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睢之臣!
又翻過年末時,府裡有了好消息。辛笠這小子走了狗屎運,竟還真和暉陽侯的三小姐蕭嫣合了拍,討了個貌美如花的暴力娘子。就是暉陽侯還舍不得,要留著再等一兩年,兩府訂了約,就算是定數。
這幾日辛靖回家休息,整日都能看見辛笠恨不得貼腦門上寫著“我娘子……”招搖過市的嘚瑟樣,但凡給他開口的機會,他都會以“我娘子是……”為開頭斷送大家與他講話的欲望。
最可憐的就是最小的辛弈,才被這小混球嘲笑過結巴,正是敢怒不敢言的時候,每次被他拽在跟前唾沫橫飛說上幾個時辰,都隻能抽抽搭搭的聽。
辛靖遇見幾次就揍他幾回,但鑒於辛笠小混球的名頭,他皮糙肉厚挨習慣了,也不怕,轉頭等人走就還追著辛弈玩。
“你娘子。”辛敬正好出來曬書,辛笠跑過他才擦的圍欄,他將人拎著後領捉了,隻道“你連毛都沒長齊,有什麼娘子?娶回來也是給娘當閨女的,挨著你一星半點的事都沒有。”又用看似正直實則蔑視的眼神將辛笠從上掃到下,沒有起伏道“你十歲的時候還在尿床,前年春十三才來得夢遺。辛公子,你娘子她知道嗎?”
辛笠臉紅到脖子根,他抱著耳朵大聲啊啊啊著,羞憤至極的呐喊“天呐你真的是我二哥嗎你這個壞人彆說了啊啊啊救命娘!”
辛弈抽抽搭搭的抹著眼淚,抱著他大哥的大腿,仰頭天真道“大、大哥,夢、夢遺是什麼?”
辛靖拍了拍他腦袋,沉痛道“是你三哥另一種不能自製的事情,你要記牢這事,他以後再也不敢鬨你。”
辛笠才長大的少年心已經碎成了豆腐渣,他憤怒著喊道“大哥也是混蛋你們都是混蛋啊啊啊我要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啦!”
辛敬將人丟出去,“快走。”
辛笠捂著心哽咽著飛跑去找娘。
辛靖抱著小結巴來幫辛敬曬書,他個高,辛敬書架的上頭自己夠不著,就叫他夠。隻兩人都夠不著的,就尷尬了。
辛弈已經跑出去了。
辛靖覺夠不著這事挺駁他顏麵的,所以頗為不自在的四下看了看,也沒見能踩的,都是書。
辛敬目測了下,對他道“你抱我。”
辛靖正尋思著凳子呢,聞言先點了頭,又霎時胸口一跳,緊接著跟揣了幾百隻兔子似的瘋狂跳起來。他自覺這個年紀不該這個樣子,可是他控製不住,他隻能讓自己的目光顯得好像很坦率,讓自己的表情表現的好像很尋常。
他曲下膝,將辛敬從後邊環腰抱起來。
天熱,辛敬的衣衫有幾層,但在辛靖手下似乎又沒有幾層。他好像摸到了柔軟,是辛敬肚子上的一點點軟肉。
手感很好,非常好,好到他能一瞬間聯想到十萬八千裡外口乾舌燥的地方去。
“阿靖。”辛敬隻摸到了邊,叫了他一聲不聽答複,隻覺覆在自己肚上的手似乎緊了緊。辛敬耳有點紅,他有些慌張的目光隻敢往上看,又叫了聲“阿靖。”
“嗯?”辛靖聲音不變,似乎遊刃有餘,又似乎並無異常,“怎麼了?”
“夠不著。”辛敬乾巴巴道“你抱腿試試。”
辛靖低咳一聲,沒鬆開,將他登時抬了個高度,道“現在呢?”
辛敬將上邊的書籠抽出來,“好了。”
又不見動靜。
天還是正午,弟弟們都不在。院裡廊下寂靜,火熱的溫度似乎讓書架後的兩個人也變得滾燙。辛敬抱著書籠,白皙的後頸也紅成一片,不知是熱的,還是怎麼了。
辛靖就這樣抱著他,也不覺重。他抱著抱著,在熱度無聲炸響在心頭的那一刻,忽然像是妥協了,又像是這一刹那的放縱和罔顧。他放下手臂,卻沒有鬆開人。辛敬才踩到地,就被他從後壓在了書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