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將軍已回到驛館。”
“我說的是胡神醫在哪?”
“哦,胡神醫被關在臨江城官牢。”房德明急忙說道。
“胡神醫現在什麼情況?”
“胡神醫和其妻子、弟子被關在一起,並未受刑,目前一切尚好。”
問到此,上官羽話鋒一轉,冰冷說道“我聽說胡神醫對你有救子之恩,此事是否屬實?”
“屬實,但我沒有辦法救他出去”正要往下說的房德明猛地醒悟過來,剛才一激動忘了這少年定的規矩,怕觸怒了上官羽,有些擔憂的看著其臉龐。
這才猛然發現,眼前少年竟然就是侯爺下令要抓的、天鷹十三少裡最重要的一位,不由眼神閃爍。
上官羽見此頓覺有異,冷冷的說道“你可以說了,不要有任何隱瞞。”
看著上官羽充滿殺氣的眼神,房德明心裡不由咯噔一聲,傳言這十三少個個冷血無情,今見此人如此年幼,竟然也是凶殘暴虐之輩。不敢怠慢,房德明一股腦的把知道的消息全說了出來。
上官羽聽完房德明所言,頓覺背脊生寒。
原來安陽王和嘉祿王已經聯手,通知各州縣將白叔和十三鷹的畫像貼滿了周圍諸郡,現在安陽王已經安排人馬去雲蒼山搜尋他們的藏身之處。
而臨江城,因為自己和段若虛、張承輝三人的身份已經完全暴露,火烈侯屠門振彪派了自己的親信蕩寇將軍吳澤川來抓捕他們,不日,其本人也將來到這臨江城。
如今不僅是這臨江城危機重重,包括周圍如廣安郡、昌平郡,甚至東平郡都已布下天羅地網等著他們鑽進去。
上官羽一陣後怕,還好眾人都是俠義之士,堅持要救出胡神醫而沒有選擇繼續前往國武堂,不然真是大難臨頭還不自知。
也因為侯府、將軍、郡守的參與,這臨江城城主房德明瞬間成了跟班,甚至連議事大堂都沒資格進去,隻能在外邊候著,往日裡自己管轄下的臨江城大牢,現在也不是自己想進就能進的。
經過交談,兩人發現對方都非自己所猜想的那種人,不由都放鬆下來,上官羽也坐在了房德明左邊的客位上。上官羽對著房德明說道“敢問房大人可有救出胡神醫之心?”
上官羽此話問的有些誅心,那房德明卻毫不在乎。向其誠懇說道“不瞞柳少俠,十二年前,我帶著已經懷胎九月的夫人去乾州上任,路遇凶徒截殺,在隨從的保護下,雖然擊退了賊人,但夫人卻受了重傷。就在母子垂危之時,恰好胡神醫路過,救下了賤內和腹中胎兒。這是天大的恩德,我房某人怎會忘記!之後,我便邀請胡神醫在乾州和縣之地落腳,後麵我調任臨江城,又再次邀請胡神醫同我一道來此開設醫館。這其中的隱秘根本不足為外人說道。所以很多人知道胡神醫對我有救子之恩,卻不知道他救的不僅是我的兒子,還有我的夫人,更不知道我二人已是多年的至交好友。”
聽聞房德明所言,上官羽才明白胡老哥,為什麼一直確信自己在臨江城無事,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原因。但人算不如天算,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新認的小兄弟,帶給他的竟然是潑天的禍事,小小的城主根本沒有能力救他。
“那房城主可有救人良策?”上官羽真誠的問道。
“我苦思良久,尚無良策。”房德明滿麵愁容的接著說道“這臨江城大牢就在府衙西側的地下,如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劫獄。即便進入牢獄把人帶出來,也要想辦法通過府衙的明崗暗哨、大門才行,而且胡神醫是三人同被關押,其中還有他的夫人,這就更加困難了。”
上官羽聽完房德明的分析,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沒有什麼好辦法。他想了一會又說道“按照房大人的揣測,胡神醫近期可有危險?”
房德明聽到此話頓時哀歎一聲,憂慮的說道“若隻是那蕩寇將軍吳澤川在此,短時間倒也無憂,怕就怕火烈侯屠門振彪到了會有大變。此人脾氣暴躁、嗜殺成性,難保來了後要對胡神醫等人施加酷刑,甚至斬首,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
上官羽心中主意暗定,目光灼灼的看著房德明說道“房大人可有辦法讓我進去見胡神醫一麵?”
