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的是陰陽……”錢鬆又要嘴賤,但瞧見屈軼那陰沉的臉色,他覺得自己還是彆把下半句說出來為妙。
“咳咳,總之關於這湖中妖物的事就這麼些,你就是到衙門去也就這些東西。所以……”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西子湖上已經起了層如煙似紗的薄霧。
“你這船弄壞沒事吧。”屈軼側頭看向窗外,那朦朧的薄霧正在牛奶入水一般,逐漸變的濃白。
沒想到他回到江州的第一天就碰到想吃他的妖鬼。
錢鬆也看著窗外,聽見自己發小這話,聯想到那件飛魚服,心中自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你記得賠就行。這船是我大哥的,弄壞了我也就是挨頓揍。”
一艘連簾幔都價比黃金的樓船,在錢鬆口中弄壞了也最多是挨頓揍。江南四大家的富庶可見一斑。
“你等會彆湊上去。我和江斷離來解決這妖物。”屈軼已經隱約察覺到這濃霧中那股窺視自己的目光。
這妖怪道行不淺。
走出船艙,屈軼看見江斷離已經拔劍出鞘,一股衝天的劍氣在其身上拔地而起。
“江兄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這股衝天劍氣可不是俗人能練出來的。”他朗聲道。
江斷離臉色平靜,看不出絲毫表情。
“屈兄這般年紀就到了七品,恐怕將來的成就要遠超於於我啊。”
屈軼緩步走到月孤萍身旁,她自上了船就再也沒動過,一直站在船頭憑欄遠眺。
“姐姐能看出這妖物的跟腳嗎?”
月孤萍一手托腮,眼睛裡似乎有靈光閃爍。
“吞雲吐霧是水中妖魔常見的神通,單這麼看我也看不出什麼。”
“這妖物前些日子吞了一艘花船,衙門來找連片木板都沒找到。”屈軼看著興致不高的月孤萍,不知道這大船有什麼惹她不開心了。
“連片木板都沒有?”
“嗯。”
“那不用想了。這妖物應該是個蚌精。”月孤萍突然直起身子,臉上也多了絲興奮。
“蚌精?從而看出。”
“妖物食人連船一起吞乾淨作甚,隻有蚌精會將所吞之物裹成珍珠,藏於腹中。我曾經……在道藏上看過這個。”
“魚姑娘所學之豐富,江某佩服。”江斷離耳聰目明,自然也聽到了月孤萍的推斷,而且這種說法他隱約記得在哪本書上見過。
這龍虎山的道藏對外人開放這麼多嗎?或許以後可以去看看。
“江少俠謬讚了,我隻是恰好看了幾本書罷了。”
雖然月孤萍嘴上這麼說,但此刻屈軼耳邊響起的卻是另外一種說法。
“我曾經陪師父去東海玩過,當時我師父殺了不少蜃蚌,其中甚至有裹住的樓船的寶珠。”
隨著霧的濃稠,錢鬆便將整船的船員都叫回到船艙,此時的甲板上,隻剩下屈軼和江斷離二人。
“江少俠此前應該殺過不少妖物吧?”
“殺過幾隻。”
“那這蚌精……”
屈軼話還未說完,遠處的水麵上出現了一個大如樓船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