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曆三年!
永曆三年五月十八。
午後。
梧州。
王一賓、李來亨和堵長瑞帶了一群隨從,在梧州西門外張望。
王一賓說道“好久沒見到這小子,怪想念的。”
李來亨哈哈笑道“一會兒就來了,晚上給鵬舉找個地方接風洗塵,大家都要去哈。”說完對兩人擠擠眼睛,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接風洗塵交給俺哈!俺對梧州城喝酒的地方可是門兒清。”一個身材魁梧的武將從城門洞裡走出來,人未至,聲音先到。
三人扭頭一看,來人錦衣黑帽,笑容滿麵,帶了一群親兵護衛。何長瑞小聲說,是太子太師、左都督侯性。
王一賓和李來亨行了個軟綿無力的軍禮。
侯性發揚不要臉的自來熟精神,回了個軍禮。說道“哈哈!堵大人、鄂國公、鵬舉的書信,俺都收到。俺連夜發動關係,搶回商船。鄂國公和張都督的商船,俺放在水門碼頭,特來告知。”
三人都知道怎麼回事,看他這麼上道,也不拆穿他。王一賓年長,跟侯性聊起來,以免冷場。
一炷香不到,官道上走來一支隊伍。騎兵開道,火槍兵跟在後麵喀喀喀走在一個步點上。再往後是奇裝異服的狼兵,雖然不少人順拐,步點還是一致的。
馬自得騎在馬上,陪著坐馬車的張蕊。後麵是商隊的護衛夥計,推獨輪車的輜重營。壓陣的是三百人的舉著大竹竿,勉強跟在後麵,亂糟糟的。
馬自得看到城門外哥仨,跟張蕊交代一聲,打馬上前。他老遠跳下馬,跑過去親熱的喊道“王叔、大哥、師兄!”
王一賓上前擂了他一拳,說道“好小子,幾個月不見,壯實了不少!”
眾人嘻嘻哈哈打鬨了一會兒,侯性在傍邊看著也不著急。
王一賓拉著馬自得說“這位是太子太師、左大都督侯大人。”
馬自得給侯性行了個軍禮。侯性哈哈一笑,先把高帽送上“果然虎父無犬子,英雄出少年!鵬舉一表人才,將來必將是大明棟梁!”
馬自得知道這話當不得真,他微微一笑,拱拱手“左都督謬讚。”
侯性索性拉住他“我接到賢侄的書信,馬上發動關係找船。終於被我找回來了,船隊就在水門碼頭,隨時可以接收。”
馬自得見他如此上道兒,拱手稱謝“大恩不言謝,鵬舉必有厚報。今晚我做東,大家不醉不歸。”
侯性大聲說“咦!來到梧州城,怎麼能讓鵬舉做東。今晚我做東,紫竹林,不醉不歸!大夥兒都要到啊!”
馬自得拗不過他,隻好答應。眾人轟然允諾到場。侯性喜滋滋的掉頭回城,留下哥幾個。
馬自得說道“我有媳婦啦!”
李來亨說道“啊,這麼快?不是搶親的吧?”
何長瑞說道“沒有明媒正娶的不算。”
王一賓說道“快說說誰家的姑娘。”
馬自得矜持的說道“桂林張都督家的閨女,生苗的公主、僮寨一枝花。俺全打包,嘿嘿!”
等張蕊的馬車到跟前,他上去請張蕊下來。
馬自得介紹到“這是君子營的王一賓大叔,這個是義兄李來亨,這個是師兄堵長瑞。”
張蕊畢竟是大戶人家未出閣姑娘,這點矜持總有的。她輕聲說道“張蕊拜見王將軍、三原侯、堵先生。”
李來亨對馬自得擠擠眼睛,義弟夫綱不振啊!
馬自得笑笑,說道:“走吧,先入城拜見師傅!”
馬惟興在軍營鎮場子,他派了親兵帶馬自得去買好的宅子,離堵胤錫的府邸也近。
這個年代未出閣的女子,是萬萬做不到婚前同居的。馬自得之前已經與他書信,交代過一人一套,兩幢相鄰。
馬惟興粗中有細,連小丫鬟都買了幾個。兩人帶著親兵護衛直接拎包入住。
他剛換了身衣服,洗了把臉,堵長瑞過來了。他直接把馬自得帶到堵胤錫的書房。
馬自得恭敬的下跪磕頭。堵胤錫把書本放下,起身說道“鵬舉起來吧。”
馬自得見他麵色紅潤,中氣很足,完全不是曆史上那幅熊樣。心想,我總算對得起你收徒啦。
堵胤錫看著這個便宜徒弟,是越來越順眼。他吩咐小哥倆坐下,自己沏茶,說道“這一路怎麼樣啊?詳細情況跟為師講一講。”
馬自得娓娓道來,堵胤錫不停微微頷首。講到茶馬鎮的戰鬥,他也沒什麼表情。
“為師一直擔心你在你父親的羽翼下,經不得風浪。如此看來,可擔大任!大明之幸啊!”
“恩師,徒兒有個姻緣,煩請師傅說媒。”
“哦?誰家的姑娘?”
“張同敞都督的姑娘,與我情投意合。”
“張居正澤被大明百年,既然是他的後人,這個媒人我做定了!還有倆姑娘呢?”
馬自得看了堵長瑞一眼,師兄也沒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桂林附近生苗和僮人的姑娘,事出有因,不過也打算一起納了。”反正一事不勞二主,他也不怕麻煩師傅。
“好!鄂國公子孫不昌,你也年紀大了,應該娶妻生子。為師這就婚書給張大人,張羅此事。”堵胤錫一口答應。
“謝謝師傅!”馬自得高興的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