房德明想了一下,對著上官羽說道“這地牢除了清掃牢房的差役,還是臨江府衙的老人,其他人都已全部更換。隻有一個辦法,就是冒充那差役進去。隻不過即便是這差役進去,也要次次接受檢查,此法風險太大。”
“那差役每日幾時去地牢?”
“卯時、申時各去一次,一般在裡麵打掃一刻鐘左右。”
“那差役在何處居住?可有常用器物?”
“就在地牢北側一單獨偏房內,也無甚器物,主要是掃帚、渣鬥和便桶幾樣常用的工具。”房德明聽著這些稀奇古怪的問題,感覺莫名其妙。
“這些器物一般放於何處?”上官羽繼續問道。
“這好像是在其房門左邊靠牆而放。”讓一個城主大人回答這些差役日常雜物存放之地,可真是難為他了,也多虧的房德明已經在此地多年,這府衙內的犄角旮旯常常走動,倒有些印象。
“好了,房大人,既然暫時你我均無良策搭救胡神醫,那小子先行告退,待我想到辦法再來尋你相助,告辭!”說完上官羽竟然起身對其抱拳後就要離去。
麵對上官羽這一通莫名其妙的詭異行為,房德明根本摸不著頭腦,想要詢問又不知從何問起,隻能默默的抱拳送上官羽出了門。
此時這府衙後院內寂靜無聲,上官羽如同幽靈一般,翻過院牆不見了蹤影。
站在門外看著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房德明隻覺今夜遭遇太過奇特。想了一會也沒想明白,剛才那少俠所問之事有何用意,遂轉身進了房間,熄燈就寢,就此沉沉睡去。
而此時柳羽翻過院牆後並未離開,此處乃是一背街窄道。待得過了一時三刻,他竟然又重新跳入府衙後院,此時已是三更時分,就連站崗的兵士都有些困乏,找了個隱蔽處靠牆假寐。
上官羽按照房德明所言,沿著西牆根向前出了後院,不過幾丈就看到幾間偏房,其中最靠北的一間房屋牆邊放著一些打掃所用什物。
上官羽心神一動,整個人便憑空消失,洞天寶戒化作塵埃輕輕地落在了那渣鬥內。
此時已經進入洞天寶戒內的上官羽,透過心神看到寶戒已落入渣鬥之內,周圍一切也無異樣,便放下心來,靜待天明隨那差役一起進入地牢。
此時在洞天寶戒內不知晝夜的小官正躺在一處樹林內休息,突然鼻息間聞到了上官羽的氣味,急忙翻身站起,一溜煙的跑向上官羽,一狼一人在這寶戒內輕鬆嬉戲,仿佛那險惡的江湖隻是黃粱一夢。
在寶戒內雖然沒有時間流逝,但外界卻依然會月落日出。那差役一如往常,手裡拿著掃帚、渣鬥、和便桶,經過三審五驗走進了地牢,開始了每天的活計。
上官羽控製化身塵埃的寶戒飛出渣鬥,輕飄飄的在地牢內轉了一圈,發現房德明所言不假,約莫六七丈見方的地牢內分布著四十多間牢房,犯人不過三十幾人,但士卒就有二十來人,看守的密不透風。
胡神醫三人在地牢最裡麵的一個單間,旁邊坐著兩個校官模樣的軍士,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諞著。雖然三人沒有上刑具,但他們卻被關押在三間鐵牢之內。
而鐵牢一般都是用來關押死囚和修為高絕之輩的,可見對他們的看守有多重視。
胡神醫三人此時已經醒來,神情雖有些倦怠,但精神還不錯。此時胡清正恨恨的對著胡神醫嘮叨著。上官羽在寶戒內聽了幾句,發現都是跟自己有關的,不過都是些泄憤之詞。
眼前這情形,雖然借助寶戒已經進來,但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幾人突兀消失,那自己和胡神醫必然後患無窮,而且自己身懷寶戒的秘密也不宜讓人知曉。
最好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三人救走。
想到此處,上官羽便控製著寶戒輕輕落在了胡神醫的頭發上,靜靜地等待著機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