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欣然接受她的誇獎。
此後虞歲過得再如何散漫,也沒忘記自己有一朵花要照顧,偶爾灑灑水,陪它一起曬曬太陽,天氣惡劣時記得將它搬回屋裡去。
除夕這日宮中設宴,邀請王公貴族帶著他們的女眷參加,請來不少民間雜耍和戲子表演,安排得熱熱鬨鬨。
在場有關薑澤裕的親人卻沒幾個,都是些外姓王爺公主等等,大多是與他的母族有關。
這些人常年在京都外,難有麵聖的時候,今日來除了恭賀陛下外,也補上了之前封後大典沒能送上的禮物,順便一睹皇後容貌,心中又信了幾分皇後是妖姬的民間傳言。
虞歲從未好奇過薑澤裕的家人,甚至沒打聽過他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偏巧今日有人就是要讓她知道。
因為今日有不少女眷,其中不乏年紀大輩分也大的長輩,在聽戲的時候虞歲與女眷們同坐。
在她左手邊的是薑澤裕的皇姑母,因為自己的兒子最近被薑澤裕貶了,就想給他找點不痛快。
何況她本身就對舞姬之流持有偏見,打從一開始就不待見這位啞巴皇後。
於是在眾人聽戲喝彩時,這位皇姑母捧著茶杯,端著姿態跟虞歲說“我這皇侄是出了名的孝敬,他的母妃還在世時也是名啞巴,隻不過患了啞疾還不安分,到處拈花惹草,就算是生母我這皇侄也不能包庇,將這事捅到先皇那去,看著他的母妃被一杯毒酒賜死。”
虞歲聽得漫不經心,這態度讓皇姑母看得很是不悅,她好歹也是個長輩,就算是皇後也不該如此怠慢,果然是個不入流的,一點規矩都不懂。
皇姑母冷笑聲,不客氣道“皇後可千萬彆步了他母妃的後塵。”
虞歲也不樂意跟這個挑剔的長輩待著,便直接起身朝薑澤裕的方向走去,其他人看得一愣,心中惶惶。
皇姑母臉色微變,萬萬沒想到虞歲竟然會如此不給麵子。
台上的戲還在演,人們的注意力卻已經從戲台轉移到薑澤裕那邊,隻見他含笑望著走來的虞歲,牽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跟她親昵耳語。
兩人看起來好不恩愛,倒是讓旁人看得不好意思,又轉回注意力看台上戲。
皇姑母也以為這事就這麼過了,誰知道宴會結束在散場時分卻被人攔下直接押送進了大牢。
還在旁邊沒走的人都是一臉懵,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罪了陛下,隨後回想之前虞歲走去薑澤裕身邊的一幕才恍然,怕是得罪了皇後娘娘。
薑澤裕帶著虞歲去高台處看煙火時問“她都說了什麼?”
虞歲一步步走上樓閣最高處的亭子,頭也沒抬道“沒記住。”
你自己都聽見了的。
薑澤裕笑了聲,牽著她的手防止她摔倒,一邊耐心道“我母妃為了能不侍奉先皇故意裝啞,她心中確實另有他人,隻不過那凡人並非真心,是想利用她爭權奪位。”
虞歲聽到這才抬頭看他“你母妃也是狐妖?”
薑澤裕走到最高處,雪白的尾巴始終貼著虞歲,輕輕掃了掃她的臉,微笑道,“按照凡間的說法,算是入世渡劫,所以她死了反而算是一種解脫。”
虞歲聽得一呆,隨後目光古怪地看他“陛下也是在渡劫嗎?”
“我?”薑澤裕笑意微深,“這世上可沒有劫給我渡了。”
“情劫也沒有嗎?還是已經渡過了?”虞歲開始好奇了,“聽說狐妖情劫多是凡人。”
薑澤裕挑眉,“厲害的狐妖根本不需渡情劫這種東西。”
虞歲“……”
你厲害。
薑澤裕又道“情劫是最弱的一道,我都不屑與它浪費時間。”
虞歲看他,一副你這狐妖可真是凡爾賽的表情誇“陛下真厲害。”
“情劫不止摯愛,也有親朋,大道,萬物,隻需悟道即可。”薑澤裕耐心解釋著。
虞歲點著頭“我不修道。”
薑澤裕聽得啞然,半晌後才輕聲歎息,無奈道“我的意思是,我隻愛過你一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