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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由(1 / 2)

恣睢之臣!

“好顏色。”這次是賀安常先出聲,一向清冷自持的臉上也柔化了幾分,道“果不負妙隱之意。”

謝淨生笑道“妙人藏隱,隻有這鹿山深寺,才能見這般顏色。賀——咳,如許此刻覺得如何?果不負這一行吧。”

妙善在一邊打趣道“姐姐你瞧,你這一出,我倒像是沒來過似的。”

妙隱微微一笑,合門而入,行走間當真是步步生蓮的婀娜窈窕。她於謝淨生身邊坐了,嫵媚更足,道“你是那朝晨嬌花,何在意我這區區夕顏之姿?”說罷對著謝淨生盈盈道“我雖瞧著公子麵生,可這一身威武卻熟悉得很。”

謝淨生聽她一眼便瞧出了端倪,也不急,隻斟了酒笑道“妙,實在是妙。不過縱然在下威武,也得請姑娘們賞口糕點。大早出門,現下腹中空空,一會兒唐突了姑娘便不好了。”

妙善應了,拉門吩咐人送了些吃食來。謝淨生接了,隻拿在手上,先對妙善道了謝,又和妙隱道“姑娘既知道在下是什麼人,想必也料得在下因何而來吧。”

妙隱眼波微動,笑道“豈止是知道,還等了公子許久了。”話還未落,就見謝淨生一手喝酒,一手將糕點推到了賀安常手邊。賀安常大致也未曾想到,望了他一眼。

謝淨生像未察覺,喝了酒隻看著妙隱,道“在下最喜歡姑娘這樣的妙人,爽快。”說罷看向妙善,“妙善姑娘瞧著不大像也是等在下的樣子。”

妙善道“我同姐姐一心,雖未等公子,卻什麼都知道。”

“姑娘們就不怕在下是狼虎惡人?”

妙隱素指撥弄了下案布流蘇,道“有人曾教我識人之術,我見公子眉眼間雖無正道,卻也不是修羅地獄。況且如今能查到我處之人,除了狼虎,就隻能是公子了。我即便深藏這尼姑庵中,也分得清豺狗豹心。”

“有意思。”謝淨生不羈坐姿,端了酒自飲,道“那咱們開窗明言,姑娘能告訴在下什麼?”

妙隱微微直身,竟生了抹大家之風出來。她字正腔圓地說道“我要向大人投告秦王府世子辛炆,宗人府經曆何旭,兩人狼狽為奸,草菅人命,偽封謀財,逼良為娼!”

妙隱生如牡丹,但看似貪享糜樂以色侍人,實則藏隱仇心力求因果。她十四歲就入了這鏡花庵,原本姓陳,是京都陳家的偏係庶房。娘親從前是南下豔名遠揚的戲子名角,陳大人些年前南下巡學時入了眼,攜在身邊泛舟水鄉,好不恩寵。隻是後來陳大人歸京升遷,還當了太常寺卿,正是個掌禮數的位置。這段濃情豔史不便與人,便尋了個由頭掩了過去。不料這戲子有孕,竟誕下個女兒給他。他雖有保官斷情之絕,卻對親生骨肉狠不得心,便將女兒接入京都,就養在結發正妻膝下,也算認祖歸宗。可又好景不長,妙隱五六歲時陳大人受案牽連貶官降位,心中不平又無從慰藉,隻恨自己沒個兒子,沒一年便早早鬱猝了。隻留了妙隱懵懵懂的年紀,轉手就被夫人打發給何家小五爺做妾,虛報了年紀就塞了轎送進何府。

何府是正經書門,隻是這何五爺天生足疾,陰晴乖張,傳聞有打罵虐待屋中人之癖。妙隱入了他手中,本想是該死的一條命,怎想被何五爺正正經經地嬌養了起來。一養就是七年,將她教得天真端明,知書達理。妙隱顏色漸露,色絕姝豔,越發不可方物。何五爺隻叫她在自己院中玩耍行走,不許出院麵人,將她這般絕色掩得嚴嚴實實,全她無憂無慮。

隻是這世間運數向來不由人說得算。

何府三爺何旭好工畫,又是個書癡,隻是為人優柔寡斷又兼膽小怯弱,在何府中也並不得眼,向來愛尋他五弟何銘找些慰藉。每見他五弟足疾不便,便會生出一番可惜又可慶,惜何銘足疾深院不露才名,慶何銘行走不便不奪風頭。隻不想如此的五弟,竟藏了個絕色。

