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城這事圈子裡都知道,前幾個月陸總的生日宴上,大家也都是眼睜睜看著紀少帶她離開的,這事大家都有目共睹,沈小姐也沒說錯。”
季呈臉色鐵青,想要開口,卻被溫南檸拽著衣袖。
季呈偏頭看過去,見她冷淡疏離的眼神輕輕一晃,心中驀然酸澀起來。
他是護短的,無論南檸是不是像他們口中說的那樣,她今天也不該這麼被對待,而且這幫人明顯帶著敵意。至於坐牢——即使她坐過牢,他也隻是心疼她身上背負了太多。
溫南檸嘴唇動了動,什麼話也沒說出口,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荒謬感襲來,她忽然就覺得全身無力,那種自棄感又冒上心頭。
原來沒權沒勢的人,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都那麼難,全憑彆人的一張嘴。
她轉過頭,對上季呈心疼的眼神,心裡一暖,“舅舅,我想走了。”
季呈點點頭,蘊含薄怒的眼神掃過在場的人,心裡暗恨自己還不夠有權有勢,不然他們也不敢這麼對南檸。
他攬著南檸的肩,就要離開。
陳淩玨跑上來,“季小叔,我送你們回去。”
季呈想著溫南檸狀態不好,點頭同意了。
“阿玨哥哥。”白婭上來拽住陳淩玨,搖著頭想要阻止他。
陳淩玨並不看她,抬起胳膊從她手裡抽出來,跟著季呈一起離開。
加長轎車裡,司機開車,陳淩玨坐在他們對麵。
車裡寂靜。
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季呈開了口,“南檸,你和沈小姐有什麼過節?”
又是一番沉寂。
溫南檸緩緩轉過頭來,淡淡道,“應該是為了紀宴西吧。”
“你和紀宴西又怎麼會扯到一起?”季呈當然知道紀宴西,但是他心裡也明白,紀宴西這樣的身份地位應該不會和南檸有交集才對。
陳淩句壓著滿肚子疑問,也想弄個明白。
不僅是好奇,更多的是他隱隱好像猜到了些什麼,想要證實,所以才說要送他們。
“對不起,舅舅,我沒有告訴你,我是坐過牢。”
坐在身邊的兩個男人同時一怔。
溫南檸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才有了說下去的意願,“我媽媽後來嫁給了裴晟,裴晟有個女兒叫裴欣欣,當年她開車撞死了紀宴西的女朋友,然後逃逸了。然後裴家父女偽造了證據,還用媽媽的病情威脅我,我無法自證清白,隻能替裴欣欣坐了三年牢。”
“什麼!”季呈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盯著溫南檸。
他沒想過會是這樣的事實。
也難以想象那些年溫南檸是怎麼過來的。
不等他緩過來,溫南檸繼續道,
“媽媽當年得了肝癌,需要做手術,那個時候,裴晟已經幫她找好了肝源,為了媽媽活下來,我隻能隱瞞這個事實。幸好,媽媽到死都不知道我坐牢這件事,不然她會有多痛苦。”
溫南檸低著頭,視線落在攪在一起的手指上。這也是她慶幸的一點。
沒有讓季珊帶著悔恨和內疚離開是她最欣慰的事了。
季呈整個人愣著,背靠在坐椅上,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
陳淩玨則舌尖抵腮,雙手交叉擱在膝蓋上,聽到這個事情也有點吃驚。
兩個男人同時沉默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