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去回不來!
“困難當然是困難,下力不少,掙錢不多,這些都不是事兒,至少比在家要掙得多很多。就是沒有我們鄉下人立足之地,心情不舒暢。看不慣就生氣,就換地方,錢都用在路上了。還有就是,每到一個地方,我們外地人,鄉下人都要比人低一等,除了不受尊重,就是這費那費的,誰都可安個名目找你要錢。”姚三勝吐著苦水。
“這個也是農字下的苦,沒辦法。”李洪佳說。
“有什麼辦法沒有?”山椿問三人。
“如你今晚所說,現行政策下,個人是沒辦法的,隻有忍。我想慢慢的會改變的,我們隻有沉下心來,通過自己的吃苦和努力慢慢的在城市裡站穩腳跟。”李洪佳說。
“不忍還能咋樣?我們在鄉下種地養活城裡人,他們城裡生活不下去了,就下鄉來和我們搶飯吃。現在我們要去城裡乾活掙錢了,那些龜兒又收這錢那錢,還是整我們農民。”葉家良也是出去打過一次工的,受不了氣,和收錢的人打了一架,回來了。
“嘿,家良,話不能這麼說。這是政策。”山椿招呼葉家良。
“我看這政策得改,憑什麼把我們定成農村人,讓我們處處低人一等。你們沒去城裡打過工,你不知道,真的是氣人得很。”姚三勝說。
“沒辦法,忍。為自己,為家人,為我們向往的城裡人的生活,我們忍。我們無法改變世界,就改變我們自己。”山椿說。
“對頭,我也在思考我這幾年到處蹦,把錢花車輪子滾滾上確實是不可取的。這裡我準備在貴州去,定下心來搞一搞。”姚三勝笑笑。
“做村乾部也窮,我想出去也沒辦法,老母在,不敢遠遊。”陳天安走過來插上話。
“好的,多聯係,闖出路來,為家鄉的年輕人帶個頭。再敬你們一杯,祝你們成功。”山椿舉杯。
“敬書記。”大家舉杯喝了。
今天蔣毅改性了哇,一概沒跳。能說會道的江盛也熄了火,坐在哪裡喝著,沒與人交流。樊韻到是時不時的和蔣毅說著話,也沒怎麼放開。山椿看著張竹和王廷梅相談盛歡心裡想這幾副顏色怎麼了?
“來,朋友們,一起舉杯,喝了,散了。”山椿舉杯。
“乾。”大家響應。
“廷梅,和我一路,去我家住。”龍淑拉著王廷梅。
“不用,我和陳天安、葉家良一路回去。”王廷梅說。
“你們走,王廷梅和我一路。”龍弟淑不由分說。
“這樣吧。王廷梅就去龍姐家,陳天安和葉家良你們路太遠,就和張竹他們去旅館擠一下。其他村上的路不遠,就不留了。吳卉就請鄭君收了去,蘭英就讓馬主任收了吧。蔣毅和張竹樊韻你們五個住店,剛好五張床。”山椿安排,也把那收了二字用得嫻熟起來。
“安排人擠我們,你那床呢,一個人抖擺?”鄭君好象是和山椿懟上了。
“人就這麼多,五張床五個大男人,不能讓美女去吧,不安全哈。再說讓你和馬主任收美女在床,是美事哈。好多人怕是想都不到哦。”山椿也不是省油的燈。
“那還是你收了去吧,反正我們隔壁,也監視得到。”馬清君笑著推了推蘭英。
“那不行,把這個花花卉卉兒也一起收了去,她們互相監督,免得馬主任在隔壁尖起耳朵監視也看不見,出了問題不好辦。”鄭君來了一個陡的。
“好姐姐,你就好心收了我吧,我不和那個小屁孩一路。”吳卉給鄭君道了一個萬福,一幅可憐兮兮的樣兒。
“好吧,好吧,收了。”鄭君得意洋洋。
“哈哈哈,莫扯酒把子哦,都是共產主義事業接班人,自覺就行。”李洪芳說。
“謝紹菊,你一個人怎麼走?要不就和鄭醫生擠擠。”山椿想起謝紹菊,路雖然不遠,可隻有一個女人,不太放心。
“謝謝書記關心。不用,我和李洪芳一起走,他們要經過我家。”謝紹菊笑著回答。
“這樣啊,那行吧。”山椿說。
“走。”陳天安吆喝著。
“大家辛苦了哈,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山椿叮囑大家。
“難忘今宵,難忘今宵,……”十幾個男女的歌聲響起來了,引得街上的人們伸長脖子觀望。
“年輕真好。”劉姐在大門口輕輕念了一句兒。
沒想到大家到一起這麼活躍,那麼親和;沒想到鄭君和馬清君那麼調皮,那麼出色;沒想到龍弟淑大姐大外表下是那麼柔弱,那麼溫情;沒想到蔣毅、江盛、樊韻今晚那麼沉寂少語,那麼心事多多;沒想到外出打工是那麼的不爽,那麼艱辛。更沒想到張英那麼一下就要了自己的初吻,哦,那是吻嗎?不是要印在嘴上的嗎,怎麼印在臉上了?不是我的初吻吧,我沒吻啊。應該不是,不是我的吻,是她的吻吧。更沒想到的是張竹和王廷梅是那麼的相談甚歡,想著,想著,山椿睡著了。
可在夢裡,他真的初吻了,但怎麼也沒看清他那初吻獻給誰了。
“你和山椿是同學?”坐在床上,龍弟淑問王廷梅。
“是同學。我們去年畢業,沒想到他來我們鄉工作了。”王廷梅回答。
“他讀書很得行嗎?”
“成績比較好,但不是很撥尖兒。”
“看他來鄉上工作,做得有板有眼,有聲有色,能力不錯。”
“在學校時,他喜歡一個人拿本小說或者詩歌在那兒讀,不喜歡和那些同學夥,大家沒太注意他。”
“夥是什麼意思?”
“就是給女同學打分、寫紙條條、談戀愛這些。”
“你覺得他如何?”
“好呀。”
“好?”
“當然好哦,當乾部,能力強就好嘛。我老漢也說章書記這個年輕人不錯。還有九支書,把他誇上了天。”
“那我給你說說吧。”
“說說?”
“是啊。我也覺得她不錯,可惜我大他幾歲,隻好認了他做我弟弟。”
“你認了他做你弟弟?”
“是啊,今晚認的,他也認了。”
“好久哦,我不知道?”
“就是他拿啤酒過來我去敬他酒的時候。”
“哦。你弟弟不錯。”
“那你做我的弟媳婦吧。”
“啊,我?”
“不行嗎?”
“不行啊。”
“怎麼不行?”
“我也大他一歲啊。”
“一歲不是問題哈。”
“怎麼不是問題,剛才你不是說你大他幾歲你都不乾,隻認他做弟弟嗎。”
“我大他四歲啊。”
“女大三抱金磚,正好啊。”
“好個屁喲,大太多了。你說吧,到底行不行。”
“不行。”
“為什麼啊。”
“歲數比他大啊。”
“嗬嗬,你就推嘛。”
“不是推啊,是真的大一歲啊。”
“那張竹如何?”
“張竹?”
“你們今晚談得很投機嘛。”
“那有啊。”
“我看可以,你們挺般配的。”
“我還覺得你們挺合適呢。”
“哈哈哈,我給你去說。”
“不要。”
“不要媒人?就這麼一會兒私定終生了?”
“那有啊。”
“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