自打撞見了妙隱第一眼,何旭便夜夜難眠,夙夜肖想又不敢露出半分。他試探的討要了幾次,皆被何銘拒了。於是這心思他藏了又藏,在翻來覆去中,終於生出邪念。

何旭擅工畫,早些時候秦王世子辛炆得了他的畫,竟差人堵他,要他給自己獨畫幾副春宮。辛炆雖才十二三歲,已經是無法無天的霸王脾性,兼秦王疼愛非常,屋子暖床的時候早,正是有興趣的時候。何旭豈敢不從,隻管暗地裡給辛炆畫。

隻一次,他將畫交給辛炆後未出幾日,便有秦王府的人前來詢問,隻問他畫中那女孩兒是誰,可是他見過的人。何旭幾番猶豫之後才說了,隻道是自己五弟的妾。後來辛炆專請他到外邊一敘,追問他五弟可是那個不露麵的瘸子。何旭稱是,辛炆便問他能否將這小娘子引出一見,何旭自然說不能。辛炆心有不甘,當然不會就此罷手,叫他此後隻畫這女子。

何旭豈有不從之理,如此往來沒半年,辛炆便尋了個理由入何府去。辛炆要去何銘的院子,何旭引他去了。

正時端陽盛夏,熱得很。妙隱記得自己避暑納涼在院中樹下,聽見牆上有人的招呼聲,隻見一小少年放肆打量,將她通身模樣都看了個遍,十分滿意的樣子。她意下不妥,立刻回了屋中。本以為是世家登徒子,卻不想會成咬死人的狼虎。

那夜五爺會客於院中,何旭倒酒辛炆勸。待五爺已露醉態之時,辛炆教人將桌案酒菜擺進屋中,合了門便叫何府人皆退了,隻留了他帶來的秦王隸屬。何旭喚妙隱來屋中扶何銘,怎料入門便被辛炆抱按,掙紮不得,驚醒何銘。兩方角鬥中,何旭撞倒何銘,書桌翻砸下來時,何銘正中其下,昏迷不醒。

何旭驚慌道“這該如何是好?若是他醒來狀告父親,我便難為了。”

辛炆隻堵塞住妙隱的嘴,對他冷笑道“你怕什麼,自有本公子頂著頭,他醒來若隻告你父親是小,若上奏聖上那才是要命。你現下聽我說,你須叫他醒不來才行!”

何旭大驚,“他畢竟是我弟弟,雖有衝撞,也不必……”

“奪弟美妾卻不是好名頭!”辛炆將掙紮愈發劇烈的妙隱狠狠按下,斷喝道“何旭!難道你不想入朝了嗎?”

何旭一震,呼吸急促,目光在何銘和妙隱臉上來回,見妙隱恨意淚眸,竟心一橫,閉眼就抄墨硯砸了下去。事後兩人合力將何銘扔進池中,辛炆得了手,隻對何老爺說何銘醉了酒失足,又撞上了池中頑石。因屍體被毀得令人難以直視,且又有何旭在側力證真實,何銘便草草辦了葬。

辛炆離身時隻對妙隱道“你曉得這京都是什麼說得算?此事本就因你而起,就算你將此原原本本說抖出去,恐怕也無濟於事反賠性命。本公子愛惜你的顏色,隻可惜你跟了何銘這個瘸子有什麼趣處。如今你我也算一夜夫妻,你若乖巧聽話,本公子自不會虧待與你。你若另起心思,本公子隻說一句,皇帝都是本公子親爺爺,若是得了消息知道這等有辱皇家名聲的事情,隻怕何銘先被罵個身敗名裂。”

這京都是什麼說得算妙隱不欲深究,她隻要一個因果報應。

何旭讓何夫人將她送去鏡花庵,進入後便知是個什麼地方。辛炆時常留戀此處,妙隱得了人教,自然越發嫵媚與骨,將原本豔美的容色練得更加攝人魂魄,讓辛炆愛不釋手,貪戀不已,就是何旭也忍不住避著辛炆前來偷歡。妙隱喜歡金銀俗物,像是喜歡的不得了,每每必定癡纏辛炆要上許多,落了個貪財好奢的名頭。

許是在鏡花庵得了趣,辛炆幾年後漸起了大膽的心思。叫人在京都之外的城中暗自搜覽,五品官職至尋常百姓,隻要誰家有什麼極好的顏色,都留心讓人暗地裡弄到京都來,就放在鏡花庵裡,讓極厲害的嬤嬤私下裡好生打磨調教,算作給京都權貴們一個豔禮,將入門錢收得手軟。何旭因何銘一命的把柄被他抓得緊,所有錢財出入,官家女兒姓名原籍都由何旭一手抄錄整理。

何旭每錄一本都會藏留抄跡,不敢放在自己家中,妙隱便勾得他放在自己手裡。後來兩人做私下販賣官職的買賣,也是由何旭一手錄的。隻是這賬他每次整理都有人旁盯,錄出來的本子必定收歸回去,他便靠硬記,斷斷續續的謄抄在妙隱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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