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八零後的夢想!
吃過早餐,水實國帶著水曉波來到了水曉玉以前工作過的工廠門前。[燃文書庫][][774][buy][]
兩人到時,廠門前已經聚集了七八位年輕的男男女女,三兩一組,在門前等候著。等了約二十分鐘,廠門“吱吱”的打開,從裡麵走出位工作人員。一時間,大夥都圍了過來,期盼的眼神看著。“你們都是來應聘的?”工作人員掃了眼,淡淡的問了一聲。
“是!”大家紛紛應道。工作人員滿意的點了下頭,道“今天招不了這麼多,我念到名字的就進來。”說著,翻開手裡的本子,念了起來。“…………”
片刻,名字念完。四人進到了門裡,瞬間似乎就和門外的人不一樣了一般,似乎長高了些。“你們今天不招人了啊?”眼看這短暫的招聘已經接近尾聲,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忙問道。招聘人員一愣,看向他,疑問道“你應聘嗎?我們這裡不招你這樣年齡的。”
“不是我,是我的兒子來。”中年指了指旁邊的青年。聞言,招聘人目光移向旁邊的青年,看了一眼,說道“我們現在隻招女的,不招男的。”說著,回過頭,叫上進去的四個女孩,往廠區的裡麵走去。
隨著招聘者的遠去,大門也在慢慢地合上,沒有應聘上的男同胞們開始轉身離去。大家對沒有應聘上都無所謂,附近都這麼多廠,這個廠不招男的,我就去下一個廠,下一個要是也不行,就去下下個廠,總能找到一個自己能進的廠。
“這邊廠多得很,隨便都能找一個,不一定非要進這個廠。”中年對青年說道。青年嗯了一聲,一副都聽你的,我沒意見。這青年正是水曉波,從來到現在就說過兩個字,恩和哦。
中年自然是水實國,看著水曉波心裡不覺的又歎了口氣,怎麼像個女孩性格,像說個話誰要吃了他一樣。唉!這也難怪,小時候水曉波在家裡就不愛說話,而離家後幾乎都在外麵,而在外麵的經曆、生活,彆說水實國,就是向珍情都不知道,所以,在他們看來,水曉波似乎和小時候沒什麼變化,害羞、不愛說話,是他們心中的水曉波。
進廠的途徑有幾種,一是通過熟人介紹,二是到廠裡招聘的地點去應聘或找中介,還有就像水曉波這樣,去自己想好的廠門前應征,不過這種成功率不高。
廣場,每天上午就是各個廠的招聘會,當場了解、谘詢,談好後馬上車開過來送你到廠裡。廠多,大家選擇的機會也就多,所以那家給的工錢高,自然就更受大家的青睞。有買賣的地方,中介也是少不了的,在廣場附近就應運而生了一家。
水實國直接走進了中介所,相對其他的廠,他更希望水曉波進剛才那個廠,他認識的朋友都對那個廠評價不錯,如果讓水曉波進到裡麵,他也放心許多。
進到介紹所,水實國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了下那個廠招不招男工,工作人員肯定的告訴他,招!水實國心中一喜,可又疑問道“那我剛才去她們說不招男的,隻招女的。”“沒有啊。”工作人員道“我們剛剛才送過去幾個男的,沒有聽到說不招啊。再說了,他要是不招男的會跟我們打電話。”
“那我們剛剛去,她是說的不招男的啊?”水實國歎了口氣,弄不明白。“不知道。”工作人員看了看水實國,疑問道“是你要進廠嗎?”在她看來,要是水實國要進廠的話,那人家說不招也是情有可原。“不是我,是我兒子。”
水實國指了指旁邊未曾張口的水曉波。工作人員看了眼水曉波,挺清秀的小夥,他說道“那他要不要進,要進我們給他安排,肯定能進去。”水實國問道“你這個是收好多錢?”中介自然不會白幫忙,肯定是要收費的。她說道“五十,包你進到裡麵。”說著,看向水實國。
“我們再看一下。”水實國沉吟片刻,走出了介紹所。水曉波沉默著跟了出去。五十塊錢多還是少,水曉波隨便買點東西都是幾十,可當他看到水實國沉吟時微皺了下的眉頭時,心裡一下就很不是滋味,忽然覺得五十塊好似好多一般,好似好重一樣,那需要砌多少塊磚,擔多少擔混泥土才夠呢。
