛落,卻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清甜中透著一絲威嚴

“且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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