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禦山河!
暗室是北院內的一座地牢,若沒有蕭清晏的直接命令,任何人都不敢擅自靠近半步。
其內光線昏暗,牆壁和地麵都砌得十分平整,置身其中,就像被放進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裡。
這裡沒有潮濕發黴的氣味,沒有雜亂的乾草,也沒有老鼠蟲子,除了通道中不斷回蕩的搖鈴聲,什麼都沒有。
蕭清敘和那名細作被安排進了相鄰的兩間暗室,他們看不見彼此,隻能聽見隔壁傳來的聲音。
“九郎說了,將人關著就好,每日給那個細作半碗水,另一個不必管他。”
蕭清敘撲到貼板門上拚命地拍打,怒吼“要殺便殺,士可殺不可辱,你們主家到底想乾什麼?”
外間走廊裡,家丁不屑地啐了一口“呸!連至親同族都要出賣,喪德敗行,滅絕人倫,你也配稱為‘士’?狗都不如的東西!”
通道裡的腳步聲走遠,細作始終沒有說話,這蕭家人明知道他是為太後辦事的,卻還敢將他抓起來,那他求也無用。
他環顧著這間奇怪的密室,覺得隔壁蕭清敘的聲音很吵。
“閉嘴!”他吼了一聲。
但蕭清敘險些被他勒死,又豈會乖乖聽他的話?這下,蕭清敘不僅罵主家,連帶著他也一起罵。
世家子弟飽學詩文,罵來罵去也就隻有那麼幾句,反反複複,在這完全密閉的暗室裡嗡嗡響,聽得人頭疼煩躁。
細作頭一回覺得,不需要酷刑拷打,原來聲音也能成為一種折磨。
……
蕭清晏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撬開蕭清敘的嘴,他不過是被楊太後利用的一顆棋子,一條走狗,知道主人要讓他乾什麼,卻不知道主人為何要這樣做,楊太後也不可能告訴他。
在蕭清敘打開蕭家的大門之後,對楊太後而言,他便已經沒有了價值,是一顆廢棋。
不過在蕭清晏看來,廢棋有廢棋的用法。
用他吊出安插在蕭家的細作,也算他蕭清敘臨死前為家族做出一點貢獻。
停瀾院。
蕭清晏接過貼身婢女簡心遞來的帕子擦了把臉,說道“我要歇上半個時辰,若非要緊事,莫讓他們來打攪我。”
簡心是個口不能言的啞女,也是這個家裡除了母親之外,唯一一個知道她女子身份的人。
簡心雙手在空中比劃“要用膳嗎?”
“不用。”
簡心點點頭,擺正了床榻前的屏風,又將屋中的垂紗都放下,才帶上門,親自守在外間。
蕭清晏閉眼躺上榻上,腦中卻仍在思考著。
董廷教唆人帶兵強闖蕭家,楊太後又命蕭清敘打開蕭家的大門,這分明是在相互配合。
所以,這個董廷果然也是楊太後的走狗了。
這董廷仇視蕭家,眼見又要得勢,他活著,蕭家會有數之不儘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