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回不來!
“你們說呢。”黎書記見朱萬山滑頭,就轉向其他的參會人員。
“重處,開除黨級,撤銷副鄉長職務。”武裝部長放了一炮,心裡說就看你們敢不敢接。
袁家興不明白朱萬山的意思,就沒說話。
公安員也安靜著。他不是d成員,沒資格參會的,是朱萬山拉來彙報抬杠生產考察情況的。
“我支持蔣部長的意見,我覺得吃國家糧的不能高人一等,該怎麼處理還得怎麼處理,是領導更得嚴格要求。我就這意見,看你們領導怎麼定。”秦書記心裡到很想重處曾正貴。
黎書記穩起不吱聲,看著朱萬山。
“我說,這件事影響很大,但法律上也沒啥規定怎麼處理。還談不上犯法,要是處理不得當,又怕影響我們鄉的榮譽。再說年輕我犯這樣的錯誤,也是經驗不足,就做個記大過處分吧。”朱萬山見大家的意見要重處曾正貴,怕他哥哥不好處,就趕在黎書記表態之前表了態。
“嗬嗬,這經驗不足到是真的。”秦書記嗬嗬笑著。
“也是哈,你說他經驗足呢又出了這檔子事兒,你說他經驗不足呢,他調來鄉政府這一年多,耍的朋友不下五個吧,聽說每一個都得了手,龜兒子,還經驗不足,是不是傻哦。”武裝部長譏諷著。
“不是傻,是寶,你沒聽見老百姓都叫啥寶兒來著?”公安員沒忍住,放了一炮。
“出去,這個會是黨委會。”朱萬山盯了公安員一眼。
公安員意識到失態已晚,又被朱萬山一句話轟得灰溜溜的紅著臉出去了。
“這樣吧,我覺得朱鄉長的話也很有道理,年輕人經驗不足,是常有的事。不管外麵怎麼說,我們黨委政府還是得從保護年輕人的角度出發,不能讓年輕人一失足就毀一輩子。以黨委的名義做一個記大過的處理決定,上報區委。如果區很認為處理輕了,我們再重新處理。”黎書記也是個老狐狸,自己也有事找縣上的朱萬水,還有區公所的龔同庚也和曾老頭有勾連,自己想調出這黃蓮鄉,不能得罪這些人。不如順水推舟一番。同時也是給年輕人一條改過的機會和出路,走出農門不容易,以前重歸農門很輕巧,現在回農村去,沒田沒地,生活咋辦?並且,以後的人生就很灰暗。這樣重輕處理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他也知道此事到了區委,一定是同意鄉黨委鄉政府意見的。因為,區委的領導也得看著縣上領導的眼色行事。
“對這個處理意見,我保留不同意見,還是堅持重處,害群之馬不可留。”武裝部長說。
“我也保留不同意意見。”秦書記也說。
劉姐盯了秦書記一眼,怪他不懂事,秦書記沒甩她。
“有不同意見是對的,我們不搞一言堂,我們搞民主集中製,我們來舉手表決。同意給曾正貴同誌記大過處理的舉手。”黎書記看這形勢,舉手表決是一定能過半數的,少數服從多數是黨的原則,目的達到。
最後,采取舉手表決通過表決,隻有蔣部長和秦書記沒舉手,黎書記、朱鄉長、袁鄉長、劉雪梅舉了手,四票對兩票,通過了對曾正貴黨內記大過一次的處理決定。
開會的情況山椿不知道,山椿對是不是自己救了曾正貴,是不是有功沒去想。此時正坐在寢室裡看書。
“嗨,山椿,你沒出去玩嗎。”馬清君主任回來了。
“哦,馬主任,好幾天沒看見你,去哪兒了?”山椿打著招呼。
“嗨,有點事兒,耽擱了幾天。沒事兒吧?”馬主任笑著問。
“我嗎?沒事兒啊。好好的。”山椿回答。
“哦,我是說鄉上這幾天沒事兒吧。”馬主任又問。
“鄉上,有事兒啊。每天都總有些事兒的。”山椿認真的回答。
“哦,我是說沒啥新聞吧。”馬主任依舊笑著。
“新聞,天天都在廣播啊。”山椿有些糊塗,她到底想說什麼。
“你不誠實。我可是聽大家都在傳曾鄉長有新聞哈。”馬主任說。
“哦,你說曾鄉長?我不太清楚。”山椿明白了馬主任是想打探曾正貴昨晚的事兒,但他不能說,也有沒說的意義。
“你不清楚,不是說是你救了曾鄉長一命嗎?”馬主任窮追不舍。
“哦,這個言重了。我那有救人一命的本事哦。”山椿還是不說。
“你這山椿沒意思了。”馬主任沒問出名堂,笑笑走了。
山椿覺得這主任是一個開朗的人,但為什麼鄉政府裡很多人都說她有時陰鬱得可怕呢。
這幾天,鄉政府的氣氛怪怪的,大家一團,都在議論什麼,但都裝著什麼也沒議論一樣。
走出鄉政府,在街上更是這樣,有大膽的人看見鄉上的乾部就拉著問曾正貴的事。搞得大家都很不舒服。
山椿本想著去學校看看,再與江盛談一下團的工作,可幾次出門都遇上人問這難纏之事,就打道回府,在寢室裡坐著看書。
曾正貴也開始來鄉政府上班了,隻是臉上有些不得色,怪尷尬的樣子。鄉政府的人見了他也是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誰也不去談起那件事,誰心中都想著那件事,怪怪的。