心中的苦澀,化作了更沉默的表情。水實國出了介紹所,在廣場問了問,許多廠家都對女孩比較青睞,有的廠更是有趣,一個女孩可以帶一個男孩進去,而男孩自己的話,則進不去。好似買一送一一樣。都說男女不平等,優勢沒發現,劣汰倒是體會了一把。
還有更讓水曉波想不通的,廠都是招得普工,而好些都有文化要求,最少是要高中或高中以上的水平才可以。而對於隻有初中水平的水曉波來說,這無疑對他宣布了死刑,根本不用往下問,看看時間,也到中午了,還是回去吃午飯吧。
午飯,豆腐青菜湯,搞定!水實國給自己倒了二兩酒,夾一口菜,喝一口酒,看樣子挺享受。水曉波沒有說話,靜靜地吃著飯。他不喜歡水實國喝酒,其實也不是不喜歡,在記憶中水實國每次喝醉之後,說的話和做的事都讓人不能接受,和向珍情離婚,也和水實國喝酒有一定關係。
水實國喝了口酒,說道“等會吃了飯,再去那個廠看一下。”那個廠不是不招男的啊。水曉波一怔,點頭哦了一聲,他想問,卻沒有開口。
“把碗拿來接著,一點兒禮貌都沒有,你在外麵也是這個樣子啊?”看到水曉波夾菜沒有用碗去接著,而是直接把菜夾到碗裡,湯汁都滴落到了桌子上,水實國斥聲說道。水曉波一怔,彆了彆嘴,輕歎了口氣,什麼也沒說,埋頭吃飯。
水實國還想說什麼,不過看著半天不吭聲的水曉波,歎了口氣。這時,大門外傳來轟轟的發動機聲,一輛摩托車停在了門口,一個中年下車,走了進來,透過開著的門,看到了吃飯的水實國父子。他走到門口,說道“曉波來了啊,什麼時候到的?”
“昨天到的。”水曉波轉過頭,打量了中年一眼,中等身材,衣褲上依稀有著泥漿,聽說話的口氣應該和自己的爸爸很熟,禮貌的回了一句。水實國抬起頭,道“下班了啊,來,吃飯。”“在外麵吃過了。”中年道“我回來拿點東西。”說完,轉身向旁邊鎖著的房間走去。
水實國回過頭,斥聲說道“人都不曉得叫,認不到啊?”水曉波愣然問道“我叫什麼嗎嘛?”“叫什麼?”水實國哼了一聲,道“你忘記了啊,上回你來廈門不是帶你來過這裡啊。”水曉波怔了怔,還是想不起來。
上次水曉波來廈門時來過這裡,也見過剛才那個中年,不過當時心想彆的事,早忘了這個地方,忘了見過這人。該記得的記不得,不想記得的確一絲一絲的在清晰,想起了當時因為什麼事來這裡,一股苦澀滋味瞬流至心間。
轟轟!中年啟動摩托車緩緩離去。水曉波轉過頭,朝門外看了看,還是沒有任何印象。看了片刻,他過頭,疑問道“我該叫他叫什麼啊?”水實國道“他是你張兵舅舅,記得,下回看到人要叫。”“哦”水曉波點了點頭。水實國歎了口氣,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水曉波看了一眼,暗歎口氣,剛夾起菜的手停了停,把碗遞了過去,把菜接到了碗裡。水實國喝完酒,水曉波叫他吃點飯,不吃!態度很堅決,水曉波扭不過,歎聲無奈。
飯後休息了半個小時,水實國父子又來到了早上的那個廠門前。廠門前和早上一樣聚集了一些男男女女,等候著招聘。
似乎來的有些早了,等了半個小時依舊不見廠門打開。炙熱的陽光讓人無處躲避,樹蔭下早已站無虛席,好幾人隻等頂著烈日,期盼的看著廠門,期盼著自己可以被錄取。
水實國站在幾個應聘者旁,打聽,了解些應聘的情況。在他不遠處的路邊,水曉波蹲著身子,感受著燙人的陽光,眼中彌漫著迷茫,看了看自己的爸爸為了自己,東奔西跑,做著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做的事。捫心自問,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上班?不上班?不知道,路該如何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