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無奈憋屈的忘憂,聽到外麵的祝賀聲,心情更是糟糕透頂,直接施展神通,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橫掃整個蘇府。
“滾!”
伴隨聲音落下。
修士們瞬間被震飛數十裡。
雖然沒受重傷,但體內法力紊亂,整個人頭昏眼花,像是被人敲了一記悶棍。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明明推衍出無上神通,忘憂前輩她怎麼還憤怒了?”
“難道是推衍失敗了?”
“怎麼可能,你沒看見剛才的異象嗎?”
“那忘憂前輩怎麼”
“高人心性向來捉摸不定,可能是惱怒我等將消息傳出去。”
“此外,忘憂前輩對我們也沒下什麼重手,足可見她隻是微惱,小懲大誡,我們這時隻要再過去,她肯定不會生氣。”
天工坊的熊墨有理有據的分析著。
眾修士紛紛點頭應和。
但就在這時。
不遠處的慎虛吐出一口鮮血,臉色發白,單手撐腰,像是被人嘎了腰子。
看到這一幕。
剛才還想再去慶賀的眾人表情頓時微妙起來,下意識揉了揉自己的腰子。
其中,又是天工坊的熊墨率先開口“哎呀,貧道想起明日還要做門派動員工作,商議襄助蘇聖之事,就不叨擾忘憂前輩了。”
“巧了,貧道也是。”
“我徒弟還在等著貧道回去講道,等明兒個再來慶賀吧。”
“忘憂前輩剛推衍出神通,心神俱疲,貧道怎忍心打攪,還是等以後有時間,親自去忘情宗慶賀,不急於這一時。”
一時之間。
眾修士作鳥獸狀紛紛散去。
唯有慎虛捂著自己的老腰,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偏偏對他下這麼重的手。
但真相已經不重要,誰讓人家是前輩。
而且肯定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否則不可能隻針對自己。
想到這,慎虛一邊動身回到住所,一邊反思自己到底哪裡惹惱了忘憂。
而就在另一邊,忘憂在將外麵這幫人逐退之後,火氣消了大半,目光看向蘇長歌,說道“你走吧,貧道不想看到你。”
“前輩,這裡是我房間。”
蘇長歌開口。
一刹那。
忘憂感覺自己心底的火氣再次上湧。
這小子說話太氣人了。
嫖了貧道五百年,就不能乖乖聽話離開嗎?順著下貧道你會怎麼樣!
呸!杠精!也不知道這性子像誰!
隻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對蘇長歌無可奈何,於是盯了他許久,惡狠狠道“好,你有種,山不轉水轉,日後彆栽到貧道手裡!”
說罷。
她便負著氣轉身要走。
正此時,她背後傳來一道聲音。
“這千年來辛苦前輩了。”
“晚輩代儒道聖賢,還有無數受過前輩施以援手的百姓,感謝前輩。”
蘇長歌朝著忘憂稚小的身軀作揖。
對方因為一個承諾,護了儒道傳承上千年,這份恩德他作為儒生不得不謝。
而門口,前一秒還滿臉憋屈,發誓要報複回來的忘憂,眸中閃過柔色,嘴上卻說道“哼,彆以為這樣貧道就會放過你。”
說罷,她便邁著步伐離開。
蘇長歌自不會擔心她記仇,五百年的感同身受,又豈會不了解她的為人。
剛才舉動,也不過是逗逗她罷了。
畢竟在她身體內的那段時間,越是到後麵,就越能感受到她的空虛和寂寞,當然這也是眾多修士不得不麵對的一點。
看著身邊親人、好友一個個離去。
偌大的天地隻剩下自己,這份深埋心底的空虛和寂寞,又有幾人能夠理解?
然而日子還得繼續。
總不能整日愁眉苦臉,唉聲歎氣,這也是忘憂看起來很歡快的原因。
倒不是她故意偽裝掩飾,而是切實發自本心,如感悟大道、說話聊天,一舉一動皆是如此,換了種歡快的角度來看待世界。
不讓自己掉入一切虛無的深淵。
隨後,蘇長歌並未休息。
而是如本能般盤腿坐在床上打坐,梳理夢中一切感悟,並繼續推衍夢蝶神通。
這門神通非常逆天。
單從用處來看。
跟不勞而獲沒什麼區彆。
隻要簡單做一個夢,就能經曆對方的一生,得到對方的全部感悟。
甚至完全不需要自己去修煉。
然而,要真這麼想。
那就大錯特錯!
這門神通的弊病非常大,施法者很容易被他人的習慣、思想和感觸左右。
舉個例子,一個普通人去體驗殺人犯的經曆,對方獵殺他人時的快感和喜悅,以及骨子裡的興奮,這一切你全部都感同身受。
當從夢境中離開之後。
你看到殺人犯鐘意的目標類型,心中同樣也會生出獵殺的渴望。
亦或者你在夢中經曆了他人的情感。
出來之後。
那女人是他人的妻子。
可你在夢中的一切仿若真實,同樣對那女人產生愛意,這個時候怎麼辦?
做曹賊?
所以說若隻是一世還好。
心智堅定之人尚且能夠堅持自我。
要是直接灌輸給一個人百世記憶,還全感同身受,這個人還是原來這個人嗎?
也正因如此,蘇長歌不打算濫用這門神通,並且他還要推衍補全,至少彆跟這次一樣,整整困在忘憂的身體裡麵五百年。
當然,他也很感激忘憂。
感激她全程都在行俠仗義搞事業。
沒有去搞什麼男女情愛,更不是殺人不眨眼或者有特殊嗜好的心理變態。
一直保持正能量滿滿的狀態。
否則真的是屮了。
隨後,蘇長歌便開始閉目凝神。
全神貫注的推衍神通。
而得益於這五百年從忘憂身上收獲的感悟、經曆和見識。
再加上有佛門至寶菩提樹、十二品金蓮,還有慧劍的幫助,他對虛實、真假、本相虛妄的理解很深,很快就找到門路。
於是乎,之後的幾日。
蘇長歌白天去找朝廷各部官員和老皇帝,商議設立管理仙門修士的機構。
晚上則打坐靜修,推衍夢蝶神通。
而因為前方戰事的緣故。
朝廷,或者說大晉很多人都沒閒著。
戶部忙著統籌錢糧,工部忙著冶煉兵器,兵部忙著調兵遣將,甚至就連大晉學宮的儒生們,也在出力協助朝廷做好後勤。
所有人的目標隻有一個。
打贏這場仗。
在這其中,剛升為右相的蘇子由,作為統籌全局者自然是忙的焦頭爛額。
而就在幾日後的一個夜裡。
當勞模蘇子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裡時,發現蘇長歌正坐在椅子上等自己。
看到這一幕,他很想感動自己,但他清楚知道弟弟的性子,要不是闖禍,或者有什麼很重要的事,絕不會特意等自己回來。
一念至此。
蘇子由的心開始忐忑起來。
而作為好兄弟。
蘇長歌也沒讓他哥失望,開口第一句話便差點將蘇子由送走。
“兄長,我要去前線。”
本章完