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已經交惡,何苦與虎謀皮?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徹底解決曹誌建,再回頭與滿清死戰!”馬自得慨然道。
“我意已決,隻要為大明有利的事,我一定會去做。”
堵胤錫心智堅韌,眾將苦勸不聽。
馬自得說見事已至此,隻得勸道“恩師既然執意前去,當多帶兵馬,有備無患。”
“帶君子營足矣。既然調停,得有誠意。”
馬自得敬其君子之風,也不好罵其迂腐。隻能想辦法增強君子營的實力。
占領衡州後,馬自得在堵胤錫的配合下,組建了匠作營。經過反複試驗,造出了震天雷。鐵壺裡灌入顆粒化的火藥、鐵釘石子,重三斤。
軍中力士可以扔出三十米遠。當空炸開,一丈內破甲,威力驚人。
這東西太費資源,人力、鐵器和炸藥都是製約,努力鼓搗一陣子,才弄出三千枚。
馬自得挑出一千枚震天雷,從武庫裡挑出鎧甲千副,送給君子營。王一賓感激的拍了拍小馬的肩膀,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三月初一,衡州接到急報。
君子營被曹誌建埋伏擊破,殘部敗走郴州以南,包括堵胤錫音訊全無。鄂國公的老營在郴州北城被團團圍住,被日夜不停攻打。
老馬急火攻心,急忙擂鼓聚將,召集人馬救援。
馬自得拉住老爹,堅持跟忠貞營商議再出兵。
忠貞營聞此噩耗,也亂作一團。
堵胤錫一直是忠貞營的可靠盟友,也是忠貞營的朝中靠山。如果他死了,忠貞營怕是無立錐之地。有人提出返回夔東,得到了部分將士的積極回應。
馬自得做通老爹的工作,他們得拉住忠貞營,不然單打獨鬥怕是滅不了曹誌建。
馬進忠覺得有道理。他對忠貞營承諾,滅掉曹誌建之後,兩家平分兵甲物資,衡州、永州歸忠貞營,道州、郴州、鎮峽關歸鄂國公。
李過、高一功商量後答應下來。此時歸路斷絕,回夔東免不了一場血戰。貌似滅曹誌建更有賺頭,再說堵胤錫也未必喪命。
大夥兒定下出兵方略,發現衡州的俘虜是個大麻煩,一萬兩千人,萬一前方死戰後方暴動就麻煩了。
馬重禧把手往下一砍,說道“都殺了拉倒!”
見眾人意動,馬自得連忙獻策“不可!殺俘不降!再說士卒大都是本地人,消息傳出,我們必然麵臨死戰!”
“道理都知道,但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李來亨說道。
李來亨時年二十六歲,英武不凡。馬自得對這位堅持到最後一刻的抗清將領充滿敬意。他對著李來亨拱拱手
“三元侯,我有個主意。如若不成,諸位再拿主意,如何?”
李來亨抱拳致意“您先說說看。”
馬自得說道“咱們先把把小旗以上的軍官挑出來。其餘士卒收繳武器,打散編入我的輜重營,負責搬運糧草。軍官先關起來,成立一個勞改營,修補城牆、整修道路,餓不死就行。”
李來亨說“小公爺言之有理,我補充一策。不若讓士卒殺掉全部軍官,交個投名狀,斷其後路。”
馬自得有心反對,但是馬進忠、李過、高一功頗為意動。他見胳膊拗不過大腿,救援郴州也火急火燎,實在沒有時間再生枝節,所以也沒有堅持。
最終的方案,是小旗以上的軍官全部挑出來交投名狀,剩下的俘虜兩家平分。
永國公降卒萬人,分成一百個百人隊,列在校場上。李來亨大聲承諾,以百人隊為單位,第一個出來砍人的為把總,後麵九個為小旗。
不到一個時辰,降兵的軍官被屠戮一空。校場上血流成河,空氣裡彌漫著血腥味兒。
惠延年第一時間破口大罵。馬重禧衝上去,一斧槍子下去,連人帶衣服劈成兩半。這次惠延年沒有關公刀護身,不是一合之敵。
此人空有報國之誌,卻死於內鬥。馬自得來不及感傷,整軍南下。
郴州的局勢到了比較危急的時刻。
馬進忠深恨自己太相信堵胤錫,沒有做好準備。猝不及防之下,他的留守軍團被乾掉五千人,隻剩一萬人護著家眷苦苦支撐。
老曹也是有兩下子的,他打算來個防守反擊。
探知兩軍南下,他留下一萬人監視馬進忠的老營,率餘部四萬出郴州迎戰。四萬對三萬,老曹還是有底氣的,特彆是麾下五千瑤族土兵。
堵胤錫的君子營就是在這幫土兵手裡吃了大虧。
君子營行至黑風嶺,一頭紮進土兵的埋伏圈。一聲炮響,伏兵儘出。
瑤族土兵生長在山區,上山爬樹就是日常生活。這些土兵跟猴子似的,從密林裡竄出來,口裡各種怪叫,飛箭、毒針專往人臉上招呼。
君子營本來就沒有防備,猝不及防之下,潰不成軍。好在王一賓指揮有方,馬自得讚助的鎧甲、震天雷派上大用場。
王一賓收攏隊伍,把震天雷往人多的地方扔,重鎧武士緊隨衝陣,好歹衝出重圍。
曹誌建派兵一路追著屁股打,竟然直接把君子營殘部趕到廣東。
王一賓喘了口氣,點兵一看,欲哭無淚。三千壯士去了兩千五,後勤輜重全失,好在堵胤錫、堵長瑞全須全尾的突出來。
他隻好一邊派人繞道去衡州報信,一邊跟著堵胤錫去肇慶告狀。
三月初三。
“又是一年三月三,風箏飛滿天。”
三月三是個傳統好日子,春風十裡惹人醉。
在這個祥和的日子裡,曹誌建在郴州城北建立大營,依托郴州城牆,迎戰忠貞營和鄂國公。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