在這沉悶的氣氛中,也有一絲興高采烈的高興勁,那就是隔壁的婦女主任馬清君的男朋友龍恩科來了。
說是來了,也可以說是回來。因為馬主任的朋友是黃蓮鄉人,在茅店鄉當乾部,也是頂班上的鄉政府,吃著國家糧,天生的高人一等,與馬清君是同一級彆,門當戶對,金童玉女的感覺。可鄉政府的人就是不明白這馬清君一直沉鬱不歡,和誰都不說話,和誰都不親近,在黃蓮鄉的各大單位的眾多追求者在她麵前都失敗而歸,她的理由是一輩子不談男歡女受,一輩子不嫁人,獨立寡歡的一個人,怎麼一個十五天的學習就改性了,應該是愛情的力量吧,也許是這個男人各方麵條件都優秀吧。總之,馬主任的男朋友來了後,她的笑聲在鄉政府裡就沒停歇過,倆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走在鄉場上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羨慕死了那一眾的崇拜者。這龍恩科家離鄉政府不遠,可天天都在鄉政府泡著,白天晚上,過著恩愛的未婚夫妻生活。
不過,因曾正貴的事情才過幾天,大家心有餘悸,有人就悄悄的跑到書記和鄉長麵前進言,不要再出一檔子扯不脫事件,那就真正的不好看了。書記和鄉長以及其他領導們心中也有這種擔心,但礙於人家正常耍朋友,雖然沒結婚睡到了一起,不合法,卻不好前去指責。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合法與不合法的問題,是與曾正貴一樣,龍恩科也是鄉上的副鄉長,也是頂班的官二代,也是吃國家糧的城市戶口,天生高人一等,誰還去指責和提點呢。就這樣,馬主任生活的甜蜜,也帶給了這個鄉政府大院一絲亮色。
二號這天,區公所的文件下來了,同意了鄉政府對曾正貴的處理意見,要求鄉政府加強乾部紀律作風教育,杜絕此類事情的再次發生。鄉政府這次召天了全體鄉乾部會議,宣讀了對曾正貴的處理決定。同時也大談了乾部紀律作風教育問題,對所有鄉乾部提出了一大堆的條條框框,要大家遵照執行。
“嗬嗬,出洋相的人沒事兒,輕輕一巴掌,大家挨批挨罵。”大家心中都腹誹著。
最後黎書記說明天是清明節,鄉上決定放大家一天假,要求大家回家看看,回來後認真投入到工作中去。
散會後,山椿就在想著怎樣把肥料弄回家,八十斤一袋的尿素肥,自己可不能扛著跑幾十裡路吧。
山椿來到供銷社農資門市,對樊韻的叔波說了明天要回家,想把化肥弄回去,就是沒有車。
“這樣,我們在羅漢鄉鐵匠鋪訂了一批鐵貨,鐵梨鐵耙和鋤頭等,我聯係一下,如果貨齊了,我明天就喊個手扶式拖拉機去拉,你就坐起回去。”樊韻叔叔想了一下說。
“那太好了,謝謝叔叔。”山椿很是高興。
“謝啥喲,你是鄉上的領導,以後多關照,特彆是我那侄兒,你要多提拔提拔。”樊叔一句話既恭維了山椿又謀了自己的利,真是高手。
可惜山椿樹不懂這些彎彎繞,卻一個勁起謝著樊叔,心裡也高興,來這麼多天了,到處都是對招聘乾部的冷淡,這樊叔還把自己當鄉上領導恭維,山椿心情大好。
第二天,山椿坐著鄉場上譚司傅的手扶式拖拉機回到羅漢鄉時才九點鐘,山椿謝過師傅,把肥料存放在場口一個熟人家裡,然後就去了羅漢鄉政府。
“山椿,山椿,你娃回來了?”剛轉過鄉場走到去鄉政府國營森林那條路,山椿就被魏強叫住了。
“強娃,你娃在這裡乾啥?”山椿問。
“我準備去食品站買肉。”魏強回答。
“我去鄉政府找我同學蔣毅他們。”山椿說。
“哦,我剛才看見那幾個招聘的,去那頭糧站了。”魏強說。
“哦,那我去糧站看看。”山椿回答著,兩人一起向糧站走去。
“當鄉乾部安逸嘛。”魏強問山椿。
“安逸啥喲,還不是農村人,彆人都看不起。”山椿想起這招聘乾部老是在彆人眼裡低人一等。
“管球他彆人怎麼看,自己覺得好就行。不管他農村人或是城裡人,總是在鄉政府裡上班,總是當乾部,管人的人。”魏強的觀點到是簡單直接。
“你呢,這次沒考上,好好複習,還有機會。”山椿說。
“複習過屁,你曉得我的,讀書不得行,又不想受約束,就是上了鄉乾部,要是遇上王乾精這樣的領導,還不是一個挨相。”魏強天生的二調貨。
“那上次說的王書記答應你上村委的事兒有著落沒有?”山椿又問。
“有個屁的著落,他龜兒子的娃兒沒上到,好象天下人都欠他的一樣,沒個好臉色。整得你那同學幾個也不得色。”魏強一臉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